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危險枕邊人 第15頁

作者︰季可薔

證明自己優秀有能力,不會令家門蒙羞——為何她的心路歷程似乎與他有些相似?

「你覺得……痛苦嗎?」微啞的嗓音半卡在喉嚨里。

「痛苦?」她訝異地揚眉。「不會啊!怎麼會痛苦?」

「你必須這樣對父親證明自己,必須勉強自己……」

「我一點也不勉強啊。」她笑。「我是真心喜歡造船的,繼承這間公司,將家業更加發揚光大,我覺得很榮幸,這是我的理想,也是夢想。」

是理想,也是夢想。

他迷惘地听著。那他呢?他的夢想又是什麼?

「只不過雖然業界都稱贊我是最年輕貌美的CEO,但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太像個女人,永玄也曾嫌棄過我沒有女人味。」夏雪自嘲,一面伸手卷起鬢邊一縷發,無意識地旋玩著。「以前我總是留短發,穿工人褲的時間比穿裙子多上許多,很多人乍見之下都以為我是男生呢!」

他打量她。

餅肩長發,黑色長袖毛呢連身裙,五分袖的乳白色斗篷外套,綴著水鑽的帥氣長靴——如今她的打扮,時尚俏麗又不失女性韻味,絕不會再有人誤解她的性別。

察覺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她有些尷尬,卷動發縷的動作更急躁了。

「是永玄要我留長頭發的,也希望我多穿裙子。」她多此一舉地解釋。

所以她是因此而改變?

魏如冬心弦一動。「你就這麼在乎……那個人的看法嗎?」

她在乎嗎?夏雪怔忡,好片刻,言語只是無聲地在唇畔顫動著︰心緒紛擾,如糾結不清的毛線團。

沒錯,她是在乎,為何不敢承認呢?她非常在乎。

驀地,有某種奇異的浪潮拍打著夏雪胸海,她悄悄握緊手,很努力地讓唇角牽起淡淡的微笑。

「剛剛你讓我聯想到永玄。」她突兀地說道。

他愣了愣。

「他第一次參觀這艘游艇的時候就跟你剛才一樣,好奇地東模西模,視線大部分都停留在船上的儀器設備上。」她吁聲嘆息,羽睫下的水眸似嗔似怨,明滅不定。「他總是那樣的,寧可專心玩賞那些古董或藝術品,也懶得多看我一眼。」

「你討厭他這樣?」他問。

「也許……是吧!」她悵惘地低語。「我總覺得他對物品的興趣遠遠勝過對人的興趣,更別說對我了。如果永玄也像你這樣會問我這些問題就好了,那我會覺得他至少有點關心我。」

他凝望她。「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錯了?」

她一愣。「我錯了?」

他轉過頭,似是逃避她過分清澈的目光。「可能他並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而已。」

他這是在安慰她嗎?夏雪驚奇地望著身旁的男人。自己竟淪落到需要他來安慰了?

她搖搖頭,自嘲地勾唇。「今天好像跟你說太多了,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為什麼不該?」他追問。

她嘆息。「魏如冬,你最好不要太入戲了。」

他蹙眉,轉回視線。「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要老是假借你現在扮演的是永玄,便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像昨天晚上那樣……」她匆地停住,粉頰微窘地發熱。

他察覺她的不自在。「你不喜歡嗎?」

「什麼?」

「那個吻,我覺得你是享受的,你樂在其中,不是嗎?」

「你……」她又羞又惱,用力瞪他。

他渾不在意,單刀直入。「你不喜歡我吻你嗎?」

「當然……不喜歡!」她氣壞了。他怎能這般厚顏無恥?這不是一個紳士會問淑女的問題,何況——

「你又不是永玄……」

永玄、永玄、永玄!

她口口聲聲都是「他」,總是拿他跟「他」比較,語氣里彷佛滿是懷念的況味,但真實情況又是如何?

