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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來福(下) 第14頁

作者︰綠光

馮玨抿著笑意目送方靜予的背影離去,走到芝蘭身邊安慰道︰「罷了,她不出席就算了,屆時就你陪我吧。」

「可我是個丫鬟……」芝蘭嬌羞地道。

「丫鬟又如何?只要我看上的,身分向來就不是問題。」是的,一如他對待來福,從未嫌棄過她的來路不明。

雖說不知道今晚文又閑又想玩什麼把戲,但她既然不想去就不勉強了,他剛好趁著時機成熟,探探他想知道的內情,結束這場鬧劇。

第十二章  寡婦又如何(1)

華燈初上,文家外頭馬車排到街頭,里頭賓客不少,大多是張氏的親戚和商場上往來的對象。

筵席就辦在主屋的偏廳里,明明主角該是負責招呼的文又閑,然而進門的賓客卻是一個個朝馮玨走去,將他團團圍住。

「听說馮二爺近來走了平川鎮一趟,該不會是想插手平川鎮上的礦山吧?」有人向馮玨打探消息。

文又閑在旁豎起耳朵,想起他前些日子似乎出了一趟遠門,莫不是真走了平川鎮一趟吧?听說平川鎮前陣子因為太山山崩,反倒崩出了玉礦脈,消息傳到大內後,大內就立刻派了礦官打理,一般百姓根本無法介入。

「何老爺的消息也未免太快了。」馮玨淺啜了口酒,笑意輕淺。

「瞧馮二爺笑得這般春風得意,莫不是真拿到礦山開采權了?」有人跟著問,就是想借機分杯羹。

「是拿到了兩筆。」

「兩筆?」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可問題是,之前不是說過了是大內要開采的,並不打算開放民間?」

馮玨搖著長指。「並非如此,只是尋常富戶是無法一口氣吃下這麼大的量,再與大內五五拆帳。」

一群商賈開始暗自撥著心中的算盤,發現就算是五五拆帳,那利潤還是高得嚇人,听說那崩的玉礦是上等的翡玉,翡玉在市場的價格哪怕品相不好,隨便一尊巴掌大的觀音像都能叫價數百兩。

這樣算了算,難怪馮玨會說一般富戶是吃不下那麼大的量。

「所以之後平川一帶的地價會上漲,已經有不少人在平川鎮注入大筆銀兩,準備建酒樓蓋客棧,未來可以想見貧瘠的平川,將會因為玉礦脈而熱絡起來,馮玨毫不吝于告知眾人平川未來的遠景。

「可是馮二爺這麼說,不是擺明了咱們根本沒機會分一杯羹了?」礦脈買不起,要蓋酒樓恐怕也搶不到地,還有什麼能攢錢的?

馮玨瞅著在場的賓客,知曉這些人大抵都是疏郢城里叫得出名號的商賈。

「那也不一定,平川的土質貧瘠得什麼都難栽活,只有不黍勉強栽植得了,所以當地要是有了酒樓,必定需要食材,從睢縣或廣縣都方便食材運輸,還有布匹、馬車和各式工具,一個百廢待舉的窮城鎮,什麼都缺,隨便一種買賣都做得成,好比……陳老板,你的鐵鋪子可以改打一些挖礦所需的鍬或磨具等等,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牽線。」

被點名的陳老板感動得險些涕泗縱橫,不敢相信他竟然知道自己,更不敢相信他竟願意幫他小小的鐵鋪子牽線。

「馮二爺,別只看顧著陳老,咱們也需要你提點牽線的。」一群人呼呼喳喳,莫不盼望他能指引一條路。

文又閑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惱自己這段時日沒有好好巴結馮玨,要說布匹,文家也有布莊啊,要是有他牽線……不不不,他要的不只是牽線而已,他要的更多,光只是布匹的利潤,他壓根不看在眼里。

只要他能讓馮玨和方靜予在一塊兒,屆時他想要的還怕無法手到擒來?

