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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好食光(上) 第7頁

作者︰陳毓華

鳳汝公主旁邊的座位,要麼是地位重要的人才能坐,要麼是她很親近的人,霓相家的小娘子就是個孩子,而且公主府和霓相府素來也沒有什麼往來。

她是霓在天的嫡女就不說了,身分尊貴,給她個好位置也就是了,反之,就像霓挽霓媛雖然也是出自霓府,安排的座位卻在最末端,也就是敬陪末座,誰叫她們是庶女,有個位置,算是給霓在天面子了。

霓悅悅想要行禮,卻讓公主給拉住。「賞花會是來玩的,又不是什麼正式宴會,不用講究那麼多,本宮听說霓五娘子發明了會唱歌的紙鳶,我那時候便想一定要見見這麼個心靈手巧、蘭心蕙質的小娘子,如今一見,呃,珠圓玉潤,真是可愛極了!」

向來錦上添花的人多,霓悅悅在草坪放紙鳶的事這麼快就傳進鳳汝公主的耳里了。

這種隨時隨地都被人家注意著,就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放過的名門生活,霓悅悅並不陌生,這種感覺很差,可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逃不掉這些糟心事。

這些事霓悅悅上輩子看得太多,早就免疫,可場面話還是要說上幾句,免得別人說她沒家教。

沒家教罵的不是她這個人,是她爹娘,爹娘是她的,她自該維護。

經過公主這一表態,貴婦人們豁然開朗,這事她們也听自家兒女說道了,自然也跟著應和了幾句好听的話,對待霓悅悅和霓挽霓媛的態度便多了幾分慎重。

于是乎霓悅悅就在公主身邊的位置坐下。

「那些個女眷們你肯定還不熟,有什麼不明白的盡避來問本宮。」公主笑道。

「勞煩公主了。」

「五娘子,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想當年你阿娘和本宮也有幾面之緣,這些年听說她身子欠安,本宮也忙于庶務,彼此也就疏遠了。」公主主動和她說起自己和房氏的淵源。

「我在家中小名阿穿,家人叫我小五或是阿穿,公主挑一個喊就可以了。」

鮑主笑得生動,「那本宮就叫你阿穿,我長你阿娘兩歲,你就喊我一聲鳳姨吧。」

呃,這親是怎麼牽上的?

霓悅悅見過的公主不少,還沒見過這麼沒有架子的公主,這位容長臉的鳳汝公主傳說和實際上的落差還真的滿大的,果然,閑言閑語就只是閑言閑語,要真是全信了,誤會就大了。

鮑主可有一大幫子的客人要招呼,何況有幾位皇子也來了,沒道理就應付她一人,沒多久宴會開始,她便招呼其他人去了。

拌姬上場獻舞,接著成群的宮女如流水般的送上熱食,霓悅悅知道今天不會再有她什麼事,旋即把注意力全放到美食上。

坐她身邊的竇千對好吃的美食也有著和霓悅悅相同的熱情,兩人不管冷菜、熱食都很捧場的用了好幾筷,其他人見她們旁若無人的吃起東西來,原本還有點霧里看花的感覺一掃而空,看來就是兩個孩子罷了,便把兩人略過不甚在意了。

鮑主看重又怎樣,不過是兩個羽翼未豐的小娘子,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眾人吃得差不多後,撤去了宴席和歌舞,這時重頭戲才上,地鋪上了紅毯,一盆盆牡丹和金絲菊花由力氣大的宮女們捧了上來,鳳汝公主的賞花會厲害之處就在于即便不是花季,仍有各色名貴鮮花盛開,這些花各有編號,眾人各執一只彩簽,欣賞過每一盆花後,可以將喜歡的號碼寫在彩簽上,最後投入壺里。

自然,那些喜好吟詩誦詞的人也能藉由這些千金難得的花抒發情懷,好的詩詞很快流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有助益。

