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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女東家 第9頁

作者︰風光

他抬起頭,故作深沉地望著明月,那翩翩美男子的姿態一下子迷住了諸多詩會上的少女們,連綦瑤都是眼神一凝。

「月兒圓又圓。」

第一句是像兒戲一般的開頭,令在場眾人都笑了出聲,尤其是許源,更是笑得溫身肥肉顫動。

應天麒對眾人的訕笑似乎毫無所覺,手突然指了指天上,繼續吟道︰「嫦娥在上面。」

第二句一點美感都役有,引來的笑聲更大了。

許源更是出言嘲諷道︰「果然是獻丑,這也叫做詩,直是笑死人了。」

應天麒忽而定定地望著許源,露出一抹邪氣的笑,「月兒圓又圓,嫦娥在上面,傾國傾城貌,天蓬亦被貶!」

傳聞天庭的天蓬大元帥豬八戒,就是酒後看到貌美的嫦娥,出言調戲,所以被貶去護送玄奘西天取經,應天麒顯然是用了這個典故。

連結方才那群人恭維許源的話,嫦娥念的是許家郎,可沒說是因為思慕,如果以應天麒的詩來看,那就是把許源比做豬八戒,而嫦娥念許家郎是因為痛很。

因此當應天麒將整首詩都做出來時,在場眾人當下一陣沉默,綦瑤則張大了美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應天麒,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應天麒倒是直接,直指許源這豬八戒想覬覦像嫦娥般美麗的綦瑤,反正以他的身分,也不用忌諱許源有錢有勢,若兩人身家真要比起來,應天麒可以打趴好幾個許源。

下一瞬,眾人哈的一聲全大笑起來,綦瑤的臉上也不禁染上笑意,只是許源在身邊,她不能笑得太明顯,一時之間憋得俏臉都紅了。

「哈哈哈哈……好詩好詩,好好笑的詩……」一群早就看許源不順眼的才子們拍腿大笑,一點面子也不給,惹得許源一張肥臉漲成了醬紫色。

「應少主奇思妙想,這兩首詩一比,意境上顯然勝出太多太多了……」還有人酸言酸語,將這「意境」兩字硬是說得用力。

第3章(2)

許源又羞又氣,失卻風度地指著應天麒罵道︰「應天麒,你這詩是沖著我來的?」

應天麒泰然自若,完全沒有被許源的暴怒所影響,聳肩攤手道︰「唉,許員外,在下的詩沒有指名道姓,你今日是怎麼了,為什麼每件事都拚命挖洞自己跳下去呢?」

許源氣得都快昏厥過去了,綦瑤忍不住遠離了一步,怕這胖子真的倒下來,被他波及可不得了。

「你……你……很好,我們走!」許源惱羞成怒,就這麼甩袖而去,連綦瑤都顧不上了。

他身邊的兩名護衛只能急忙跟上。

許源這氣急敗壞的模樣,令在場的眾人笑得更大聲了。

綦瑤並沒有追過去,她可不想自討沒趣,而且她已經想出之後要怎麼利用現在這個情勢達到她目的的辦法,所以她並不是很生氣,只是無奈地看著應天麒,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應天麒大方承認了,「但你看看四周眾人,相信他們都喜歡我的故意。」

他編出了才子佳人的故事,又氣走了故事中的反派豬八戒……噢不,是氣走許源,眼下正得人心,她當然不會傻到去觸犯眾怒,直接否認兩個人有任何關系,或者學許源當場苞他翻臉。她只語重心長地道︰「你不希望我作繭自縛,但在我看來,你這才是作繭自縛。」

綦瑤始終知道應天麒的父母不太喜歡她,雖然是對門鄰居,可自從她接下家業當家開始,他們就再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現在應天麒放出這種與她關系匪找的謠言,只怕他自己很難向應父應母解釋。

