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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者的密婚交易 第15頁

作者︰吳夏娃

「我整天和多刺玫瑰為伍,血珠是大珠小珠落土里,這種小傷平常工作很多,習慣了,挨一下就過去了。」苦薏心髒亂跳,看著冰山王子又是冰塊、又是急救箱,忙著照顧她的一雙小黑手,她愈想愈狐疑,忍不住盯著他看。

辛雅風幫她把傷口消毒後,沖洗食鹽水,敷上好活動又耐水的人工貼皮,交代她——「傷口會分泌組織液,需要更換時你再……怎麼了?」

他抬頭對上她的眼楮,才發現她的眼神很犀利,那雙小眼楮幾乎瞇成一條線在瞪他。

苦薏當著他的面……露出小人之心,一只手緊緊抓住衣服內的菊花墜子。

「……你在做什麼?」辛雅風瞥一眼她那只小人手。

「防止你用美男計騙取我的項鏈。」苦薏腦筋一轉就想到了……冰山王子一反常態,對她關心獻殷勤,肯定是為了讓她掏出墜子。

「你弄錯對象了,別有用心的人是西門千秋,他才是你應該防範的人。」美男計?虧她想得出來。

辛雅風不知道自己有做什麼值得她大驚小敝的事,他倒是知道了……和她在一起,任何怪事都會發生。

看她緊緊把西門千秋送給她的項鏈抓在手里,卻把他當賊似的防,他莫名來氣。

「你搞清楚,是你自己跑過來的,我沒有去找你!」辛雅風不否認他要拿到墜子,但是他不做小人……起碼今天不是。

辛雅風一臉冷然,一身傲骨,君子作風看得苦薏……冷嗤一聲。

「你沒有來找我很得意嗎?」

面對苦薏經常不按牌理出牌的反應,辛雅風或許該習慣了,但他仍然心髒漏跳一拍,血液升溫……

表面上,辛雅風扯起眉頭睇視她,用一張冷臉掩飾自己莫名的情緒——女人果真是天底下最不講道理的生物,他沉默說他難以溝通,關心說是別有用心,他想澄清還能被她解讀為漠不關心,簡直啼笑皆非!

「辛雅風,你不要嘲笑女人。」苦薏瞪著他的表情數落道︰「你自己想一想,我在太爺爺面前說的話。我們是——對辦完登記、在試婚期間的熱戀中的愛侶,但你每天早出晚歸,對我不聞不問,有哪一點愛我的樣子?再這樣下去別說三年了,撐不到三個月真相就曝光,被迫離婚收場!你還好意思大言不慚說你沒去找我,我跑過來認真扮演我的角色還要听你挖苦我——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別讓鳥笑你的腦容量!」

苦薏說完,瞥到自己被他細心處理好傷口的雙手,內心默默的爬升起愧疚感,雙頰莫名熱了起來,她像火燒似的從沙發彈起來——

「既然我們已經扮演夫妻,無論如何請你這三年多忍耐……我要回去睡了,晚安。」

辛雅風以為她只是過來吐苦水,排解她在辛家的生活壓力,他不曉得……原來她想了這麼多。

——堂堂一個大男人,別讓鳥笑你的腦容量!

辛雅風望著窗口外燈光一閃一滅,往蘑菇屋的方向遠去,忍不住笑出聲,不知不覺抬起雙手看……

她的手……好小。

***

轉眼,苦薏進辛家扮演實習媳婦已經三個多月了。

十月下旬,辛家的苦——氏媳婦,依然很忙。

自從她混水模魚把「菜尾」端上桌,搞到婆婆沒了形象,就被婆婆給盯上了。

平常總是打扮得一身高貴優雅的貴婦婆婆,為了磨練媳婦,系上圍裙,有空就把她叫進廚房親自開班授課。

最近婆婆似乎把「婆媳上菜」玩出興趣來,一到假日就把她從床上挖起來,押著她照三餐出菜。

苦薏有夜色花園的活兒要做,還得上婆婆的家政課,假日完全沒得休息,卻在這個時候,連過去經常不在家的女乃女乃也來湊一腳。

儼如外交家的女乃女乃很疼辛雅風,她希望有一個和她興趣相投的孫媳婦兒,于是加入訓練苦薏的陣容,每天晚上拉著她學舞蹈、練瑜咖、茶道、花道、社交禮儀、游泳樣樣來。

苦薏也是外向好動的個性,平常注重運動和休閑娛樂,舞蹈、瑜珈、游泳對她來說是舒筋活骨,小菜一碟;花道這門藝術她在大學時期就拿到證照.,說到茶道,那是夜家樺的興趣,兩人合伙經營花茶生意後,她也被逼著學會皮毛.,除了正式的社交禮儀比較頭痛以外,她和女乃女乃算是一拍即合。