然而,近來也不知道馮玨是怎麼著,雖然常到方靜予的院落走動,找的對象卻變成了芝蘭,這……看上芝蘭,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想了想,心生一計,立刻將春煦喚來,對他附耳交代了幾句,春煦便領命離去。

筵席進行到一半,文又閑瞧見芝蘭偷偷模模地來到馮玨身邊,兩人狀似要相偕離開,他不假思索地擋在馮玨面前。

「文二爺這是……」馮玨涼涼地睞去一眼。「馮二爺要是倦了就早點回去歇息,芝蘭,你到廚房幫忙去。」他是絕不會讓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

芝蘭無奈地看了馮玨一眼,抬手撥發時她的袖子滑落一截,教文又閑瞧見她戴在手腕上金光閃閃的雕花鐲子,上頭甚至還瓖著他沒瞧見過的寶石。

難不成是馮玨賞她的?

不過就是個丫鬟,哪里需要如此大手筆?

「文二爺,芝蘭是文大夫人的丫鬟,我跟文大夫人借調她,這樣不成嗎?」馮玨狀似帶著幾分酒意笑問。

「成是成……」

「那就好,煩請文二爺讓讓,我有幾分醉了,想讓芝蘭扶我回去休息。」

馮玨懶得再理會他,推開他,讓芝蘭扶著他離去。

文又閑急得跳腳,卻又無力阻止。

「二爺也真是的,奴家不過是扶著你回房歇息罷了,犯得著這般大驚小敝嗎?」回房路上,芝蘭低聲咕噥。

「你家二爺有意要撮合我跟你家夫人,自然不喜你太靠近我。」

芝蘭難掩驚詫。「馮二爺看上夫人了?」

「這個嘛……不管怎樣,她確實是個美人,對不?」

芝蘭瞅著他的笑臉,突地掀唇冷笑,「是啊,她是個美人,可是卻是行為不檢。」

馮玨眸色一黯,卻輕掀笑意。「芝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自個兒的主子行為不檢,這要是沒有真憑實據,你可是會挨家法的。」

她朝他笑得嬌媚。「我不怕,你會保護我。」

「可你也得要有依據,否則我怎麼保護你。」他耐性十足地誘導。

「真要說證據是沒有,可是這事不管怎麼想就是古怪,二夫人找我問過多回,我也只能說真是不清楚。」

「什麼事?」

芝蘭看看左右,將他拉到轉角處,方便瞧見兩方是否有人走來,壓低了聲音道——

「其實我家夫人曾經被二爺設局趕出府,然而四個多月後她又突然回來了,後來大爺仍籌備婚禮迎娶,接連又公布夫人有喜,可問題是,我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夫人跟大爺真有個什麼的,我會不知道嗎?更吊詭的是,在得知有喜之後,夫人的喉頭莫名出現了傷,大爺什麼都沒說,接下來,夫人卻像是變了個人,每每見了大爺就哭。」

馮玨听著,回想起她曾說過喉頭的傷是她因為對不起文大當家所以自殘的,可芝蘭說她變了個人,難道說,她一開始真是不記得他的,是後來才想起來?

所以,她並不是在記得他的情況之下回到文家的,她……並沒有拋下他?

而,推測只是推測,有一天,他會要她親口證實他的猜想。

「總而言之,太爺和夫人別說成親前,就連成親後兩人都不曾同房,我怎麼想都覺得小少爺根本就是她在外頭懷的野種。」芝蘭幾乎是篤定地道。

野種?馮玨微眯起眼,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

他的兒子竟被稱為野種?惱火的瞬間,卻也證明了文羿確實是他的兒子,總算不枉費這段時日他忍受她周旋在身邊了,不過……

「既然你都這般起疑了,怎麼你家二爺和二夫人卻沒揭開這件事?」

「沒有真憑實據要怎麼揭開?況且那個孩子像足了夫人,壓根瞧不見其他男人的影子。」

「所以你家二爺選擇用毒殺的方式對付他們母子倆?」這消息還是他前幾日才從她口中套出的。

芝蘭心急的扯了他的袖口一下,要他住口。「這事別在這兒說。」她嚇得只能用氣音說話,「如果讓二爺知道我把這事跟你說,我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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