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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說我們不是戀人 第9頁

作者︰午茶

……光想到那畫面,她心都碎了,似乎再多道歉也彌補不了她當初的任性作為。

想到言厲風今晚那一雙洞悉她的眼神,她抬起雙臂圈抱自己,努力的想將自己縮小再縮小,不自覺地低聲哼唱起來,這是她從小宣泄心情的一種方法。

Flyaway,無窮無盡是你深邃的眼楮,

看著你,就可以讓我茫茫人海里感到安定,

Flyaway,當我不顧一切無止盡追尋。

(作詞︰陳沒/張天成;作曲︰藍奕邦;原唱︰梁靜茹)

「嗯?就這樣沒了嗎?我記得後面還有一句呀。」久等不到下一句歌詞的言上邪出聲詢問,但縮坐在木階上的方諾亞卻因受驚嚇的彈跳起來,連帶的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以為你有听到我的腳步聲,我不是故意要嚇你。」

一見來者是言上邪,方諾亞整張臉燙了起來。「你剛才听見我唱歌了?」

「是啊,你唱歌很好听,甜甜的、清清亮亮的,噯,我不太會形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滿喜歡听你唱歌的。」言上邪大剌剌的稱贊,擔心她認為自己的稱贊不夠誠意,他又附加一句,「真希望哪天我寫的歌是由你來唱。」

「我唱歌只是興趣,並沒有真要往演藝發展。」她低低吁了口氣,緩緩落坐。

「咦?你怎麼沒有問我的職業,就直接以為我要你進演藝圈發展了?」

「大作詞家,八卦雜志上面都有寫啊,更何況你忘了我爸媽是你爸媽的忠實粉絲嗎?.」

他撫了撫下巴,「原來老板娘真的是會看八卦雜志的人啊。」

她瞬間被他的認真樣貌逗笑了。「我看起來不像是會看八卦雜志的人嗎?」

「不像啊,你看起來比較像是會看時尚雜志的人。」

「我穿著這般樸實,看起來像是有在看時尚雜志的人嗎?」回話完後,她嘴角的笑意加深,有種在與他玩繞口令的感覺。

難得見她的笑帶著幾許頑皮的味道,他嘴角不自禁地也跟著彎起。「話說你穿著樸實真的是太可惜了,要是認真打扮起來,恐怕連我媽都要自嘆不如。」

「在這種鄉下地方我打扮給誰看啊?」一記白眼毫不留情地向他擲去。

「當然是給……嗯……我說這話你可別生氣,我今天看你和那個嚴老師走在一起挺親密的。」他口吻蘊含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試探意味。

她愣住,想起自己在見到言厲風後整個人方寸大亂,壓根兒忽略了當下是被嚴季倫給攙著走的。「唉,我和嚴老師不是那個關系啦。」想到她就覺得很不好意思,改天踫到嚴老師她還得要好好謝謝人家。

見她靦腆地笑著響應,他沒再多問些什麼,只是一股郁悶就此在心底落實下來,怎麼也難再教他暢快。

「言先生,我看你今天下午似乎真的不是很舒服的樣子,現在還好嗎?」觀察到他面色不豫,她想起傍晚那時他揉著額角的動作,「頭還在痛嗎?」

「你知道我頭痛?」

「嗯.我有看見你在揉太陽穴的動作。」

「你真的觀察入微。」他笑,眼神在望向她的時候漸漸綻亮。「我今天在听你唱歌的時候很有感覺,那感覺很奇妙,我沒辦法形容給你听,但……我想以後你可能會嫌我煩,因為我可能會常常請求你唱歌給我听。」

「唱兒歌給你听也行嗎?」她戲謔的問。

他笑得十分爽朗迷人,「兒歌也行。」明知她是在調皮,但他就是很想附和她。「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作詞嗎?」

