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嬌養心頭寵(上) 第18頁

作者︰上薰(謝上薰)

柳震依戀的目光久久難以收回,內心著了魔似的狂喊,楊修年是瞎了眼還是豬油蒙了心,竟看上做作的白蓮花,哪像他的稀世牡丹這麼美好,他此生必不負她!

柳三太太原本就瞧不起庶出,柳雲的存在更損及她的利益,即使那些家產里頭沒有一兩銀子是柳三爺賺來的,她依然認為,一個通房所出的庶子竟然跟她的丈夫分一樣多的財產,簡直不可原諒。

如果柳震娶一個家世不顯的庶女倒也罷了,她至少可以在新媳婦面前擺一擺長輩的派頭,誰知老伯爺的心已偏到姥姥家去了,放著嫡長孫的親事不管,竟然給庶長孫說了一門尊貴的顯親,還說是宜陽大長公主的嫡孫女,十里紅妝閃花了人眼。不只如此,那女子還是一位難得的美人,這般四角俱全的好姻緣,怎麼不說給她的次子柳況?

柳三太太心中窩火,憋屈極了,巴不得柳震的婚事有狀況發生,好看看二房的笑話。偏偏一對新人和和睦睦的,互相幫襯著,如今又听到不會納妾的話,對于後院有小妾及庶女的她而言,更是刺耳極了。

忠毅伯一臉肅穆道︰「男兒最忌輕許諾。」

年輕人貪戀美色很正常,但十年後呢?

「孫兒是祖父一手帶大的,自然明白‘一諾千金’的道理。」眉稍微微挑高,柳震嘴角揚起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我是認真的,祖父,二房一脈唯有我承嗣,我想為我日後的兒子訂一條家規,‘男子三十無子方可納妾’,後院干淨,夫妻和諧,方是興家旺宅之道。」縱觀眾皇子府,不時傳出某府側妃、侍妾流產,或一尸兩命,或兒子殤了、女兒出痘毀容了,男人能不心煩嗎?還有心拼前程嗎?

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他的稀世牡丹是尊貴的,正妻該有的榮寵他心甘情願奉上,絕不想看到她變成妒婦食人花。

柳三太太心口一陣鈍痛,這條家規早三十年由老伯爺口中說出來該有多好?

樂平縣主一樣隔山觀虎斗,丈夫癱了多年,她全指望柳泉開枝散葉,自然生得越多越好,不能允許媳婦進門後霸住兒子,非塞人不可。

忠毅伯既然作主分家,就表示他看得開、想得遠,自然不會插手兒孫房內事,只擔心他新婚的熱呼勁兒過了之後會反悔今日許諾,才出言警告。

柳震又開玩笑道︰「養小妾比養一匹馬花錢,賺錢不易啊,我寧可養馬。」

柳三爺吃了柳三太太幾記眼刀,臉色微微一沉,「標新立異,不是勛貴門閥的作風,倒像國子監司業陳大人那樣的小世家,自詡清流。」

一副「你這人假清高」的不屑樣。

柳震無所謂地笑了笑,「小佷寧可做真小人,也從不做偽君子,所以才將自己的一點看法攤在台面上,萬不敢影響叔伯們的家訓。」

都說不納妾了,防的就是你們送漂亮丫頭過來當眼線。

柳世子難得開口道︰「鐵山從來不是溫吞的性子,心頭主意大著呢,他自己覺得好就好,這種事強求不來,何況與別人無干。」

多年蝸居床榻,有志不得伸,前程盡毀,他憤怒過,不甘心過,怨天尤人過,到頭來不過是折磨自己和妻子、兒女,慢慢也就看開了,把希望全寄托在一對兒女身上。至于府里其他人的事,只要不出格,他都不會干小涉。

柳震拱手作揖,陪笑道︰「多謝大伯父一錘定音。」他心里明白大伯父向他示好的一大原因,是他的出身無緣繼承伯爵府,不似三房虎視耽耽,大伯父自然會拉攏他,為柳泉拉一個同盟,至少不要多一個在背後插刀的。

老一輩不在了,庶子須分府自立門戶,這是勛貴世族的傳統,所以柳震的心態擺得很正,從不妄想不屬于自己的爵位,一門心思只想靠自己掙出一份家業,讓妻子、兒女過上體面又富足的好日子。

