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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他是我主子 第25頁

作者︰綠光

「你如果是,你怎麼可以忘了咱們被欺凌得有多苦?我那可憐的姨娘到現在還被關在福居庵里,一年到頭沒能見上一面,今日母親作壽,她連出來透口氣都不成,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說夠了沒,說夠了就給我回去睡覺。」

「我還沒說夠,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這段時日到底是在搞什麼鬼,我跟你沒完!」

瞧他愈來愈失控,崔子信撇著嘴,向前一步,舉起手刀朝他的頸部招呼過去,再將昏厥的他給扛上肩,動作一氣呵成。

「真是個麻煩精。」他低聲罵著,扛著崔子俊快步離開。

宜冬一回房,右有所思地往床上一坐。

她真是個傻瓜,竟因為崔子仁的剛正性子與學長相似,就將他誤認成學長,可誰要他倆同時抓著她,她當然分不清楚。

現在想來,真正的崔子信絕不可能出手相救,他可是一個里里外外都壞得透徹的混蛋,對于他橫行霸道的事跡,她在黃氏身邊听得耳朵都快長繭了。但是近來听說他在外善事做了不少,行事有禮,看人的目光溫潤磊落,沒有一絲邪念,一整個就是改邪歸正的感覺,如此南轅北轍的反差,足以證明他就是學長。

但如果是學長,為什麼沒認出她?因為原本的崔子信和宜冬少有接觸,所以沒察覺她的不同?

真是有趣,原來他們在前世里就相識,可惜緣淺,所以在今生的緣分也不夠深。

她疲憊地往床上一倒,反正不管怎麼樣,可以確定學長也在這個地方,她內心的焦慮和煩悶全都一掃而空。

終于,她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第7章(1)

玉禧苑的梢間里一陣靜寂,唯有翻動紙本的聲響。

餅了許久,黃氏才擱下手上的帳本,「所以說,這帳沒有問題?」

「是的,帳面確實沒有問題。」回答的是崔府里兼管帳房的童管事。

宜冬和宜夏就站在黃氏身邊,宜夏正給黃氏揉腳。

「可我听說他近來又是捐銀兩又是捐糧的,數目該是不小,你真能確定帳面沒被他動過手腳?」

「夫人,我對了好幾次帳,確實沒有問題。」童管事畢恭畢敬地道。

黃氏微抬起頭,想了下,又問︰「他近來都做了什麼?」

「二爺近來收斂許多,不再進花樓,除了賑濟了水豐城的水患之外,听說前些年惹的事端也都——上門賠罪,京里皆流傳著二爺轉了性子。」童管事點到為止地說著。

宜冬垂著臉,已經非常確定崔子信是自己學長無誤,只有那個傻子才會將之前的崔子信所犯的錯——彌補,這就是學長的行事作風。

「既是如此,他應該會動了帳面才是啊」

「可是小的一再清點,數目確實沒錯。」

黃氏沉吟了下,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童管事應了聲,將幾本帳冊收妥便離開。

宜冬偷覷著黃氏的側臉,大抵猜得出黃氏心里在策劃著什麼。

表面上黃氏對兩個庶子不薄,甚至將名下的莊子店鋪都交給他們打理,可實際上賺得的銀錢全都上繳公中,等于是有了兩個免費的管事,再者他倆要是打理得不好,她隨時可以拿回兩人的權力,要是有人腦袋不夠清醒,虧空公款的話,就等著被掃地出門,這筆買賣不管怎麼算,對黃氏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

「夫人。」一會,宜春端了茶進來,木盤上還有一碟茶點。「夫人正午吃得少,適巧廚房剛蒸了豆沙黃,我就拿了些過來給夫人嘗嘗。」

「你這個巧心玲瓏的,就是這般貼心,我才會至今都舍不得替你婚配,你可會怪我?」黃氏一把將宜春拉到身邊,那眼神說有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夫人,說好了宜春一輩子服侍夫人的,夫人可不能將我許人。」宜春急忙說著。

