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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鏟皇後(下) 第24頁

作者︰錦瑢

周凌恆下朝歸來,見她將自己裹成一團球,縮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好奇地戳了戳,被子里的柳九九「嚶嚀」

一聲,不高興地蠕動了一下。

他再一戳,柳九九又蠕動了一下,周凌恆覺得十分有趣,伸手一戳再戳。

「怎麼了?今兒個是不是在太後那里受委屈了?」她懷孕,太後一定會找她,現在她這副模樣,必然是在太後那里受到什麼委屈了。

柳九九將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想說,這種事她也說不出口。

她怎麼能讓自己男人去跟別的女人睡覺生孩子?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光是想想,都覺得心好酸。

周凌恆知道在她這里問不出什麼,抬手叫來糯米,問了事情經過。

糯米心疼自家小姐,便將小姐的委屈以及事情經過統統復述出來。

周凌恆一把扯掉她被子,發髻凌亂的柳九九睜著一雙可憐無辜的大眼楮,讓他心坎一陣發軟。他伸手將她撈過來,讓她趴在榻上,下巴磕在他的大腿上。「朕以為是什麼事,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讓你在太後面前為難。」

她抬眼問他,「你真的要去跟秦德妃睡覺生孩子嗎?」

他濃黑的眉毛一挑,「不然呢?你怎麼跟太後交代?」

柳九九「哼哼」幾聲,嘟著嘴在他柔軟大腿上一陣猛掐,心酸得快哭出來。

「既然知道吃醋,為什麼要擅自作主,替朕答應這種事?」他伸手在她上拍了一下,以示教訓,「好了,別鬧了,這件事交給朕解決,朕還不至于真的去臨幸那塊肥肉。」

柳九九扁著嘴看他,「你不跟她生孩子?」

「朕不會踫她。」周凌恆安慰她,「朕知道你的感受,如果換作是你去跟別的男人同床生孩子,朕也不會開心,不,朕應該會發了瘋想殺人。你放心,朕今天在她那里過夜,不會踫她的。」

柳九九被他的比喻逗笑,「我才不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

周凌恆模了模她的臉頰,提議道︰「不如你待會兒喬裝成太監,隨朕一起過去?到時候就委屈你躲在屏風後,朕擔心秦德妃給朕下什麼藥、燻什麼香,要是朕反被她給強了,那可就太委屈,所以勞煩皇後親自過去監督,皇後意下如何?」

原本無精打采的柳九九頓時來了興致,激動的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好啊、好啊!」

「我的皇後娘娘,你輕著點,小心我的小排骨。」周凌恆摁住她的肩膀,在她小骯上輕輕揉了一下。

秦德妃的寧華宮景致倒是不錯。

水榭閣樓建築,四角飛檐上翹,四周環水,此時水面上漂著漂亮的花燈,將黑漆漆的水面照得一片明亮。

柳九九忍不住拽住周凌恆的袖子,「排骨大哥你看,花燈啊!」

周凌恆輕輕咳了一聲,挑了挑眉,她忙縮回手,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因為皇帝駕到,寧華宮難得點一次燈,一路上燈籠亮如白晝,柳九九穿著小安子的衣服,低頭緊跟周凌恆,他們走過的廊橋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上面都還賦有詩句,字跡娟秀,結尾處有落款,是秦德妃的印章。

柳九九睜大眼。這百十盞花燈上的詩句,全是秦德妃寫的?

她嘖嘖感嘆德妃有才,自己真是活得太過粗糙了,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唱曲兒也總不在調上。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她一雙能做出美食的巧手,卻沒給她一顆玲瓏才女心。

