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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來福(下) 第6頁

作者︰綠光

別說大爺,她甚至懷疑公爹也是死在文二爺手上。當初大爺的身子好轉,公爹將手中的權力下放,沒多久賦閑在家的公爹就因急病去世,再後來,等到她欲成親時,文二爺又謊稱大爺不要她了,更是差人將她帶走,讓她在半路上出了禍事。

待她回到文府後,她將這事告訴大爺,大爺從那時便開始對文二爺諸多防備,處處限制著他,甚至到最後就連莊子都不讓他經手。

直到一年前,大爺因為染上風寒靜養,誰知道愈是靜養愈是糟,短短一年就撒手人寰,要說是因為病勢來得凶猛,她才不信。

想到這里,方靜予不禁嘆了口氣,如果當初她能找到蒙御醫替大爺看診的話,也許就能救回大爺了,可偏偏那時蒙御醫進京去了。

命運就是如此,仿佛逃不過注定。

如今,沒有人證物證,就連大爺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文二爺的罪?

「夫人,你怎麼了?」茱萸瞧她沉著臉不發一語,不禁擔憂那馮二爺其實沒那麼大本事。

方靜予搖了搖頭。「沒事,那些萊菔你都處理好了嗎?」她打起精神干活,暫時將這些煩心事拋到腦後,橫豎馮玨那里要是有什麼消息,應該會通知她一聲。

「刨絲的刨絲了,切塊的切塊了,已經撒鹽了。」

「羿兒呢?」

「在房里寫字,我跟他說他要是沒寫滿一張,不準他踏出房門一步,你就不知道他那哀怨的神情有多逗人。」茱萸說著忍不住笑了。

方靜予想像兒子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不由得笑柔了眼,古靈精怪的小子,真不知道到底像誰。

「好了,咱們先處理這些面團,一會兒我再去腌菜。」

兩人在廚房里費了點時間處理好面團,方靜予又趕忙到後頭腌菜,掂算了時間,趕在正午之際開張。

包好餡的餅才剛下鍋前,便有客官上門,幾人先是站在外頭打量,聞到陣陣香氣後,魚貫進了鋪子,偏偏有幾個人的動作比他們更快,幾大步跨進鋪子里,二話不說地開始翻桌砸東西。

方靜予趕緊將茱萸拉到身後沉聲喝道︰「你們是誰!扁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為?!」

「咱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大夫人必須跟咱們走一趟。」帶頭的人一說完,使了個眼神,身後的人立刻上前要逮人。

方靜予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包圍。

愛衙里,知府大人在衙役的通報下,大步來到前廳,一見馮玨,立即揚笑招呼道︰「今兒個吹的是什麼風,將馮二爺給吹進府衙,怎麼沒先差人跟本官說一聲,好讓本官為馮二爺洗塵。」

馮玨噙著輕淺的笑意朝他作揖。「大人,許久不見,如今見大人滿面紅光,想必是在疏郢城過得順風順水極了。」

王正清,幾年前還是個小的戶部侍郎,干了幾份不錯的差事,蒙皇上青睞,發派到疏郢城擔任知府,真要說來,他與他算是有幾分交情的。

「還成還成,哪里比得上馮二爺的春風得意,不但將城東馮玉收于麾下,更得馮玉之妻常寧縣主之福,和攝政王攀上了交情,這點本官可是遠遠比不上。」王正清雖遠在疏郢城,但京城的消息他可從沒錯過,也許哪天他又做了件大事,傳回京城,拿了高評,說不準皇上又將他給召回京了。