接下來,是太女乃女乃。

老人家高齡九十四歲,一雙瞇瞇笑眼,面容和藹,是家里最好相處的老人家。

太女乃女乃沒別的嗜好——就是喜歡睡覺。

不過老人家要多走動,每天走走路、說說話,曬曬太陽,有益身體健康,所以婆婆最近又列了一條新手媳婦要件給她,規定她每天得騰出時間陪太女乃女乃聊天、散步。

談天說地是苦薏與生俱來的天賦,並不困難,對苦薏而言,要完成新手媳婦的課程最難的是擠出時間。

本來她種花、研究栽培黑色花苗就已經很忙碌,僅有的假日和夜晚一點空閑時間又被婆婆和女乃女乃瓜分,還要她生出時間來,那只好……

機靈的苦薏腦袋一轉,跑去向園丁伯伯借他那台改裝來載苗種的腳踏三輪車。

趁著太陽還沒爬升的早晨,她載著太女乃女乃踩出辛家那扇黑色大門,三輪車沿著高聳的圍牆騎了一小段路,繞進夜色花園。

雖然已經十月了,接近中午時太陽還是很大,苦薏體貼地先幫太女乃女乃戴上斗笠和工作手套,做好防曬和防護的準備,給她一把輕便好移動的椅子和用來做手部運動的……一把花剪。

然後……

三個人在花田下采收花朵,听太女乃女乃興高采烈地回憶著她許許多多的想當年……

「那年代哪來自由戀愛,我那時候是……那個……就是那個啊……早年很多人都這樣,家里人口多,一生十多個,有時候養不起會把女孩子送給人家當……當那個……」

「童養媳!」苦薏立馬說。

慢半拍的夜家樺嗤了一聲。

「嗯,我大他一歲,五歲時被他媽媽相中帶回家,他們家那時候還在山坡下,那年冬天非常冷,我最記得的就是一片白,好漂亮……那個叫……叫……」

「雪!」苦薏又得意洋洋了。

「冬天再冷也只有高山上才看得到一片白雪,應該是梅花吧。」夜家樺憑著常識猜道。

「對對,開了整片山頭的梅花……」

草帽底下的臉鼓起腮幫子,苦薏輸了一題,和夜家樺形成九比九的成績,兩人又打平了。

老人家年紀大了,記憶力大不如前,許多名詞已經用不上來,經常指著東西說「這個」,說著、說著就用「那個」來取代,苦薏和夜家樺只有兩手很忙,腦袋閑著也是閑著,兩人就比賽玩起「猜那個」游戲。

「我那時候哭得好厲害,看到那片花海就忘記哭了,呵呵。」太女乃女乃緩緩地剪了朵玫瑰花,看著花朵笑呵呵,嗅著玫瑰花香,想起了一片花海伴她進入辛家的往事。

「太女乃女乃的五官、輪廓都好漂亮,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太爺爺有跟你求婚嗎?」

「哪有什麼求婚,我們都是大人做主,我十七歲那年就和他拜堂行禮……不過以前你太爺爺也常夸我五官好看。」

「哇啊……原來太爺爺也會說這種話啊?」

「哈……年輕時他嘴巴可甜了。」太女乃女乃坐在玫瑰花叢里,斗笠底下那張歷經歲月風霜的容顏笑咪咪的,少女的嬌態賽過初生的玫瑰花。

「喂……你到底是從哪里把老女乃女乃帶來的,你連老爺爺都很熟的樣子,以前怎麼沒听你提過?」夜家樺和苦薏最大的不同是一個外冷內熱,一個里外都熱,夜色花園經常就會跑來街坊鄰居找苦薏串門子,偶爾也會有鄰居把老爺爺、老女乃女乃帶來這兒坐坐,他早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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