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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是妾(下) 第15頁

作者︰陳毓華

可進了長樂院,側妃待人和善大度,與人相處融洽,她幾乎……對,幾乎要忘記自己是人家安排的暗棋,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人忘記她的存在。

但是事與願違,她還是接到了下手的指令,因為劉廚子相信她,每當煮食或做點心時會把許多細節交代給她,她趁和面時,把磨成粉的砒霜摻進里頭動了手腳。

取得了丁英的供詞,派去藥鋪的人也多方循線追查,查出買砒霜的人是王府里的小太監,可是等找到那清洗茅廁的小太監時,人己經畏罪自殺斷氣多時了。

線索到這里是斷了,但是丁英的證詞和指認仍揪出了施嬤嬤的手下,一個姓黃的嬤嬤,黃嬤嬤落到老九的手中,挨不住刑罰,沒多久就吐實,她會這麼做完全是受施嬤嬤的示意。

還帶傷的施嬤嬤也攬下了一切,承認都是她愚昧為主,看不過去王爺寵妾滅妻想為王妃討個公道,也想給側妃一個教訓,這才昧著良心干下這些勾當。

環環相扣,獨彧相信一定還有條大魚在背後操控一切,而那個人是誰,昭然若揭。

但施嬤嬤死不承認受人指使,只說都是她的主意,完全不干別人的事,自作孽不可活,她老命一條,要就拿去,不要牽連她們家小姐。

何妍芝或許在氣頭上對施嬤嬤發脾氣,但是施嬤嫂替她擔了一切,絲毫不肯把她供出來的忠誠,又想到施嬤嬤對她的好,何妍芝心里的細弦仍然為之撼動。

再說,施嬤嬤是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是她在王府里唯一說得上話的人,要是走了,她不敢想像偌大冷清的王府里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樣子。

但是,她仍氣焰跋扈,自負驕傲的道︰「誰想從粹芬院把人帶走,先從本王妃的尸體上踏過去再說!」

「請王妃恕罪,毒殺側妃並非小事,老奴必須把人帶走。」既然坦承犯下的罪行,老九自然得把人犯交給刑司,沒有徇私的可能。

也是不爭的事實。

「閹貨,你敢!」何妍芝尖銳的聲音高高揚起,刺耳不已。

施嬤嬤對于王妃的維護,此時此刻已沒有多余的力氣有反應了。

最恨人家罵他閹人,何妍芝的辱罵讓老九心生不悅。

他看著殿下長大,說是跟著殿下一路過來的老人也不以為過,殿下對他倚重,他在王府里也有一定的地位,而王妃……

他尖起嗓子,「把人帶走!」

他帶來的人一擁而上,毫不憐惜的將施嬤嬤押走,竟是完全不留一點顏面給王妃了。

第十四章為姊做紅娘(1)

眼見施嬤嬤被押走,何妍芝高傲的面具終于崩潰。

她追了出去,淒厲的喊著,「放開她!施嬤嬤,芝兒不能沒有你啊!」

她聲嘶力竭的喊了好幾聲,卻讓力氣大的丫鬟給攔住,無論她怎麼扭動都無法掙月兌,只好瘋狂的喊道︰「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

施嬤嬤攬下了全部的罪責,但刑司是什麼地方?犯了事的嬪妃、宮人被提到那里,幾乎沒有人能活著走出來。

不,她不要施嬤嬤去那種地方!

何妍芝終于醒悟過來,對著壓制她的丫鬟們又抓又咬,「九公公,你幫幫我,我要見王爺,王爺不會這麼做的,我只要見了王爺,一定有辦法讓王爺回心轉意。」

老九卻視而不見的走了。

施嬤嬤是壓垮何妍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似的哭得肝腸寸斷,可惜為時已晚。

獨彧將丁英、施嬤嬤交給了刑司,由特定的人進行審問,等到罪名確立,一杯毒酒是少不了的。

獨彧趁機將粹芬院里的人全部洗刷一遍,大換血過後的粹芬院再也沒有半個何妍芝的人。

被剪了翅膀的何妍芝蔫了下去,終日郁郁,不梳洗不打扮,經常赤足游蕩在粹芬院的各處,抓住守衛便求著讓她出宮,她想她娘,想回家。

至于失職又識人不清的劉廚子,獨彧倒沒有怎麼為難他,只罰了他半年的俸祿,並且降為二廚。

抱親王府這邊風波方歇,千里之遙的京城的角力戰卻變得白熱化,浮上台面的同時,許多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也就更赤果了。

