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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有福了 第10頁

作者︰簡薰

齊太太笑開了,「這話我愛听,如月,你這次可得給我爭氣點,生個兒子,竹姨娘有的,你都會有。」

站在後面布菜的如月連忙說︰「希望能托太太跟大女乃女乃的福,為我們齊家再添個男丁。」

孟翠栩想,齊太太真的很聰明,不但一棍子拍死言姨娘,還在孟老爺面前賣了一次乖,難怪齊家這麼富有,齊老爺也只兩個姨娘,四個通房,齊太太這手腕,齊老爺只怕色心再大,也不好意思多納。

言姨娘只是個插曲,齊老爺夾菜賠罪,齊太太含笑接受後,席間又開始聊天說笑。

終于,十二道菜吃完,丫頭撤下席面,上了鮮果點心。

齊老爺清清嗓子,眾人知道他要說話,于是都識趣的把水果放下。

「最近,我總算把到期的帳本給看完了,有些物件還不錯,我就不打算賣,直接給你們了,共有馨州田產一處,城西酒樓一間,城東古玩玉器鋪一間,年收都差不多兩千兩上下,這我打算給三個媳婦,桁宜,你替你媳婦先挑吧。」

齊桁宜沒想到銀子會砸往自己這里,突然間傻了,這這這……選什麼好呢,田產、酒樓還是玉器鋪?既然年收都差不多,還是田產吧,最簡單了,一年看兩次帳本就行,酒樓跟玉器鋪得每個月看,太累了。

于是齊桁宜開口說︰「謝謝爹,兒子替媳婦選田產。」

柳氏聞言一喜,她想要的也是田產。

齊老爺嗯了一聲,「桁山,許小姐雖然還沒過門,但已經是你的未婚妻,替她選一個。」

齊桁山卻為難,「還是讓二嫂先選吧。」

「桁爾不在,她就得認,你先。」

既然父親如此說,齊桁山就考慮起來,酒樓?還是玉器鋪?當然是玉器鋪,酒樓多俗啊,許小姐天仙般的人品,就得配玉器鋪才好。

齊桁山開口,「謝謝爹,兒子選玉器鋪。」

齊老爺又是嗯的一聲,「二媳婦,既然你大伯選了田產,三叔選了玉器鋪,那酒樓就歸你了。」

孟翠栩低聲說︰「是,謝謝公公。」她內心不禁佩服起齊老爺來了。

齊桁宜好懶,齊桁山愛雅,他這田產、酒樓、玉器鋪,可把兒子們的性子都考慮進去了,且讓兒子們先選,選剩的給她,以後就算有什麼事,都不用奇怪,她拿的可是選剩的啊。

「那間酒樓生意不錯,只不過換了老板後能不能留下大廚還不知道,如果你要出門去安排打點,那就出去,不用特意再來稟告,要換男裝,那也可以。」

齊太太卻覺得不太妥,「老爺,這……」

齊老爺低聲說︰「太太稍安勿躁,我們齊家祖宗定下的規矩,庶子成親後一年分家,嫡子當祖父後一年分家,按照禮法,一旦襄哥兒兼祧的妻妾生下孩子,二房就得分出去,可是二房只有女人跟嬰兒,那要讓她們怎麼過,所以我今日才指明把鋪子給媳婦,而不是兒子,除了有錢,還得讓二媳婦練習本事,有了財源,二房才能興旺。」

齊太太不語,想了想,老爺說的也有道理。

兼祧妻的功能也就是傳宗接代,丈夫是大房的,願意當兼祧妻的姑娘,條件肯定不好,那又能期待有什麼本事,老爺說得沒錯,二房將來只怕就是要二媳婦來扛,趁著現在有他們讓她靠,多學一點,拋頭露面怎麼了,換男裝怎麼了,她又沒丈夫,還怕人家說閑話不成。

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了。

有了齊老爺夫婦的金口,孟翠栩自然不客氣,直接讓繡房的人幫她做幾套男衫男鞋。

哪知事情沒孟翠栩想的順利,下人嘛,都是跟紅頂白,見她沒丈夫還讓她們照著尺寸作新衣,打從內心哼氣,沒人動,日期到了一件也沒送來,孟翠栩想著弟弟跟孫姨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齊太太那里告狀去。

