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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夫認錯妻 第30頁

作者︰梁心

韓映竹聞言,愣了一下,心頭涌起不快,默然地掃了眼似春。

新婚之夜,就是她上趕著為羅桂杰更衣的吧,還真是個有野心的女子。

「夫君莫氣,似春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丫鬟,犯了錯,等于是拂了我的面子,不知夫君是否能將似春交給我發落?」

羅桂杰看了她一眼,面上表情平淡,眼底倒有簇火苗在燒。

他想了想,交給她處理也好,順便立威,省得家里的人以為她是顆好捏的軟柿子。

她個性確實好,面冷心善,但也只有他能捏!

「好吧,全听夫人吩咐。」羅桂杰向後靠上椅背,從主角退成看戲的。「不過我有個要求,往嚴里治,若夫人處理得不解氣,就別怪為夫越俎代庖了。」

「求夫人開恩,求夫人開恩,奴婢以後不敢了!」似春聲淚俱下,拚了命地朝韓映竹磕頭。

「之前就讓如冬提點過你,算是給你機會了,誰知道你賊心不死,居然趁我這頭大貓不注意時偷叼肉,還選在我妊娠期,是有多想惡心我?現在還有臉要我開恩?」她重用如冬一人,卻沒有苛待其他丫鬟,這就是她回報的方式?

「我有兩條路讓你走,第一,杖責三十,賣出府去;第二,杖責三十,發嫁莊子。」

「奴婢……奴婢……」似春猶豫不決,兩項都不是她想要的,可真要她選,嫁給羅家底下的人,至少溫飽不是問題。

她牙一咬。「奴婢選第二條。」

「好。」韓映竹轉頭問羅桂杰。「不知夫君可否借我人手?」

「行。七峰,領她下去,照夫人的吩咐辦。」他鮮少懲治家里的人,但也是有一套規矩擺在那兒。「你們听好,要有下回,懲罰全部翻倍上去,你們好自為之。」

「是。」眾人繃緊身子回應,最尷尬的莫過于在場的仿夏與擬秋,別人探看她們的眼神,仿佛她們也會做出這般恬不知恥的事情來。

「下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羅桂杰大手一揮,放他們出去,臉色黑如雷雲。

「別氣了,我知道你疼我,氣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嗎?」似春的行為確實讓她心寒,可他急著為她出氣的態度,又讓她感動不已。

「你啊,就是容易心軟,換作是我,非打瘸她一條腿不可。不是很會爬嗎?我看她怎麼爬!」想到昨晚似春褪去衣裳說要服侍他就反胃惡心。

「別氣了,你早膳還沒吃吧?!」韓映竹扶著腰站起來,羅桂杰哪還顧得著生氣,就怕她跌了,手扶了過來。她回以淡笑。「我有點餓了,陪我吃飯好嗎?」

「我敢說不好嗎?」她現在可是他的命呢!

韓映竹回頭對如冬說︰「你也下去用飯吧,晚點兒還要去鋪子不是?」

「是,謝謝小姐、謝謝姑爺。」如冬朝兩人福身,正要離去,就有人來報了。

「主子、夫人,香料鋪子里的伙計過來通知,請夫人及如冬近期少往鋪子趕,怕沖撞了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爺。」伙計一早就過來了,剛好遇上羅桂杰十年難得一次的召集,就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

韓映竹看了眼如冬,發現她也一頭霧水,便問︰「出什麼事了?」

「楊家醬料行早上發喪了。」

「發喪?」韓映竹愕然,羅桂杰也是,盯著來報的下人不放。「是誰?」

「就是一年多前到姻緣廟里起誓的那位楊福寧楊公子。」

第8章(2)

當天晚上,羅桂杰就挪回房里睡了。

他寧可打赤膊,也不願夜里離了她。

「才讓你分房睡了一個晚上,有必要這麼黏乎嗎?」韓映竹無奈地看著羅桂杰,居然連人帶被緊抱住她,弄得她好像潤餅似的。

「我怕不抱緊你,又要趕我去客房了,昨晚要不是你紅著眼眶要我去別的地方睡,我會遇上那件糟心事嗎?」

「說起來還是我不對了?」韓映竹失笑,卻伸不出手拍他。「唉,如果楊家公子能像你一樣,對投懷送抱不動欲念,也不會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場。」

