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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夜逃 第8頁

作者︰葉雙

「爺這是怎麼了,怎麼餓成這樣?」汪襲綠的語氣不咸不淡。

這段時間,她待褚靖南便是這樣的態度,不能攔著不讓他來,卻也沒有對他的到來有太多的熱忱,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只要讓人說不出一句閑話便行。

「最近邊關吃緊,朝堂上正議論著要不要出兵,討論了幾個時辰,連午膳也不讓人吃了。」

她一走近,他便雙手大張,她一瞧便知他是要她為他寬衣,她的雙頰驀地飄過一抹淡紅,卻仍鎮定地為他解開了腰帶,又急急地為他張羅了舒適的衣裳為他換上。

才剛換好,汪襲綠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褚靖南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往暖榻上,讓她坐好之後,他才跟著坐下。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仿佛兩人之間合該這樣的親近,汪襲綠心中原就未熄的煩燥更盛,卻又不想靜默著讓彼此都尷尬,只好開口道︰「爺既然累了便歇會兒,我去瞧瞧紅串她們準備得如何了。」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她便要起身,可是才穿好了鞋要走,手又被扯住。

「這些事自有丫鬟會做,你陪我坐著說說話兒。」

其實連褚靖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他進這院子,都是因為規矩,迫于無奈,可這幾天他卻是只要進了家門,雙腳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自顧自的往這兒轉來。

這屋子里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寧靜,即使不說話,只是瞧著她,他也覺得舒服。

汪襲綠逼不得已只好又坐了回去,而且她從未見他如此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話,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想了半天,澀澀地問道︰「爺想聊什麼?」

他真的看起來不像會同她聊天的樣子,而她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我……」被她問得一楞,褚靖南也有些尷尬,他放開她的手,頓了許久才道︰「不如……咱們下盤棋吧!」

「嗯。」他都開口了,她也只能應好,她在兩人之間布上了棋盤,又取出了黑白棋子後,這才望向他,說道︰「爺選吧。」

「我是男人,怎能先選,還是你選吧。」

汪襲綠瞧了和以往不一樣的褚靖南一眼,也不再推托,選了黑子,素手拈起,先落一子。

她靜靜的下著棋,雖然不帶一絲殺伐之氣,卻專心得很,手起手落之間便讓原本還小瞧她的褚靖南有些意外。

原本只用了三分心思在下棋的他,在她那令人贊嘆的凌厲攻勢下,白子竟已出現頹勢,逼得他不得不專心。

他們都專注于黑子與白子的爭斗,沒有以往兩人相處時的夾槍帶棒。

「爺……」

忙亂了一陣,終于布置好了飯菜的半屏來喊人,但她才開口,褚靖南便擺了擺手,要她閉上嘴。

多久沒有遇上一個如此厲害的對手了,更別說這人還是他的女人,他戰得正酣,哪里舍得去吃飯,只是不經意間,瞧著汪襲綠那眉宇間的疲累,他的心不由得軟了,將手中的白子全都扔進棋盒里,又很自然地拉過了她的手,將她手心中的黑子也放進棋盒,這才溫聲道︰「走,咱們吃飯去,吃飽了再戰,免得你讓人家說欺負爺肚子餓。」

聞言,紅串和半屏都忍不住笑了,這樣和樂的氣氛,她們兩個丫鬟都不知道期待多久了。就連汪襲綠也因為他這打趣的話語有些怔楞住。

「怎麼,你是怕爺吃飽了,你便贏不了嗎?放心吧,頂多爺等會兒讓你幾子,總不教你顏面盡失便是。」

看著汪襲綠的傻模樣,褚靖南更是打心底的笑了出來,其實他還真是故意的,因為他的心里很清楚,方才那一局若是再戰下去,只怕輸的人會是他。

倒沒想到,她的棋下得如此之好,如今再瞧著她,哪還有一絲他向來嫌棄的銅臭味。

終究是偏見讓他瞧不清楚事實,明知娘討厭她的出身,那些小妾通房也不是真心敬服她這個當家主母,可他偏偏因為被爺爺強迫娶了她的憤怒掩去了自己的理智,瞧不見她的好。

他當真該打啊!

褚靖南一邊在心中自省,一邊笑著扯著還沒回神的汪襲綠往桌旁坐下,還不等紅串和半屏伺候,他就自己舉起筷子,一樣樣的為她布起菜來。

望著眼前菜肴堆得像座小山的碗,汪襲綠的心一緊,水眸又濕潤了幾分,但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吃了起來。

「多吃點兒,你太瘦了。」說著,他又夾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碗里。

他並不在乎她的沉默,她向來話少,更何況他很清楚自己以前錯待了她,可是以後不會了,他會盡力彌補她的。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她並非人人口中那個滿身銅臭的女子,從今而後,他會敬她、愛她。

褚靖南滿心歡喜的想著,好不容易等著汪襲綠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飯,他又拉著她繼續下棋,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閑聊。

兩人之間這樣的相處,讓他感到舒心,多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留。

策馬狂奔,風馳電掣。

懊死的!褚靖南只覺得手中的鞭子無論怎麼揮,馬兒跑得還是不夠快。

昨夜他因為阿好身子不舒服,半夜就去了阿好的院子,初時下人來報少夫人身子不對勁時,他也只以為那是汪襲綠爭寵的手段,刻意不立刻去看她。

這本是他對待府里那些恃寵而驕的女人的手段,冷一冷她們,她們便知該如何行事。

他本以為汪襲綠也會受到教訓,她會明白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怎料當他晨起後去了擁雪院,她竟然對他愛理不理的,讓他一氣之下也不想多關心她,直接上朝去了。

可當他下了朝,才出了皇宮,就見府里下人一臉焦急的等在那兒,說是少夫人吐了血,還暈了過去,他這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

明明早上不過是見她有些輕咳,他離開前還特地交代她的丫鬟記得去請大夫來替她瞧瞧,怎麼不過才幾個時辰,卻傳來她吐血昏迷的消息?

這些日子,他待在擁雪院的時間多了,也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己並沒有那麼在乎,言語間有時甚至暗示著他不該老待在她的院子里,讓他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用裝病來博得他的關注和寵愛呢?只怕若是可以,她還巴不得他最好不要去擾了她才是。

莫名的,以前總是怕她會纏上,如今倒似是他纏上了她。

就像在她的院子里吃飯,因為她不喜歡吃飯時有人服侍,所以他也得自己夾菜,可是不知怎地,那飯菜吃起來就是特別的香。

以前總怕她的粗鄙壞了他們褚家的名聲,但真正了解才知道,無論是她的行走坐臥,一舉一動,無一不透露著良好的教養。

雖然挺愛做生意的,也沒見過哪家的官夫人像她這般,所有的心神都不放在夫婿身上,反而都放在了賺錢之上,偏偏她算帳時那種自得的財迷模樣,總讓他忍不住會心一笑。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才知道,原來他以前一點也不了解她。

「喝!」

手中的馬鞭不斷的甩在馬身上,盡避掠過的風已經強勁到讓褚靖南的頰畔隱隱生疼,可是他還是不敢放慢速度。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他猛地一勒韁繩,馬兒正好停在大門的階梯前,馬蹄和階梯的距離不過寸許。

「少爺,你可回來了,少夫人她……」看門的小廝阿虎受過汪襲綠的恩惠,不似府里其他人總是看輕她,所以一講到她的狀況,再想到後院里頭已經請了幾撥的大夫,他說起話來便忍不住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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