「就算許人了,也能待在府里呀。」

「夫人……」

瞧宜春急得快掉淚,黃氏噙笑拍著她的手。「你放心,就算要將你許人,也肯定要挑個我滿意的,絕不會虧待你。」

宜冬在旁看得心驚膽跳,這才驚覺下人的婚姻是掌握在主子手中的,一點自由都沒有,宜春沒有,她當然也沒有,所以要是惹得黃氏不快的話,隨意婚配也不是不可能。

掌燈時分,在黃氏用過膳後,宜春和宜冬收拾著桌面,端著碗碟才剛踏出門,宜冬冷不防地問︰「姊,你有心上人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

瞧宜春神色淡定,她就知道宜春根本還不識情愛,「要是夫人把你許人,你真的就這樣嫁了?」

宜春無奈地嘆了口氣,「夫人要真這麼決定,我也沒辦法,只盼夫人能挑個端正的人。」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

宜冬微抿起嘴,不由得想,似乎也只能這樣。

依黃氏對宜春的倚重,她想黃氏應該不會虧待宜春,而是會挑個還不錯的管事之類的,藉此加深宜春的忠心,這樣一來,至少她能安心一點,不怕宜春錯嫁。

「宜冬,過來。」

走到一半,宜春冷不防扯著她躲進小徑旁的矮叢里。

「怎麼了?」才剛問出口,宜春便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她順著宜春的目光望去,就見趙義正從福居庵走出,教她不禁瞪大眼。

林博源!四大敗類湊足了三個,現在是三缺一的局面了。

埃居庵里住的是顧姨娘,照理說是不見外客的,更遑論是個男人。就算府里曾有流言說趙義有意納崔華為妾,可這婚嫁之事也不會經顧姨娘之手……這狀況曖昧得教人不得不胡思亂想。

待趙義走遠了,宜春才拉她走回小徑上。

她忍不住看了宜春一眼,只覺得她也太淡定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早就見怪不怪,「宜春,你早就知道顧姨娘和趙義有私情?」這是最合理的推斷了。

「宜冬,我跟你說過,府里有許多事,瞧見了也要當沒瞧見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宜春難得面露凌厲地道。

宜冬微愕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既視感,好像在哪瞧過這樣的眼神,听過這樣的口吻。

「一定要記住。」瞧她不吭聲,宜春又囑咐一聲。

「……喔。」她想不起來,但她不喜歡這樣的宜春,總覺得太過置身事外。

兩人去了趟廚房,回玉禧苑時又路經了福居庵,宜冬似乎隱約听見了低微的求救聲,她忍不住尋找著聲音來源,卻被宜春制止。

「不是跟你說過了,眼不見為淨嗎?」

「宜春,這听起來不太對勁,我覺得……」

「不管你覺得如何都不關你的事。」宜春拉著她直往前走去。

宜冬愣愣地被拉著走,求救聲突地變得淒厲,她渾身一震,甩開了宜春的手,回頭直朝一片隱密的林間而去。在林葉間,她瞧見一個丫鬟被趙義壓在身下,眼看著衣衫已經半褪,她想也沒想就要沖上前,卻被宜春發狠地扯住。

她不解地回頭,就見宜春神色淡漠地道︰「這是芯蘭的命,橫豎她也勾搭了三爺,如今再多個男人也無妨。」

宜冬倒吸了口氣,不敢相信看似最良善真誠的宜春竟會說出這種話,而且這種說法很是熟悉……

她還沒厘清頭緒,又听宜春道︰「你別蹚渾水,你救不了她,屆時還會把自己賠進去,何必呢?再者,這恐怕也是她自個兒咎由自取,能怪誰?」

淡淡的幾句話,卻如暗夜雷響,震得宜冬渾身發顫,她猛地想起學長曾經說過,人的一舉一動會感染身邊的人,遇惡習惡,遇善染善,而眼前的這一切,宄竟是因還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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