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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竊 第3頁

作者︰香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們不來招惹娘,娘又怎麼會吃飽撐著去算計她們。」她素來就是愛憎分明、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人,人家敬她一分,她也會敬對方一分,可人家若踩她一下,她定會加倍踩回去。

七夫人最後囑咐靜瑤,「靜瑤,這一路上可要保護好你家小姐,以後到了赤王府,記著多替小姐留點心眼,知道不?」

靜瑤躬身答道︰「奴婢定會保護好小姐,請夫人放心。」

南疆赤王府。

「這皇上還真是不死心,死了兩個,一個至今生死不明,他立刻又為王爺指了第四位王妃,若是這次送來的準王妃又在半途出了變故,豈不更落實王爺不滿皇上指婚而暗害準王妃的傳言。」陸遷不滿的哼道。

陸遷是赤王殷颯的得力部將,與殷颯同年,年庚二十三,雖長了一張斯文俊秀的臉龐,性情卻是急躁耿直,一向有話直說。

四王鎮守于四方邊陲之地,一旦有戰事,便須率領守軍力抗入侵外敵。

這十幾年來,其它三王那邊都平靜無事,唯獨與南疆接壤的利昌國時常舉兵叩關,意圖進犯。

利昌人剽悍驍勇,約莫在六年前,利昌大軍傾巢而出進犯,軍情緊急。一旦南疆失守,利昌軍便能長驅直入危及大觀王朝。

前任赤王率領殷家子弟與南疆士兵浴血而戰,在那一場大戰中,殷家長子、三子、四子全都戰死,士兵也傷亡慘重,最後靠著二子殷颯突圍而出,反攻利昌軍後方,才終于擊退他們。

但兩年多前,利昌再度舉兵來犯,這次前任赤王不幸戰死。

身為二子的殷颯接任赤王,兩年多來,他守住了邊界,屢次大敗利昌軍,使得利昌軍的士氣大受打擊,因此近一年來利昌軍未曾再大舉進犯,只零星偷襲過幾次。

皇帝便趁著這一年南疆還算平和之際降旨賜婚,豈料,先後三次賜婚,新嫁娘竟無一人活著抵達南疆,導致各種流言四起。

「听聞咱們皇上賢明,興許是瞧出那是有人意圖陷王爺于不義,所以這三次的婚事不是都沒追究嗎?」袁堅比陸遷年長數歲,身為王府總管,他性子較為圓融穩重,看事情也想得深遠些。

「王爺,這事您怎麼看?」石輔是前任赤王甚為倚重的軍師,前任赤王死後,轉而輔佐殷颯。他年約四十許,一頭斑駁白發為溫文儒雅的臉龐添了抹滄桑。

「皇上降旨賜婚,我不能抗旨不娶,不過這次若是再讓人殺害了新娘,豈不是教人小覷了本王。」坐在桌案前的殷颯眉一揚,那張英挺粗獷的臉龐咧出一抹冷笑。

他濃眉虎目,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凜的霸氣,尤其那雙淺褐色的眼瞳在睇住人時,會讓人有股壓迫感,不敢直視。

見他似是已有盤算,陸遷滿臉興奮的問道︰「王爺是不是有了什麼打算?」

殷颯沒有回答,睞向石輔吩咐,「石叔,幫我擬道奏折。」

由于都城距離南疆約莫八、九日的路程,為免耽誤吉時,因此新嫁娘是坐在馬車里趕路,這次迎親隊伍共有十四輛馬車。

其中五輛馬車裝載嫁妝,另外九輛則分別由清荷與靜瑤兩人共乘一輛、喜婆與送嫁的丫頭們乘坐一輛,其余幾輛則是由赤王府派來迎親的幾名親族與一干樂師、家丁們乘坐。

其它侍衛與宮中派的那五十名護衛全都騎馬跟隨在車隊兩側,以便隨時保護新娘。

此次迎娶,赤王殷颯並未親自前來,一是因四王未經皇帝允許不得擅離封地,二來是四王身分貴重,迎納王妃本就是由親族代為迎娶,待到封地時,再親自迎接。

一行人已趕了七日的路程,再過一、兩日便能抵達南疆。

馬車里,一只白女敕玉手悄悄掀起車簾一角,望向外頭。

外頭是一片荒漠,罕有人跡,清荷知道這定是來到了赤焰山。听說這赤焰山每逢三月到八月時節,會熱如火爐,九月到二月時則冷如冰窖,因此這里不易草木生長,便更顯得荒涼,處處皆是干涸的土地與黃沙。