太子被廢之後,好幾位自以為有贏面的皇子都認為儲君位置非自己莫屬,本來拉攏各方勢力、暗地使絆子陷害對方,互相較勁的事更是變本加厲,抓到誰的痛腳就使勁的扯,非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奇怪的是,皇帝對這些在眼皮子下發生的事情,冷靜得不可思議,既不見制止也沒反應。

必系到千秋萬代的基業,對兒子們挑三揀四是帝王素來的心態,誰落敗就表示那人的能力不足,身為江山統治者,文韜武略或不能少,但是做為政治家,政治才能要是不夠,那皇位就另有所屬了。

因為皇帝的別有居心,皇子們的互相廝殺搞得京城腥風血雨,人人自危,世家名門閉門不出,百姓人心動搖,影響社稷的作風,諫官們欲言又止也不敢說一句什麼。

這是歷來奪嫡要經過的陣痛,誰也無法阻止,只能希望東宮太子越快冊立,這風暴才能越快過去。

因為殺得招招見骨,勢力單薄、缺乏宗室扶植,又沒有外戚助力的四皇子最先被拉下馬,摔得灰頭土臉。

大皇子和二皇子同為一母所出,誰也不肯讓誰,因為誰也不敢確定另外一個弟兄繼位之後,會不會反過頭來砍自己的頭,自古以來這種事情層出不窮,唯有讓自己立于不敗的位置才能自保。

就在兩位皇子互不相讓的時候,出人意表的,皇帝將六皇子獨予重立為太子,狠狠打了大、二皇子一個措手不舉國上下都知道皇帝獨寵獨予的娘親,如今的淑貴妃,一月里有二十幾天都歇在她房里,寵其母而立其子,愛屋及烏,這是許多帝王的慣常做法,但立而廢又重立,不得不說淑貴妃這枕頭風吹得非常有本事。

淑貴妃娘家延安伯府本就因為淑貴妃的獨佔帝寵,顯貴異常,廢太子後一度夾起了尾巴來做人,不過一夜之間頹勢逆轉,延安伯府宛如像點著了炮一般的鬧騰,門庭又恢復了熱鬧。

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尤其年紀最大,經營最久的大皇子。

他是嫡子,也是長子,他的母親還是皇後,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那九天之下至尊至貴的位置就該是他的,為什麼他還要跟那些出身低賤的弟弟們爭奪皇位?

皇帝的偏心已經讓他這長子心涼,自古皇家無父子親情,他不甘願也不會將即將得手的江山送給別人!

遠在北越的獨彧听說繁華的京城因為重立東宮太子的事,爭奪儲君一役已經告一段落,但他相信狗咬狗一嘴毛,事情還沒完。

再說,還有個從旁覬覦大位的七皇子獨錦,不得不說,京城這麼亂,也是因為有他這只黑手不遺余力地從中把水攪渾。

當然,獨彧也在適當的時機幫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忙。

放下那些從各地送回來的密件,如今他的心除了他的小妻子和月復中胎兒,再無其他。

「那西西城和西域開通貿易的事情已經看得見成績,下一步,考虎開放西南城如何?」沈頡這陣子無法歸家,日日睡在西西城的小土胚房里,為的就是致力和西域開通貿易出口。

西西城在北越版圖的最西邊,隔著草原和飛沙,就是西域。

因為開闢了貿易出口,便能以便宜的價格收購到西域的玳瑁、珠璣、茶葉、香料和瑪瑙販賣到中原,再把中原的酒、茶葉、鹽、鐵販賣至西域,賺取斑額的差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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