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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是妾(上) 第12頁

作者︰陳毓華

誰看五皇子不順眼,這樣的一個人明明看著人畜無害不是?

但是這世間事哪是表現得無害,人家就會放過你的?人的心思要是這麼容易揣測,哪還有憾事發生?

褒曼終于明白那位齊姑就是扶養五皇子的宮人之一,出了皇城便得急癥過世,五皇子心里應該不好受吧。

隨後,靈景王回來換上衣服就出門去了。

以前的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只曉得自己的好事被壞了,一肚子窩火。

這一世她卻逐漸明白,靈景王雖然不是皇帝的兒子,可出了這種事,即便是旁支宗室,他也必須入宮去露露臉。不然皇帝那麼多兒子,顧都顧不來了,他如此平庸,更是見不到皇上的面,若不如此,便會如同京城許多沒落的貴族逐漸被遺忘,最後隕落了。

這件事之後,她畢竟只能在內宅走動,說實在的也不關心後續,就如同靈景王轉身就忘了她這號人一樣。

雖然還未確認那位大爺的身分,但如果是呢?既然這樁事和她前世的記憶搭上了,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五皇子被殺?

可是……拜托,她手無寸鐵連殺雞都不會,人家身邊好歹帶著親衛和兵卒,這些武藝高強的人都敵不過殺手厲害,她眼巴巴的趕去也只是當肉墊、炮灰的命。

她的命很珍貴,不能這樣隨便浪費。

再說那位皇子和她一咪咪的關系都沒有一一不過是個顧客。

哎呀,她干麼要想起這事?

把額頭頂在轎壁上,褒曼叫苦連天。

不做點什麼又于心不安?,要做點什麼嘛,他又不是她的誰,良心不值半毛錢……糾結到最後,道德良知還是佔上風了——

罷了,就出個聲吧,她也仁至義盡,那位听不听就是他家的事了。

她趕緊吩咐轎夫轉頭,急急的往那一方小院去了。

小院早已人去樓空,褒曼自然撲了空,那些人往哪里去了,這同安縣往北越就只有這麼一條官道,不難猜。

一不做二不休,她讓轎夫趕一趕路,要是能追到人,她給四倍工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轎夫們自然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只是這一路急趕倒苦了坐轎的褒曼,別說被顛得膽汁都快嘔出來,跟轎的阿汝和李大也沒好到哪里去,當轎子終于跟上獨彧的車隊時,一行人都累得滿頭大汗,腰酸腿軟了。

但是看見旌旗飄飄,森嚴林立的車隊,衛兵們穿著明晃晃的冑甲,佩著長劍,拄著長戟,幾個轎夫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褒曼從轎子里出來,踉蹌了下,這不是被顛得架子都散了嘛,也不知哪來的手好意的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面前出糗行跪拜大禮。

「麻煩這位姑姑,小女子褒曼想求見你家大爺,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跟他說。」她既不是稱呼他為皇子也不是殿下,她是依著剛剛在小屋的規矩稱他為大爺。

「姑娘是……那位做衣裳的姑娘?」瞧她鬢發都亂了,一根海棠簪子歪斜的都快掉下來也無心打理,額際都是密密的汗,有什麼事情非得心急火燎成這樣?

她慢悠悠替褒曼把簪子扶正,朝身邊的人遞了個眼色。

那人接到示意,轉頭逆向著車隊而去了。

「是,麻煩姑姑替我通報。」褒曼也沒空細究這位年紀約三十出頭的宮女是什麼身分,她在靈景王府待過,自然知道年長的宮女要稱呼姑姑,所以她很自然就喊了宣姑姑為姑姑。

「姑娘去而復返,莫非真有急事?」

「拜托拜托,真的很急。」

「你稍待,這不是回來了?」宣姑姑所謂的人便是方才看眼色行事的侍衛。

他在宣姑姑耳邊俯語,「說是不見。」

堂堂一個皇子是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嗎?褒曼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也不強求,事情能不能成要看運氣和天命,她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總之,她就是盡一盡版知的責任。

宣姑姑沉吟了下,正想開口讓褒曼走,卻听見蹣跚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你有什麼急事要見我家大爺?」

宣姑姑沒想到會驚動了老九這總管太監。

褒曼端正的給他行了半禮。老九是五皇子身邊的人,即便她的父親是七品官,她也不敢輕忽這些閹人,明面上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大叔可否借一步說話?」她也不套近乎,開門見山就道。

老九移了幾步,褒曼把心中打了一路的月復稿說了一遍。

「姑娘莫可開這玩笑,延遲了我們大爺的時間可會吃罪的。」他肅起臉來時,和閻王有得比。

「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若非你家大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想跑這一趟,搞不好還落了個罪名,吃力不討好。」她沒有吃飽閑著好不好?

「茲事重大,姑娘是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他仍沒好臉色,斜眯著眼看著她,和之前的和藹可親簡直像兩個人似的。

「就請大叔信我這一回,倘若你家大爺平安到了目的地,你就當我胡謅,若是有個什麼突發事件,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你說對不對?」

盡避沒憑沒據的,但是她也沒必要都已經到了東大街又回過頭去了小院,甚至一路追上他們,派去跟著的人回報她連家都沒有回,就突然回過頭來追他們。

老九沉思,他們想一路平安到北越,得凡事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斷無冒險的道理,「姑娘是同安知縣的女兒,若是虛報,恐有牽連家人之虞,你可有做好這層準備?」

如褒曼所想,這些人早就把她的底細模清了,否則怎麼敢隨意讓她近五皇子的身,這些從宮闈里出來的人精沒一個是簡單的。

「這麼多刀劍槍戟隨便就能把我戳成蜂窩,我不會拿我爹的烏紗帽和家人的性命玩笑,也沒膽子拖沓你家大爺的行程,我來純粹是一片好心,愛信不信隨你。」褒曼在心里叉叉又叉叉的把自己罵到臭頭,好心給雷親,這麼雞婆是要死了,早知道她回家去就好,來湊什麼熱鬧?讓人懷疑自己居心不良就罷了,她不會那麼倒霉把爹也牽連進去吧?

但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世上難買後悔藥。

「你在這里待著。」倘若褒曼沒有那番激烈的言詞,老九恐怕還不會信她半句,但是她發飆了,氣得對他直跳腳,對老九來說可信度增加了許多,通常心虛有鬼的人說不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還有,在這之前她和獨彧是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說是京里那些人布下的天羅地網、她是派來的細作,他還真的不信。

那麼,她說的話就有可能是事實。

他也不怕她一個丫頭片子跑了,她背後可還有一家子人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于是褒曼又繼續在眾人的目光下等了片刻,不過她始終沒見能見上獨彧的面,反倒變相的被「挽留」了下來。

第五章救了個王爺(1)

「我家大爺說事實與否,等出了同安縣地界就能知曉,只是要麻煩姑娘陪同到水落石出的那天。」老九潤飾了獨彧的意思,他就只丟下一個「唔」,可他在主子身邊伺候久了,自然明白其中含意,外人則不然。

當然,把人留下來純粹是他的主張,至于轎夫和阿汝、李大則是被遣走了。

放婢女回去知會一下褒知縣,說人是他們帶走的,也免得那個清廉過頭,不知變通的匹夫亂嚷嚷。

褒曼移到宮女乘坐的馬車上,宣姑姑也在其中,原來四人坐的馬車加上她就變成了五人,說擠倒也構不上,但是有些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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