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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廚千金 第15頁

作者︰米恩

十二年……邵紫兮一怔。

他琥珀色的瞳眸里,流淌著一抹令人心醉的柔情,讓她胸口一跳,下意識想解釋,「我、我不是不來,

是沒法子來……」

那年的花朝節,她是跟著姨母一塊來的,而之後……

邵紫菀小她一歲,從小就任性。那時只要是兩姊妹一同出席的聚會,總有人嫌棄邵紫菀是繼室所生,不願搭理她,她為此大哭大鬧,讓曾萍兒十分頭大,幾次下來,曾萍兒也就不太愛帶自己出門,甚至說了一堆冠冕堂室的理由,就怕她吵若要跟。

她身子雖是小孩,腦袋卻不是,自然明白曾萍兒的意思,幾次之後,她便不再出席那些會,之後的花朝節,她當然也就來不了。

「為何沒辦法來?是不是曾萍兒那惡婦不讓你出門?」鳳眸閃過一抹冷光。

在發現邵紫兮就是當年的女孩之後,他當下就讓人調查她這幾年的狀況,自然也查出她那次落水並非意外,現在听她這麼說,怨氣頓時一消,有的只是怒火。

她听到鳳慶的話,當下就派人去查,這一查,才知邵紫兮和傅瑩雪之間的糾葛,也明白鳳慶是何時見到邵紫兮的。

「娘,邵紫兮就是我的克星,有她在的一日,女兒就沒好日子過,你當初就不該把人賣去青樓,應該直接淹死她才對!」

邵紫菀俏麗的臉閃過一抹怨恨,一點也不像十五、六歲的少女,話里的歹毒讓人不寒而栗。

曾萍兒听完女兒所訴,是又心疼又生氣。

自從邵紫兮回來之後,對她便再不像以往那般恭敬,不僅每日的請安不來,就連出門也不再派人通報她,那前後相差其多的態度,讓她不得不懷疑,邵紫兮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這一猜想,她眉頭倏地擰起,見女兒哭個不停,只能安撫著,「不是娘不想,而是……」

想到那人的囑咐,話又咽了回去,曾萍兒心疼的繼續說,「別氣了,這一次娘一定會幫你出氣,絕對讓她身敗名裂,再也沒有那個臉出現在眾人面前,到時候看她還能勾引誰!」

曾萍兒腦中閃過一張絕艷出塵的臉,臉上滿是妒恨。

白雨綺,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我一樣能毀了你的女兒。

一听能毀了那個賤人,邵紫菀顧不得哭,忙問︰「娘,你打算怎麼做?」

曾萍兒那雙不算大的雙眼閃過一抹算計,「一個月後就是花朝節,每年德妃都會在梨采別莊辦賞花會,而今年不同以往,鳳王和遠在邊疆的三皇子已到適婚之齡,聖上特別囑咐德妃相著,但為了不顯突兀,今年受邀的還有各世家的青年才俊,這是個好機會,你听著,到時候你就……」

母女二人低聲說著,這一次,絕對要讓邵紫兮身敗名裂!

第九章  天香樓開張

時光如流水,瀑潺而過,一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逝。

在和鳳謠談定之後,邵紫兮便緊鑼密的籌備起來,說是籌備,也不過是出張嘴。

鳳謠付著自個兒是半個東家,從找人、裝潢到食材。硬是不讓她出半個子兒,甚至連監工都不讓她去,如唯一的用處,便是提供酒樓的裝潢設計圖,讓木工師傅照著圖樣打造,以及設計食譜。

甚至連酒樓的名字,鳳謠都不讓她取,堅持延用原本的名字——「天香樓」。

她因此抗議過,不是說名字不好听,而是她賣的東西和這古色古香的酒樓名實在不搭,可在听見他說,這天香是他母後留給他的產業之一,也是他母後生前最喜愛來的地方後,她妥協了。