得票最多的花,由那盆花的彩簽里抽出一位幸運者,可以將那盆價值不菲的名花帶回家,算是彩頭。

霓悅悅看著垂涎,只要是女子沒有不喜歡花的,但是她不像別人,她扔進壺里的是空白簽,那盆名花自然沒她的分。

趣味盎然的宴席直到申時二刻才散,公主府的賞花會算是圓滿成功。

霓悅悅向公主告辭後出來又向竇千揮了揮手,這才上了自家馬車,霓挽也和幾個新交的朋友一一道別,上了後面的馬車,始終看也不看霓悅悅這邊一眼。

霓媛安靜的上了霓悅悅的車。

霓悅悅完全不以為意,馬車一路平穩的向霓府駛去。

霓悅悅坐在馬車里,昏昏欲睡,她的心靈年紀是大人沒錯,可惜身子還是孩子,今日的宴會她沒能午歇,這會子一上車,霓府的馬車又布置的舒適,便再也抵不住睡神招喚,很快歪在銀苗的懷里睡去了。

她一覺醒來,看見床頂的帳幔,就知道自己在房里,她伸了伸懶腰,青苗和銀苗听見動靜,幾乎是立刻就進來了。

只听紫苗笑吟吟的說道已經把飯做好了,也備好熱水,就等小娘子醒過來,花苗則是忙不迭的問她賞花會好不好玩,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

霓悅悅知道自己這四個婢女都是好的,銀苗穩重,青苗伶俐,花苗活潑,紫苗是個廚藝、女紅上的好幫手,當然還得加上女乃娘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有這五個人在身邊,簡直就是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

「有什麼好玩的,連飯都沒吃飽。」她模著還有些空虛的肚子,不禁噘起嘴來。

「怎麼和婢子听到的不一樣?」花苗咦了聲。「婢子听青苗說,小娘子和竇娘子可是敞開肚子大吃,把公主府的廚子都評論過了一遍。」

「吃來吃去,還是咱們紫苗燒的飯菜合我意。」

迷湯灌下去,紫苗的嘴角顯而易見的翹了翹。

參加賞花宴的事就這樣過去了,房氏後來問了幾句,霓悅悅便把鳳汝公主和她說的話復述給房氏听。

「想不到她還記著這點情分,這些年我身子不好,許多少女時的手帕交都疏于往來了。」房氏有些唏噓。

「公主還讓女兒跟阿娘說,讓您有空去找她。」

「不敢想了,我這樣的破爛身子,連出門都有問題。」

「要不,阿娘每天一早和阿穿一起去練騎射,在馬場騎馬繞上幾圈也是好的,公主說阿娘騎射也不賴的。」鳳汝公主對房氏擅長什麼並沒有多提,這些是她為了激勵阿娘,把鳳汝公主說的話放大,當成了筏子。

她听阿爹偶而提過那麼一回,他和阿娘是在圍獵場認識,進而結成夫妻的,也就是說,她娘多少是懂騎射的。

她以為,凡事出發點是善意的話,因時制宜的扯點小謊也不算什麼。

「她怎麼連這種事都跟你說,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意氣風發的年少時代遠得她都不敢去想了,這會兒卻被小女兒撩起了一些久遠的情懷。

是啊,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病殃殃的,說到底還不是讓這一屋子的女人給氣的!她不想見那些女人的臉,只能裝病,哪里知道病著病著就真的起不來了。

受不了霓悅悅的軟磨硬泡,房氏最後被說動,答允陪她到馬場去練騎馬,霓悅悅也不會以為她娘一開始就能上馬,她的目的是只要房氏離開屋子就算成功一半了。

其實房氏會想振作,和她的郎君霓在天大有關系。

真要說一表人材的霓在天有什麼讓她這娘子不喜的地方,就是長得太好,從年少到現在,最大的孩子都十五歲了,桃花仍舊旺盛,公事應酬,與友人小酌,都能招來一堆投懷送抱的女人青睞。

他曾說府里有一妻五妾也夠了,可是言猶在耳,最近又招惹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也不知生得如何花容月貌,竟讓他動了心,說想將人抬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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