清荷的身後傳來靜瑤沙啞的嗓音,「小姐,這里似乎就是上次那兩位新娘子遇難的地方,咱們要小心些。」

听見她這麼說,清荷回頭說道︰「靜瑤,我看咱們還是把衣裳換回來吧。」當初為了她的安全,離開侯府坐上馬車後,靜瑤便換上了她的嫁裳打扮成她,同時將自己的衣裳換給她,讓她扮成陪嫁丫鬟。

她本是不贊同這麼做的,但靜瑤執意如此,並說這是她娘的意思,她只好由著靜瑤。

可一听見這里就是前兩位新娘子出事的地方,她不禁擔心起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她不願一塊長大的靜瑤代她受過……想到這,清荷便開始月兌起自個兒身上穿著的粉色衣衫要換給靜瑤。

靜瑤將她解開的織帶重新系好,黝黑瘦長的臉龐帶著嚴肅,「小姐,這是夫人的意思,奴婢不能違背。」

「我娘這會兒又不在這兒,你快把嫁衣月兌下。」既是她自願代替玉蝶姊出嫁,那有什麼危險她就得自個兒承擔,不能讓靜瑤冒生命危險來保護她。

知道主子的性情,靜瑤連忙用沙啞的嗓音勸道︰「小姐,您先別急,這一路上有這麼多護衛保護未必會出事,等到了南疆地界,奴婢便將這身嫁裳換給您。」

見她堅持,清荷知道自己爭不過靜瑤,便悄悄盤算若是半途有人來襲擊,那她就出聲承認自個兒是新娘,絕不讓靜瑤代為受過。

看見自家主子將眼神重新投向掀起的簾子外,靜瑤那張有些冷漠的黝黑臉龐微微露出一抹笑。

她一直想不透精明干練的夫人,為何會生出小姐這般心善溫良的女兒,打小不論夫人怎麼教小姐,小姐就是學不來那些心機算計。

可要不是這樣的小姐,只怕自己早已化成一堆枯骨了。多年前她被繼父打得半死,是小姐救了她,當時她便發誓,她這條命從此就是為小姐而活,縱使為小姐而死也甘願。

不久,外頭忽然傳來斥喝聲和打斗聲,似乎有人來襲。

清荷探頭望出去,看見不知打哪來的一群人與護衛打了起來,在望見一名護衛被人狠狠砍了一刀,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涌而出時,她驚恐的捂住了嘴。

雖然早想過這趟有可能遇險,可她沒想到事情竟真的發生了,眼睜睜看著有人在她面前被殺,她嚇白了臉。

湊過來看的靜瑤發現外頭護衛與一群蒙面黑衣人打成一團,且那些護衛不知怎麼回事,似乎敵不過那群蒙面人,已有好幾人被殺。奇怪,夫人不是說這些護衛全是宮中武藝高強的禁衛嗎?怎麼這麼不濟事呢?

眨眼間又有三、四個護衛被那群蒙面匪徒殘忍殺死,靜瑤驚恐的將主子扯回自己身邊。那些人那麼凶殘,隨行的護衛似乎快招架不住了。

靜瑤按捺下心頭的害怕,故自鎮定的開口,「小姐,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您都別開口說話,一切有我來應付。」只要那些人以為她就是小姐,也許小姐就能逃過一命。

明白靜瑤想保護自己,清荷臉色蒼白的搖頭,「靜瑤,你快把嫁衣給月兌了。」她著急的想月兌去穿在靜瑤身上的嫁衣。

靜瑤不肯讓她月兌,躲開了她的手。「小姐,您別這樣,您忘了夫人的囑咐了嗎?」

「我不管,我不能讓你替我死!」兩人一塊長大,靜瑤虛長她兩歲,這些年來時時陪在她身邊,處處幫著她,她早視靜瑤如姊姊,怎忍心讓靜瑤為她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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