自然,對于馮玨,幾分拍馬是必要的,畢竟當年他能調到疏郢城,馮玨是出過力的,在和戶部的合作下給了他許多方便,讓他在皇上面前出盡風頭。

「說哪兒去了,我和馮玉是同宗,不過是分久必合的道理罷了。」

「馮二爺說的是。」王正清從善如流,往一旁的高背椅一比,先行落坐後,問道︰「今兒個馮二爺來到府衙,是有什麼事嗎?」

就他所知,這些年馮玨甚少來到疏郢城,否則他要是知情,肯定會使盡辦法作東,搏點交情。

「是想跟大人詢問一件事。」

「盡避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有個住在疏郢城的故友近來離世,听說是病逝,可我那故友這些年身子養得不錯,說是突然病逝,我是有幾分不信的,打听之下,听說仵作是有驗尸的,我只是想知道死因是否單純。」

「不知道馮二爺的那位故友是誰?」王正清努力回想近來有哪個大人物離世,但還真的沒有。

「文又閔。」

王正清聞言,神色微變了下。

「看來大人的記性很好,都幾個月前的事了,還記得呢,既是如此,那驗尸結果是如何,大人必定知曉。」馮玨耐著性子等著。

王正清沉吟了半晌才道︰「這……本官依稀記得是病逝無誤。」

敝了,就他所知,文家和馮玨並無交情,還是說是透過馮玉,馮玉專收文家莊子的萊菔,這事他是知情的,可是透過馮玉……這未免不合理。

「確實?」

「確實。」王正清說得再誠懇不過。

馮玨微眯起眼,又問︰「病因呢?」

「本官記得好像是……心病,當初大夫說過文當家急病發作時是心病特有的表征,所以死于心病懊是無誤。」

馮玨輕點著頭,靠近了王正清一點。「大人,我想跟大人做件買賣。」

「馮二爺爺盡避說。」

「我呢,前些日子收到文大當家的信,信里交代了一些事,讓我不得不走這一趟,可我遲了時候才到,他人已經走了,而且走得不明不白,一個心病而逝的說法說服不了我,我希望大人好生想想,到底是想得到皇商為靠,還是要為了一個小小的文家與我作對。」

王正清的眸光閃過一絲慌亂,不過他很快又鎮定下來。「馮二爺說哪兒去了?馮二爺該是清楚,本官向來是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本官所查所知的結果就是如此,總不會糊涂行事的。」他說得再誠懇不過,心里卻暗惱著,文又閑當初沒告知,文當家和馮玨的交情深到馮玨會插手管這渾事。

就馮玨所言,他再傻也不會挑文家當靠山,可問題是文又閑這事做得天衣無縫,況且事情又過了這麼久,沒憑沒據的,馮玨也不能拿他如何。

但他也不是不能做得漂亮些,方便兩面討好。

「所以只要我查到證據,大人願意讓文大夫人擊鼓申冤嗎?」

王正清笑得有些虛。「自然是成的,要是馮二爺認定此事有冤,要審又有何不可。」反正事情是文又閑干的,他頂多只能要文又閑小心行事。

「看來大人是知曉文大夫人曾經擊鼓申冤,但府衙卻不受理一事。」

「豈有這事?一會兒本官把人找來問問,要是有誰膽敢不讓百姓擊鼓申冤,本官絕對嚴懲。」

瞧王正清說得很像回事,馮玨也無意戳破他演得太假。「原來大人不知情。」

「本官要是知情,豈會不審?」

「那麼大人可知在文大當家離世後,文大夫人及其子皆被趕出文家?」

「怎會有這事?」王正清眨眨眼,像是詫異極了。

馮玨揚起眉,笑了笑。「說來也巧,我喜歡吃萊菔餅,踫巧在市集旁的巷弄里找到一家專賣萊菔餅的鋪子,也因而知道文大夫人竟然拋頭露面賣萊菔餅,那光景,教我真覺得愧對故友所托,我竟然連他的遺孀孤子都護不了。」

「豈有此理!文家豈能如此對待文大夫人,等會兒本官就差衙役親自送文大夫人回文家,看誰有膽子再將她趕出府。」王正清義憤填膺地斥道。

「大人不覺得文大當家一死,文大夫人及其子就淪落街頭,這事極不單純?」馮玨捺著性子道,一方面是要借王正清的口告訴文又閑,他正在插手這件事,文又閑要是個識相的,最好安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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