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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怨 第16頁

作者︰林甌媛

到了京城,梁語嫣還是把首飾給了那對賣雜貨的夫妻,交換了一把匕首防身,便與他們告別,尋找韓府所在。

經人指引來到韓府,梁語嫣正見韓宸楓與梁語蓁相偕歸來。韓宸楓沒有與梁語蓁同乘馬車,而是獨自騎馬,一到韓府大門,便徑自下馬,將韁繩交給身旁的僕人,沒等待梁語蓁便自行進府。而隨之下馬車的梁語蓁,因韓宸楓的冷落而慍怒,站在馬車邊,一副正要大發雷霆的神情。

這是一個機會!于是,梁語嫣快步上前……

第4章(2)

是夢,也是記憶。

梁語嫣由夢中轉醒,這是她腦中的最後印象。再醒來,便是方才那一刻,她的婆婆守在床邊照顧著她。她怎麼回的韓府、怎麼回歸身分,她記不起,好似也下意識地逃避去回想。

梁語嫣坐起身。外頭天色已暗,想必夜深了吧。但剛剛經歷那個夢境,她再睡不著了。

她推開房門,走到廊道上。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皎潔的月光投射在她身上,也在她腳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月下還有一道孤獨的身影,是同樣難眠的韓宸楓。

今天午後,她醒來後演的那場失憶的戲碼,演得實在太像,像得讓他幾乎逃出了她的房。他不會被她所騙!如果這麼輕易就被她騙了,他怎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梁語嫣?

韓宸楓想起了兩個月前,新婚隔日,他在宿醉的頭疼中醒來,接著發現的一切……

韓宸楓撐著宿醉後還帶著痛楚的頭,慢慢睜開眼,一時還分不清身在何處,直到看見一房的紅綾,才想起昨日自己成親了。

他還記得他被攙扶進房,在紅娘的指示下拿喜秤挑開了新娘的蓋頭。在為她拿下鳳冠的同時,他還記得梁語嫣嬌羞地笑了。

他沒忘記告訴她,在她為他擋下那次殺厄後,他決定提早與她成親。回京的路上,他不斷回想陪她養傷的那段日子中的甜蜜。他很確定,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昨日他醉得太慘,但他好似記得,他說完這些話後,梁語嫣的笑容便消失了。昨日不覺得有異,現在再想起來,便令他不解了。

韓宸楓又扶住了額頭。天啊!他昨天是多高興才會喝了這麼多酒?誰說酒醉過後什麼都會忘記的?昨夜的事一件件地浮上腦海,而且每想起一件,他的頭便更加脹痛。直到……他想起了昨夜旖旎的一幕……

昨夜與他共度的女子,分明是個處子……

韓宸楓急急坐起身。與他共枕的女子因這騷動挪了挪身子,但沒醒來。她的抹胸還穿在身上,但已因一夜的激情而滑落,幾乎掩不住她的酥胸。在她雪白的胸口上,一個腳形胎記是鮮明的紅。韓宸楓欺近她,卻沒在她的眉間見到熟悉的三條小淡紋。

韓宸楓心一涼。這女人是梁語蓁!

那他的嫣兒呢?梁語蓁取代了他的嫣兒,那他的嫣兒在何方?