她真有那麼在乎自己的丈夫嗎?難道不是她將「他」推入絕境的嗎?

她有什麼資格擺出一副貞女烈婦的姿態?

魏如冬咬牙,思緒翻騰如潮,墨眸點亮灼灼火焰。他一再命令自己冷靜,尖刻的言語仍如冰雹般自齒縫間迸落。「你的意思是除了嚴永玄之外,沒有別的男人能踫你?」

必他什麼事?她怒氣沖沖。「你又超過了!」

「那江庭翰呢?」他匆然問。

「什麼?」

「他就可以踫你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嗓音變調,不可置信地瞪他。「你在暗示我跟庭翰之間有不倫關系嗎?」

他冷笑。「有沒有不倫,你自己心知肚明。」

這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誰?她沒必要向他交代自己跟庭翰的關系!

她懊惱地咬唇。「魏如冬,你憑什麼對我擺這種架子?你又不是我真的丈夫,憑什麼吃這種醋?」

他聞言,眼神霎時空白。「你說我……吃醋?」

很吃驚嗎?她學他冷笑。「你看起來就像這樣。」

他倒抽口氣。「你這女人,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四道凌厲的眸刃在空中交會,彼此相持,誰也不讓誰,慢慢地,兩人身上好似都被割出傷口,隱隱疼痛著。

這情景,感覺似曾相識……

魏如冬凝斷呼吸,太陽穴附近的血脈陡地劇烈跳動,他不禁伸手壓住。

「怎麼了?」她驚覺他的不對勁,見他眉峰聚攏,似有些痛苦,強硬的芳心頓時軟化。「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我們接下來還要相處好一段時間,我希望能跟你和平相處。」

和平嗎?

魏如冬譏誚地尋思,待頭痛的浪潮稍稍平復後,揚起森冽的嗓音。「我跟嚴永玄,你討厭誰更多一些?」

「啊?」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問。

「你不是說過他那人很自我中心,你討厭他嗎?」

她有說過嗎?他又干麼記得這麼清楚?夏雪悵然。「我只是說‘或許’。」

「或許?」他冷嗤。「多麼政治化的回答。」

「我對他的感覺,不必向你報告!」她又惱火了。

「你這是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嗎?」他激她。「我再問一次,我跟他,你比較討厭誰?」

「你!」她怒嗆。

他愕然,她回答得太干脆,他反而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她亦料想不到自己竟這般無法控制情緒,心神有片刻混亂,言語卻猶如有自主意識,自唇間溜逸。「你根本不了解我跟永玄的關系,我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是怎樣?」

「沒錯,我或許是……」她困難地尋找合宜的詞匯。「有點怕他、氣他,有時候甚至恨他,但在這個世界上,他也是唯一一個男人能讓我……這里很痛。」

「哪里?」他不解地追問,直到看見她的手握拳,撫著胸口,愕然一驚。「你是說你的心?」

很可笑嗎?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她竟是那樣牽掛著一個令自己心痛的男人。

夏雪自嘲地咬唇。「也許你不會相信,不過一個女人,永遠不會忘記令她心痛的男人。」

他震撼地听著。「所以這算是愛他嗎?」

「不要再問了!」她受不了地瞪他,鼓起雙頰。「魏如冬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幼稚?」

他幼稚?

「好像小孩子。」

像個小孩?

他不可思議地張口結舌。

她望向他,忍不住笑了。「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好像听到什麼天方夜譚,從沒有人跟你這麼說過?」

他抿唇,一語不發。

「走吧!我可不想像個呆瓜陪你在這邊坐著吹海風。」語落,夏雪盈盈起身,率先走人。

他目送她娉婷的倩影,左右不平衡的雙眸,此刻眼神亦閃爍著矛盾,一只像孩童般天真地困惑著,另一只,是閭黑無垠的算計與深沉。

第6章(1)

Gavin︰她說我幼稚,像個小孩子。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