齊太太一听火了,她是沒了二兒子,但二媳婦還是二媳婦,齊家沒倒,那就是主子,于是繡房每人罰了一個月的月銀,繡娘的領頭直接不要了,主人家讓你做衣服就做衣服,還拿喬呢,不過就是個下人領班,真當自己是誰。

齊太太這一罰,隔天衣服鞋襪全送來了,兩個繡娘還服侍孟翠栩試穿,一件一件都合身,鞋子也不用改之後才退下。

春花一邊收衣服一邊說︰「小姐好好跟她們講,不听,太太罰了一頓才知道要送衣服,真是賤骨頭。」

孟翠栩不想跟那些勢利眼的繡娘計較,「春花,你衣服收好後幫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點心,拿一些過來,中午怕是沒吃飽,現在有些餓了。」

春花一听,加快手腳,很快把那幾件男子衣衫收入抽斗,牛皮厚靴也跟自家小姐那幾雙繡鞋放一起,「小姐,我去廚房啦,很快就回來。」

春花出去後,金嬤嬤關好格扇,走到孟翠栩身邊低聲問︰「小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跟老奴說?」

「瞞不過金嬤嬤。」

孟翠栩思量了幾日,齊桁爾還活著之事該不該讓金嬤嬤知道?考慮了幾日,還是覺得應該,否則沒人幫她。

而且齊桁爾自己都有心月復知道他還活著——那天就是讓那心月復周大守著門口,沒想到周大肚子疼,忍不住跑茅廁去了,就那麼剛好她在那個時間到了萱茂院。

齊桁爾身邊有周大、周二兄弟,齊老爺身邊有薛管家,她也得有個金嬤嬤啊。

齊老爺是讓她出門,但又不是天天能出去,況且以她的身分還是要避嫌,若是把金嬤嬤也拉進來,就能讓她幫自己,再者,她也想打听打听弟弟跟孫姨娘的情況,這種事情還是得托人出去找辦事先生。

金嬤嬤教她讀書寫字,繡棋書畫,除了樂器不能學,一個大家閨秀該學的她都學了,她甚至連走路儀態都花了時間調整過,要不是根基打在那邊,嫁進孟家後,自己這個身分怎麼可能入得了孟老爺夫妻的眼。

這天下最不會害她的人除了方姨娘,就是金嬤嬤。

她相信金嬤嬤。

于是她把金嬤嬤拉到自己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起那日在萱茂院屋內發生的事情I齊老太太不傻,齊桁爾也沒死,齊老爺知道一切,齊太太卻不知道。

金嬤嬤听完,卻沒露出詫異神色,孟翠栩奇道︰「嬤嬤怎麼不驚訝?」

金嬤嬤微笑,「嬤嬤在後宮待了四十年,什麼沒見過,裝傻、詐死都只是小手段,只是沒想到四皇子這麼沉不住氣,跟他的生母何賢妃可差多了——嬤嬤知道姑娘心急,但此事急不得,姑娘可得穩著些,可別讓大房跟三房的人看出端倪,大爺跟大女乃女乃雖然蠢鈍,三爺卻是個聰明人,小姐若有異樣,事情就不好辦下去。」

「嬤嬤說的是,只是,唉,我真恨不得插翅飛到雲州,把弟弟跟孫姨娘救出來,嬤嬤。我當時年紀雖小,但回想起來孟家的宅子跟鋪子至少值兩千兩,加上贖身銀要四千兩,我那該死的叔叔居然賭了六千兩的銀子,爺爺死了,爹爹死了,他倒好,連累弟弟跟孫姨娘現在還給他還債。」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孟翠栩不能不怨,若不是叔叔好賭,母親何以變成方姨娘,自己又何以得嫁個沉江之人,一家人應該快快樂樂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死兩隔,弟弟十二三歲了卻只能在蔚房打下手。

金嬤嬤掏出帕子給自家小姐擦眼淚,溫聲安慰,「嬤嬤便多個嘴,二爺如果拿小少爺跟孫姨娘的命來吊著姑娘,那麼那兩人肯定過得還行。」

「嬤嬤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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