不用特意打探,楊福寧的死因便傳得沸沸揚揚,他是淹死在家中的醬料缸里,頭上腳下。

鱉異的是,楊福寧的腳上還纏著一條用來罩缸的白布,布疋繞過頂上梁柱,卡死在靠牆的板凳上,他就算想爬起來,腳也構不著地,就這樣活生生被悶死。

楊母見到兒子遺體,不顧兒媳已有身孕,抓起她的頭發就狂甩她兩巴掌,怪她讓兒子在姻緣廟起誓。

這名叫小翠的姑娘本就是硬脾氣,吐出血沫之後,指著已經斷氣的丈夫冷笑,說了句不作死就不會死。

原來楊福寧的表妹從鄉下過來依親,日久生情,愛上了自家表哥,明示暗示願意做小,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楊福寧起先拒絕,奈何表妹處處誘惑,便說出了曾在姻緣廟起誓的事,但表妹不是本地人,根本不信姻緣廟的傳說,直言這絕對是大房們杜撰出來的謠言,與河神娶親的民間故事沒什麼兩樣。

可能說久了,楊福寧也信了,加上小翠懷孕,夜里沒人服侍,表妹自動為他解愁,兩人就暗地里好上了,隔天戰戰兢兢,也沒發生什麼事,有一就有二,次數多了,還把誓言放在眼里嗎?

直到楊福寧橫死,醬料行的伙計回想前段時間,他似乎很常帶傷,但都不嚴重,只是普通的撞傷、擦傷,很容易就忽略了,最嚴重的一回應該是分神踩上了從樹上掉下來的蜂窩,頂了兩天尿味。

楊福寧死法太過詭譎,現在提到姻緣廟,大伙兒都縮著一抖。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他拍了他懷中的蠶蛹,要她快睡。「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小心嚇到孩子,乖,閉眼睡。」

「嗯。」昨兒個丈夫不在身邊,明明被子溫暖,火爐也燒得夠旺,她還是睡不好,半夜翻身了兩、三回,今晚被他這麼一摟,睡意倒是很快就上涌了,擋不住。

韓映竹一閉眼就沉沉睡去,還帶點可愛的小鼾聲。

「二丫?」羅桂杰在她耳邊輕聲喊,見她沒醒來的跡象,謹小慎微地將她放到床上,走到房間那只黃花梨木亮格櫃前,將櫃子移開,拉出後面的暗櫃。

里面收了幾件老舊陳衣、一封泛黃的信,還有一顆周身像繞了雲霧的石頭。

他取出那塊石頭,緊緊地握在掌心里。

楊福寧死了,算是橫死,而同樣在姻緣廟起過誓的他,為何能平安至今?當初他起誓,一心想娶的是韓映梅,而不是映竹。

還是當年他不知道韓映梅的名字,向姻緣廟神懇求的時候,是以韓家小姐起誓的,映竹也算韓家小姐,所以他不算違誓?

應該是這樣的吧,不然要出事早出事了,他還有機會讓韓映竹受孕嗎?

都怪楊福寧死狀太詭異,又與姻緣廟扯上關系,讓他不免擔心起來,萬一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叫他的二丫怎麼活呢?

他要是慘遭不測,二丫一定會學岳父,把他的牌位供在房里,夜夜對著他的牌位說話……

「蠢豬,你在想什麼!」羅桂杰直拍自個兒腦門,怎麼越想越糟糕,好像他一定會出事似的。

他還要與二丫白頭到老,活到七老八十呢!

韓映竹肚子越來越大,起身坐下都不容易,得側著睡不說,夜里還容易抽筋,她是個能忍痛的人,可有時候突然抽起來,還是會忍不住呼疼。

每當她腿腳不舒服,總會驚醒她身邊的男人,勞他睡眼惺忪,還替她揉捏舒緩,讓她十分不舍。

也不曉得是不是半夜驚醒太多回,精神不好,羅桂杰這幾天時常東磕一處、西磕一處地回來,藥酒使用得勤了,還直接在房里和小廳里備了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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