既然知道嫁給他的並非梁語嫣,韓宸楓便沒了溫柔,使力地搖醒梁語蓁。

梁語蓁睜開眼,看見韓宸楓後,露出微笑,又闔上眼。「夫君,人家好累,再讓我睡會兒……」

「嫣兒呢?你把嫣兒怎麼了?」

听見這句話,梁語蓁倏地睜開眼,笑容生硬,但仍不承認。她坐起身,與韓宸楓床頭床尾各據一方。「夫君說什麼?我不就是嫣兒嗎?」

「你不是我的嫣兒。」

瞧他叫得如此親密!梁語蓁陪著笑臉,想依進他懷里。韓宸楓卻推開了她,起身下床,邊套上衣服邊冷聲道︰「回答我!」

「你不就是我的韓大哥,我不就是你的嫣兒嗎?」

「嫣兒的胸口沒有胎記,你不是嫣兒!」

原來……是這樣嗎?她那看來冰清玉潔的妹妹,原來也是未婚就勾引男人上牙床的女人。「真是失算,我沒想到梁語嫣竟如此大膽豪放,還以為這李代桃僵之計能成呢。」

「嫣兒在哪里?」

「你永遠都找不到她了。」梁語蓁狀似挑逗地一勾眼角,背過身子,將半松月兌的抹胸綁帶解開。「韓大哥,能幫我系緊嗎?」

韓宸楓別開臉,盡是不屑。「不準這麼喊我!」

梁語蓁不怒反笑,自己將綁帶系緊。「從今以後,你的嫣兒就是我了。」

「我與嫣兒的親事是皇上賜婚,你這是欺君之罪!」

梁語蓁似是早知他會有什麼反應,並不著急,只是將修長的雙腿旋下床。

一旁的幾上還整齊迭放著昨夜丫鬟為她備好的常服,她優雅地一件件穿上,還好整以暇地將昨夜韓宸楓親手月兌下的霞帔、嫁衣小心翼翼地折迭好,正要放回幾上時,韓宸楓扣住了她的手,逼她轉身向他,那霞帔便落了地。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嫣兒呢?」

「死了。」

「死……了?」韓宸楓怎能相信!要離開義陽時,梁語嫣雖重傷初愈,但性命無虞,且已逐漸恢復健康,怎會死?!

「你大可去告訴皇帝,說我欺君代嫁。可憐我那無緣又薄命的妹妹,生前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死後還名節不保。」

「你說什麼什麼叫名節不保?!」

「梁語嫣啊……是死在妓院里的。」

乍听見這消息,韓宸楓不肯相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嫁到京城來,但如此誣蔑嫣兒,我饒你不得!」

梁語蓁在梳妝台前坐下,拉開抽格,一樣樣看著全新的梳妝用具。這些名貴的胭脂水粉,是連她都不曾見過的。梁語嫣只是個低賤的奴婢,不配用這些東西,這一切本該是屬于她的。「心愛的女人死了,還死在妓院里,你的心很痛吧?」

梁語蓁由鏡子里看見了韓宸楓扭曲的影像,徑自露出陰冷的笑容。「你若不信,可以到義陽去問如今被你視為岳父母、奉養在義陽韓府里的梁三夫妻,去問問他們,梁語蓁的墳在哪里。既然我人在這里,那你想想,那墳里躺的人會是誰?能騙過眾人耳目,與我這麼相像的,還有誰?」

韓宸楓跌坐在椅子上。梁語蓁如此肯定的語氣,沒有心虛,讓韓宸楓尋不到一處破綻。他希冀著由她的言語中找到不合理之處,只要有一絲絲不合理,他就能摒棄她的說法,認為她說的全都是謊言。

「她怎可能淪落到青樓?!」

「她生來賤命,過不得好日子,不該搶了我韓少夫人的地位。」

「當年我去義陽前就打算悔婚,我從沒打算娶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梁語蓁將手上的梳子重重地摔在妝台上。被摒棄的恨,她無法忘卻。「你最終選了一個,而且不是我。被你所害,她也該含笑九泉了!」

「被我所害?」

「你若不選她,她早已被送養;你若不到義陽養傷,她可能最終會嫁給一個同為奴僕的丈夫,平淡過一生。但你十六年前逼我父母留下她,不顧她損父母、克手足、傷己身的命格,從留她在梁府起,我梁氏的事業一日日慘淡,八歲那年_還險些害死我。將她過繼給梁三後,才過了幾年安穩的日子;誰知你竟然再次出現說要娶她,還送來大筆的聘金!我父母誤以為你韓氏的富貴破除了梁語嫣命格里的凶兆,用那筆聘金購置新船,開始作運輸生意;誰知載了滿滿貨物的新船竟在回程時翻了船,血本無歸不打緊,還得面對後續的求償!」

若不是她的指責是針對他,韓宸楓一定會因為這荒謬至極的指控而大笑出聲。「你還有什麼借口?還有什麼光怪陸離的指控?」

「你可以不信邪,但你自始至終都沒受到影響,吃苦受罪的都是我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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