第七章  打定主意共白頭(1)

中午的家宴自然擺在忠毅伯這兒,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屏風,男一桌、女一桌分開用膳。

鳳娘的下首坐的是柳沐的妻子柳二女乃女乃劉氏,今年十九,已入門五年,育有一子,容貌並不搶眼,身著粉紫繡金絲海棠褙子,襯著一張瓜子臉微黃,看似不太健康的樣子。

柳二女乃女乃是典型被婆婆搓圓捏扁不敢反抗的小媳婦,自進門就被從頭管到腳,入門喜生了兒子也不得松活,反而因兒子生來病弱、三天兩頭吃藥而被嫌棄。柳三太太既疼長孫,又嫌錢財似水流,少不得要柳二女乃女乃自掏腰包買珍貴藥材給兒子補身,柳沐則是一聞藥味就皺眉頭,不是在書房用功,就是歇在小妾、通房的屋里。

柳二女乃女乃心里像橫了一根針似的在後宅里生活,時不時被刺痛一下,不過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多少女人都這麼過。

但人就怕比較,尤其攤上一個貪財又愛攀比的婆婆。

自打開春以來,柳震的親事近了,柳三太太便開始比較自家媳婦和鳳娘差在哪兒,越比越不是滋味,尤其鳳娘的嫁妝浩浩蕩蕩地抬進門時,她總忍不住嘮嘮叨叨,「一定要給況哥兒尋一位嫁妝豐厚的媳婦,已經委屈了沐哥兒,不能再委屈況哥兒。」

謗本是故意說給她听!柳二女乃女乃緊緊抿著嘴唇,不敢頂嘴,一顆心像是被刀攪一樣疼。

滿京城的貴女出嫁,鳳娘的嫁妝不是數一也是數二,只比公主差一點,就憑柳三爺的次子身分,哪家的父母會給這麼多陪嫁?

而柳震能娶得貴妻,沒有靜王插一手,誰都不信。

柳三太太可不管這些,一門心思只盯著銀錢,自己的私房恨不能只進不出,塞得滿滿的,用起媳婦的嫁妝卻心安理得。

柳二女乃女乃有苦難言,面對比她小三歲的大堂嫂,內心千回百轉。

樂平縣主善盡女主人之責,勸鳳娘多用些,語氣溫和地道︰「咱們伯府沒那麼多臭規矩,自己家,自在些。」

鳳娘彎唇甜笑道︰「多謝大伯母費心,每一道菜都十分可口,佷媳很喜歡。」均是京菜口味,吃不慣才怪。

「那就好,大家舉杯敬我們新進門的家人,可要和和氣氣的,家和萬事興!」樂平縣主舉起白瓷粉彩花卉的酒盅,輕啜一口。

女眷喝的是微甜的桂花酒,喝幾杯也不會醉,可即使如此,她依然然習慣性地克制自己。柳三太太心想著十二道大菜啊,多奢侈,圍爐夜也不過如此,自家的廚房可不許這麼敗家,一心想趁現在多吃一點。

她連飲三杯、吃得半飽才有空開口,「還是大嫂會說話,我們大女乃女乃從小養在大長公主膝下,噎金咽玉、食不厭精,肯定早吃膩了山珍海味,嫁給鐵山也別委屈了自己,有陪嫁廚子吧?」

噎金咽玉,自殺嗎?柳二女乃女乃在內心無奈地翻白眼。

婆婆啊,您這樣挑撥人家夫妻,明著上眼藥真的好嗎?祖父就在一旁,您這麼做合適嗎?

鳳娘的笑容清婉明麗,似乎沒听出話中有話,直白道︰「三嬸是以訛傳訛吧?家祖母在吃穿用度上自有一套準則,但從不逾矩。听聞伯府分了家,便多了幾個陪房。長者賜,不敢辭,切由祖母作主。」

定下親事之後,她便決定走一條和前世不同的道路,不要再小心翼翼,說一句話都要拐三個彎,憋了一肚子郁悶或怒火,何苦呢?反正她上無公婆,直來直往多舒坦,本姑娘下嫁就是求一個自在,三嬸多擔待啊!

柳三太太噎了一下,「分家時,父親也給了大堂佷不少下人。」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