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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萬福(上) 第7頁

作者︰蒔蘿

威豹坐到下首的位子,吹著茶杯中冉冉上升的白煙,問道︰「爺,您打算怎麼陪這對居心不良的父女玩?」

他的黑沉眸子射出一道陰鷙的冷冽寒芒,「不急,先交代下去,讓我們的人好好查一查這黎陽縣縣令跟盧旺的‘友好關系’,本將軍絕對會讓他們兩個後悔誤交損友!」說完,他將茶水已空的茶盞放到桌案上,並問︰「江萱呢?有她的消息嗎?」

「我們的人暗中查訪,因為時間有些久了,加上盧宅附近老一輩的鄰居幾乎死光了,剩下年輕些的都是這幾年從別處搬來的,對少夫人沒有印象,想查出少夫人的下落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讓我們的人擴大到附近的村子打探,她一個姑娘家生活清苦,不可能離石林鎮太遠。」

第四章意外之吻動心弦(1)

蘇暢兒十分滿意目前的狀況,茅屋改建的工程很快,大約花了十天左右就改建得差不多,只剩下圍牆的收尾工作,而虎子手中所雕刻的雕版也已經完成,這樣她沒多久就可以實行她的計劃,開一間印刷小作坊做雕版印刷了。

她本來想做活字印刷,可是目前她只打算印三本開蒙書,不想搞那麼大的工程,要是銷量不錯,日後要擴大營業時再做活字印刷就好。

她在雕板上刷上墨,並蓋上一張白紙,打算測試《三字經》印出來的效果。過了一會兒,她將紙拿起,一看,效果果然不錯,字體十分清晰,也沒有任何刻錯的地方,決定之後讓虎子把《百家姓》、《千字文》等書也刻一刻。

就在她滿意地繼續印後面幾頁時,任楷忽然出現在她家院子里。

圍牆還沒弄好,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到她家,讓她想裝做不在家也沒辦法。蘇暢兒生氣地放下手中的紙張,將雕板收起,拉開門擋在門口,雙臂抱胸,語氣凶惡地質問他,「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住這里?況且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答應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任楷冷然地掃了她一眼,手只是輕輕一推,她整個人便往一旁移了幾步,他則逕自走進她家。

一進到屋內,任楷就被桌上的那張墨漬還未干透的的紙吸引,只見上頭字體十分工整,不像是寫出來的。

他拿過其中一張研究,「這不是手抄的,你是用什麼方法弄出來的?」

她扯回他手中的那張紙,叫道︰「關你什麼事,我可沒有請你進來!」

早已經習慣她的惡聲惡氣,任楷也不惱,不用她招呼,直接為自己倒了杯冰鎮的青草茶,喝了口後,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盯著她,「蘇姑娘,在下是真心實意想向你學習那套奇特的拳腳功夫,今天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在下手下有一些當兵的兄弟,想跟你學習這套拳腳功夫正是為了軍中的弟兄。

「軍中的士兵並不是每一位都有功夫,我想將你這套拳法教給他們,戰爭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兩軍交戰,一旦手中的武器被奪,失去了防身的武器,那條命很快也會交付到敵方手中。學會你那套拳腳功夫,若運用得當,懂得近身搏斗,在戰場上便能為自己多爭取一分活命的機會,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難怪她老是從他身上感覺得一股肅殺之氣,原來他是軍人啊……至于教導,她學空手道六、七年了,教些簡單的技巧應該不成問題。

蘇暢兒沉思片刻,而後定定地看著他,「要我教你空手道跟防身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請說。」一听到她松口答應,任楷整個心松了下來。

「我那天看到你從盧宅出來,你是去那里做客還是住在那里?」

「暫住。」

她眼楮一亮,「這麼說,你可以在盧宅自由走動?」

他挑眉,「在盧府里,我至今沒有被攔下過。」

她沉點了下頭,眯起眼楮,食指撓著眉宇,緩緩開口,「盧宅里……靠東南方有一個小院子,那院子很好認,它的圍牆上有梨花造型的窗子。

「那院子里頭種了片梨樹林,當中有一顆這麼大的石頭。」她不忘比了下大小,「上頭刻著‘梨雨’兩個字,旁邊的梨樹下頭埋了一個木匣子,你將那木匣子取來給我,我就答應將我所學的空手道和防身術全部教你。」

她與江萱的身子愈是契合,晚上就愈常夢到梨花樹下的那個木匣子,想來那東西對江萱來說一定十分貴重。江萱都把身子讓給她了,她總得替江萱做點什麼事,免得江萱死不瞑目,她說什麼也要將那木匣拿回來才成。

任楷有些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清楚盧府里的格局?」

她深吸口氣,揉揉因用力回想而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放心,那木匣子不是盧府里任何一個人的,而是一個姑娘怕掉了,將那木匣子埋在那里,離開時忘了帶走,心心念念要取回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成。」

「你何時把東西交到我手中,就何時開始學我那套防身功夫。」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快走吧,她還趕著賺錢呢。

任楷神情有些凝重的走出去,在一旁候著的威虎、威豹向前,異口同聲地關心道「爺,是不是蘇姑娘給您出了什麼難題?」

「沒事,不過就是挖個東西,只是那東西在盧蕭蕭的院子里,得動點腦筋才能拿到,我已經有辦法了。」任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蘇暢兒住的屋子,「我只是對蘇姑娘清楚老宅的格局感到疑惑……」

威豹說道︰「爺,屬下這幾天曾與那些來幫蘇姑娘整修屋子的村人聊過天,據村人說,前幾個月盧宅重新整修時,她曾經去幫忙,直到受傷被送到醫館才沒繼續,所以蘇姑娘清楚盧宅的格局並不奇怪。」

任楷眯起黑眸有些迷惑地看著蘇暢兒的屋子,搖頭,「不,我直覺她清楚老宅的格局與她去老宅幫忙這事無關,我懷疑她……」有可能是江萱……

他們兩人一頭霧水的看著話講到一半的任楷。

任楷對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與可笑,蘇暢兒不可能是江萱,她要是江萱,一听到他的名字早該認出他了,哪有可能每天跟他叫囂。他記得女乃娘提過,江萱性子十分溫婉,絕不可能是蘇暢兒這靠著柔弱外表欺騙世人的女漢子!

蘇暢兒驚喜地看著手中的木匣,果然和記憶里的木匣長得一模一樣。

任楷問道︰「如何,現在你能教我們那套功夫了吧?」

她瞄了眼木匣上頭沾滿泥土的綁繩,完全沒有被拆開過的跡象,心下對任楷的印象好了不少,覺得他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畢竟一般人很可能會打開來看看里頭的東西。

「你們先到後山那棵松樹下等我,那里平常不會有村人過去,比較不會引人注目,我把東西放好後就過去找你們。」

「成,我們就到那里等你。」

蘇暢兒拿過剪子將繩子剪斷,把木匣打開,看到那塊依舊靜靜地躺在木匣子中的溫潤玉佩,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想來這是江萱的情緒吧。為何她會對這玉佩這般執著呢?

看了玉佩半天,蘇暢兒想不出原因,決定放棄,畢竟她只繼承了江萱的身子,並沒有繼承她的記憶,因此無法探究出其中的原因,只能先將這玉佩收好,以告慰江萱的在天之靈。

深吸口氣緩和心頭那份酸楚,她挖開一塊整修後特地留下來、底下是空心的地磚,將玉佩放進木匣,再把它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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