秦德妃精致打扮了一番,發髻上只插了一支素玉簪。早春夜涼,偏她還穿了件薄紗衣,她跪在昏暗的燈籠下迎接周凌恆,遠處看去,身影朦朦,溫婉文靜。

柳九九見秦德妃身上只罩了一件薄紗衣,冷風刮過,忍不住替她打了個寒顫。

走進寢宮內,周凌恆扯住秦德妃的袖子,拉著她往窗戶邊走,推開窗戶,指著烏漆抹黑的天空道︰「愛妃啊,今夜月色不錯。」

窗外一陣冷風吹進來,秦德妃冷得抱著胳膊,縮了縮脖子。她抬眼看了眼外頭的天,黑漆漆的一片,星星都沒半顆。她疑惑地偏過頭,「陛下,這……今夜哪里來的月亮?」

柳九九趁著兩人看「月亮」,躡手躡腳地跑去屏風後躲著。

周凌恆眼角余光瞥見她躲好,這才松開她衣袖,輕咳一聲,以示嚴肅,「朕眼花,是燈籠。」

秦德妃臉上有片刻僵楞,好一會兒才頷首應和道︰「陛下日理萬機,定是過于疲累。臣妾備了西域葡萄酒,听聞這葡萄酒可助安眠,陛下可願嘗嘗?」

西域葡萄酒價值千金,前些時日西域使節總共只進貢了兩壺,一壺他送了鄧琰,另一壺他給了太後,他倒是沒想到太後居然會將西域葡萄酒贈了秦德妃。

這秦德妃素日看似無為,但想來暗自對太後下了不少心思啊。

周凌恆揉了揉太陽穴,「不用了,朕乏了。」

秦德妃笑了笑,「那……臣妾伺候陛下就寢。」她抬手就要去月兌周凌恆的衣服。

周凌恆下意識往後一縮,「不,朕習慣自己來。」他伸手想解衣帶,又突然頓住,「朕明日一早就得趕往干極殿,不月兌衣了,就在你這兒將就著睡吧。」說罷走到榻前,大刺刺躺下。

秦德妃在原地楞了片刻,隨即又走過去,坐在榻前打量著闔上眼、枕著胳膊睡的周凌恆。她猶豫片刻,小鳥依人般趴在他結實的胸口上,聲音微顫,「皇上……」

躲在屏風後的柳九九听見這銷魂的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周凌恆也是一個激靈,直覺睜眼將她給一腳踹開,怒喝道︰「放肆!」

他下腳沒個輕重,秦德妃被他踹倒在地,拿一雙可憐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即便如此,她依舊「恬不知恥」,不依不饒地坐起來爬上榻,在周凌恆身邊躺下,腦袋朝他肩膀上靠。

周凌恆用眼角余光瞥她一眼,嫌棄地往里面挪了挪,忽然秦德妃身上飄來一陣香,燻得他打了個噴嚏。

催魂酥骨香,周凌恆微微蹙眉,早知道這女人會使這種東西,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會下這麼重一劑藥,他只微微吸了一口,身子便奇熱無比,心里像有貓爪撓似的。

秦德妃那張臉越靠越近,不知為何竟變成乖順如貓的柳九九,周凌恆一陣心癢,突然听見屏風後傳來一聲貓兒叫,他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不對,一拳砸在自己眼楮上,頓時成了個單眼熊貓。

秦德妃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去想寢宮內哪里來的貓這問題,抓住周凌恆的手,模著他眼楮上那片烏青,呵氣如蘭,輕輕在他眼楮上吹了幾口氣。

周凌恆被她身上的酥骨香迷得神魂顛倒,甭說柳九九,娘都不認識了,他拽住秦德妃的雙肩,將她壓在身下。

秦德妃小臉紅撲撲的,一顆心如小鹿亂撞,闔上眼撅著嘴等待身上的男人吻下來。

周凌恆正要吻下去,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只鞋,重重砸在他後腦杓上。

這一擊砸得狠,他頓時又清醒了幾分,眼前貓兒似的柳九九又變成了秦德妃那張……豬臉。

現在秦德妃那張臉同柳九九臉的大小差不多,是一張包子臉,胖相差無幾,可在周凌恆眼中,柳九九那張臉是可愛白女敕的包子,秦德妃則是稍微點兒的豬臉,秦德妃那雙狐狸眼讓他尤其不舒坦,他握起拳頭想要對秦德妃一雙狐狸眼打下去,只是拳頭還沒落下,腦內又是一片混混沌沌,秦德妃又變成柳九九……

這該死的酥骨香,啊啊,折磨死朕了!鄧琰你在哪兒呢?快給朕滾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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