今日是天香樓開張的前一日,她打算請人來試吃菜色,然而她的朋友不多,五根手指頭就數得出來,最終送出去的請帖也不過兩張。

一張給了杜允澄,另一張則給了雲樂郡主葉曉曉,至于鳳謠,身為東家之一,就算她不請,他也會在場。

望了望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她帶著蘭兒及昨日準備好的東西,便要出門,卻沒想到會在大門前遇到了邵銘諍。

案女相遇,彼此都有些怔神,還是邵紫兮先回過神。朝他行了個禮。

「女兒向爹爹請安。」

不論這個便宜爹之前對她有多不待見。

那日在祠堂,若不是他出口制止邵紫菀,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收場。

邵銘諍卻是回不了神,怔怔的凝視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

眉目若畫,肌膚賽雪,那唇、那鼻、那眸……無一不美,如春日緋聞櫻,讓人看上一眼,就不禁丟了心魂,滿目絢爛。

看著那越發與發妻相像的容貌,邵銘諍忍不住看痴了,直到邵紫兮又喚了聲,他才回過神,啞聲問︰「要出門?」

邵紫兮點頭,那雙漂亮的眸斂了斂,掩去里頭的暗芒。

「女兒在東區置了產業,明日便要開張,所以去準備準備。」

「置產?」這話讓邵銘諍控眉,又問,「什麼樣的產業?」

「一間小酒樓罷了。」她低眉順眼的回。

一听是酒樓,邵銘諍卻是眉頭更擰緊。

「你一個女子,怎能開酒樓!」

一般大戶人家都會置辦些田地、莊子或是鋪子,不是說酒樓置辦不得,太子太保名下就有間醉香樓,且經營得有聲有色,然而那醉香樓是由太子太保的大兒子負責管理,紫兮一介女子,怎能在外經營酒樓,拋頭露面。

就算本朝不禁女子從商,但賣酒的女子還是不多,除了那些山野村婦,甚至可說幾乎沒有。

「你娘不是留了不少鋪子給你?為何還要開酒樓?」他記得綺兒的嫁妝除了田莊外,還有不少綢緞莊及繡坊,那鋪子每個月的盈利可不少,光是盈利,就夠她花用了,怎還需另外置產?

聞言,邵紫兮輕咬粉女敕如櫻的唇,啞聲反問,「敢問爹爹,母親留給女兒的嫁妝,現今何在?」

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呵!兩輩子來她還真沒見到過。

邵銘諍理所當然的回道。「自然是在你繼母那兒保管著。」

發妻離世得早,他本想終生不娶,誰知因為一場意外不得不迎曾萍兒入門,早先念在紫兮還小,他又不通庶務,綺兒留下的嫁妝,他便讓曾萍兒代管,直到紫兮會出嫁再還給她,誰知會在她大婚前夕發生那樣的事……

這話讓邵紫兮諷刺的勾了勾唇,「爹爹確定女兒的嫁妝還在?」

她的反常,讓邵銘諍心頭閃過一個想法,想到什麼,他倏地沉下了臉,「你繼母不是那樣的人。」與其說不是,倒不如說他不信自己的枕邊人會連兒女的嫁妝都貪。

「是或不是,女兒不便多說。」邵紫兮不再繼續這話題,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過明白。

她抬起查眸,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輕聲又說,「爹爹,女兒知你不喜女兒,但女兒還是得說,女兒這次落水並非意外,能歷劫歸來,是我命大,可下一次,就不得而知了……」

這意味深長的話語讓邵銘諍一愣,好半晌,才像老了好幾歲般,啞聲說,「紫兮,爹爹並非不喜你,爹爹只是……太愛你的母親。」

凝視著那張與發妻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邵銘諍臉上閃過一抹痛。

若不是太愛,豈會將妻子的死怪罪在無辜的女兒身上?

若不是太愛,又怎會害怕見到女兒那張與其母越發相像的面容?

她可知,每見她一次,就彷佛在提醒著他,伊人已逝……

邵紫兮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無法理解,于是她朝他一福身,便要離去。

她言盡于此,反正她也沒想過要這便宜爹替她報仇,只是提醒他一句,免得和她之前一樣,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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