「我不擔心。」應天麒坦然道。

她真是拿他沒辦法,他有辦法就好,反正他的父母會有什麼反應,都不關她的事。

「即使你這麼說,我也必須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綦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我也不會放棄的。」應天麒望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淺笑。

那離開的身影頓了一下,似乎輕輕逸出了一聲長嘆,最後決絕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只不過綦瑤想都沒想到,他們兩個那句「不放棄」,仿佛成了兩人相愛的鐵證「不好了!不好了!」應府中,一名面貌姣好,年約十七、八歲的婢女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偏廳。

此時應天麒的父母正在里頭喝茶歇息,一听到這喊聲,心齊齊提了起來。

「琉璃啊,你怎麼匆匆忙忙的,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應母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名婢女是應母的貼身小婢琉璃,她自幼在應家長大,很得應父應母的歡心,雖然名為婢女,但她要做的事並不多,且地位隱隱比其他奴僕高出一截,也因此在她乖巧的外貌下,隱藏著高傲的一面,比如說,她絕對不甘于只做一個小小的婢女;比如說,她看上的男人必須又富有、又年輕、又英俊,而且還要風度翩翩,而全京城最符合她要求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只是這一面,她當然不會在應家雙親的面前表現出束,在他們心中,她永遠是那個忠于應家、乖巧伶俐、毫無心機的小婢女。

所以琉璃表現出來的急迫,表面上看起來絕對是真誠的,「夫人,最近京城里一直流傳著一個謠言,說我們少主與對門綦家的綦大小姐已經私訂終身,可是綦大小姐最近卻與惡名昭彰的許員外走得很近,我怕這種消息對我們應家的名眷有損啊!」

听到這番話,應父皺起了眉,擺擺手道︰「我們早就知道了,也為此心煩著。

唉,如果對門的綦老爺沒死的話,說不定我們兩家幾年前就結親了,可惜他死得早,綦瑤逼不得已拋頭露面做生意,現在應該二十歲了吧?這種女子已經沒有資格進我們應家門了。」

應母倒是好整以,「放心吧,天麒與綦瑤從小一起長大,要有些什麼早就有了,我想天麒不會那麼傻的。」

「老爺、夫人,奴婢原本也是這麼想,不把那謠言當一回事,可是昨天發生了一件事,讓奴婢不得不重視啊!?」琉璃見兩老不以為意,連忙加油添醋了一番,「奴婢有個朋友是黃家大小姐的婢女,黃家大小姐以文見長,時常出入京城的詩會。昨日十五恰好是京城的例行詩會,那婢女也跟著黃大小姐前去,沒想到她看到少主也在詩會現身了。」

「天麒這孩子雖然很少去那種場合,不過他文才不俗,偶爾去一次有什麼奇怪的?」應父覺得琉璃有些大驚小敝。

「但是,少主去詩會是為了綦太小姐啊!」琉璃賣足了關子,才把最關鍵的消息一次說出來,更增添了沖擊感,「听說少主一去,就表現出與綦家大小姐兩情相悅、卻被許員外逼得分開的樣子,然後還與許員外爭風吃醋,斗起詩來。當然,我們家少主技高一籌,將許員外氣走,可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說這件事呢。」

她說得仿佛身歷其境,繪聲繪影,讓應家夫婦也跟著著急起來。

「怎麼會這樣?你說的是真的嗎?」

應母終于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

「千真萬確啊!尤其是綦太小姐,竟利用自己的美貌游走在兩個男人之間,簡直……簡直傷風敗俗,千萬不能讓少主接近她。」琉璃說得咬牙切齒。

應氏夫婦倆因為太過關心此事,慌了心神,看不出琉璃那深埋的恨意。

琉璃從小就看著應天麒與綦瑤玩耍,她卻因為身分的關系無法加入,且綦瑤比她漂亮又比她能干,還有著豐厚的身家,在這種長久的自卑之下,她的嫉妒化成了恨,她相信自己只是投錯胎,否則除了外貌,自己的一切都不會輸給綦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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