她不知他為什麼突然將話題帶開,但還是搖了搖頭。

「我發生車禍後,因為一直很想要趕快記起所有的一切,所以總是很努力的去回想曾經,但每當我愈是回想,頭就愈痛,睡眠也就愈糟……後來醫生建議我放輕松,如果出院以後踫見任何讓我覺得熟悉的或一閃而逝的念頭,就把它寫在筆記本上,那也許對我有所幫助。」他伸了伸懶腰,接著說︰「後來寫著寫著,我發現其實我還滿愛寫字的,于是就開始創作……但是,我今天卻沒辦法在筆記本上寫下任何一個字。」

「為什麼?」她輕聲問。

「因為我無法寫下你的歌聲。」

「我的歌聲?」她心里打了個突,以為他想起了什麼。

「嗯,你的歌聲很像是一本故事,吸引我想將這則故事寫下來,但我卻怎麼寫也寫不出來。」他看著她苦笑。「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結果不知怎麼的,剛才听見你唱歌,這樣的感覺又更強烈。」

她想起來了,曾經他們相識的那幾年,他也如此說過,她記得當時他只覺得很有趣,老愛纏在她身邊一邊點歌一邊要她唱,手上拿著筆記本寫寫涂涂的,最後拿給她看的全都是一些鬼畫符。

她有一度還以為他是在惡整她,因為她唱到喉嚨都疼了他還持續在他的點歌樂趣中。

直到她抗議,而他驚覺她真的不舒服,接下來好幾天他都隨身攜帶喉糖,想到就遞給她,也不敢再點歌。

她問他那些鬼畫符是他認真畫下來的嗎?

他回她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他說听她唱歌很放松、很自在一其實他真正想要的是將她唱歌時候的模樣給畫下來,但他調侃自己可能畫得太抽象,導致圖畫非常畢加索,本來不打算讓她看見筆記本上的畫,卻又教她給偷覷了去。

「真的寫不出來,那就記在心里吧。」她將過去一樣的話再次復誦一遍送給他。

他眉頭微蹙,「記在心里?為什麼不是記在腦子里?你干脆錄音下來給我听不就好了嗎?」

與當年一模一樣的回答,讓她心里增添了好幾分暖意。

「如果是記在心里,那麼想忘也忘不了,也許某一天在某個夏日的傍晚,你會突然想起;如果我錄音下來將歌聲送給你,你反復听了听,可能某天突然听膩了,就將這般奇妙的感覺拋諸腦後,那我豈不傷心?」她的回答也如同當年一樣。

她來猜猜,接下來他的回答會不會有如當年一般令她印象深刻一一如果你把你的聲音送給我,那你不就是美人魚了?

「也是,如果你把你的聲音送給我,那你不就是美人魚了?」他煞有其事的回答,但眉眼間卻透露著頑皮的可愛意味。「噢,我可不想當巫婆啊,我其實是想要當王子的。」接著還唱作俱佳的佯裝痛苦扼腕貌。

「你的思考邏輯還真是跳Tone啊言先生。」

從來沒有變,原來他一直沒有變。

時間與記憶的消逝也許改變了他與她的生活,但卻從未改變他的特質。

她一直以為,一切都改變了。

本來僵冷的心漸漸回暖,時光彷佛回到那年,她與他的情誼尚未變質,一切都是那般單純與美好,美好得令她回想時總是嘴角輕翹,心情輕盈。

只可惜,那些記憶只剩下她獨自擁有。

「你如果是王子,那你就真的忘了是美人魚救你上岸的了……這故事是悲劇,你知道嗎?」她喃喃自語。

他耳尖的听見了,然後回答,「所以我才沒要你把聲音送給我嘛!」

方諾亞笑了,第一次在言上邪面前笑得眼眉彎。「是啊,你又沒要我把聲音送給你,可是你忘記美人魚是心甘情願的把聲音獻上的嗎?」

那年的她,還真傻里傻氣的錄制了一整張CD,里頭全是他愛听的那些歌,她記得當她把CD送給他時,他瞠目結舌的模樣。

還記得他氣得跳腳,責問她是不是不願再當面唱歌給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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