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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成災 第6頁

作者︰顏依依

「天啊!」她在想什麼?知道這個大胡子至少大她十三歲,那種心動的感覺非但沒消失,甚至在听到他未婚時,反而生起可以光明正大喜歡他的念頭?怎麼會這樣?

「天啊?」靳煒烈抬頭望她。這個女人無緣無故在喊什麼天?

「呃……我是在贊嘆大叔包扎傷口的技術好極了。」她連忙背著他貼好紗布的左膝,心虛搪塞,她還沒弄清楚心里奇怪的念頭是怎麼回事。

發現她清麗頰上有著可疑的薄薄紅暈,但她的回答在他的地雷區邊緣,靳煒烈不想多說什麼,逕自拉下她左腳褲管。

猶如洞悉他接下來的動作,倪語霏在他手伸向她右腳時,趕忙自己撩起褲管。

她的心髒已經因為他跳得很不規律,若讓他再親昵為她撩一次褲管,她的心跳可能會快得破表。

「好險,這只腳沒受傷。」不然大概又要被念了。

確定他見到她右腿完好無恙,她立即放下褲管。

「你如果沒過來就不會受傷,我可以照顧自己,母需你費心,所以從明天起你別再來找我。」

她今天會跌倒雖是意外,但他的情緒失控卻是事實,而他無法保證這樣的失控不會再發生,因為她具備隨時可能踩到他禁忌的醫生身份,與執醫的家庭背景,為了彼此好,兩人最好別再有交集。

听見他如同想與她劃清界線的聲明,倪語霏胸中奇異的悸動瞬間中斷,只剩沉甸甸的難過,她木然的坐正身子,「大叔若是這麼想,我跌倒時就不該理我、不該替我包扎,直接叫我滾不就好了?」

「胡扯什麼?你在我面前跌倒、受傷,我能不理嗎?」

「當然可以,你既然這麼討厭我,根本不用理會我,與其你勉強的幫我,事後又說些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言語,我寧願你大吼說你實在很討厭我,叫我馬上滾離你的視線。」

停頓了下,她眼睫垂得更低,「大叔現在可以吼出你的討厭了,只要你告訴我片刻都不想看到我,從明天起,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你。」

她是真心關心他,以為他也會把她當朋友,結果是她自我感覺太良好,大叔原來一直都討厭她,僅是因為他有副好心腸,始終隱忍她罷了。

即使如此,她對有傷在身的他仍是放心不下,或許听到他大吼著討厭她,她就能在難堪中放開對他的不放心吧。

然而為何一想到大叔討厭她,心會這麼沉、這麼重?

靳煒烈明白這是個與她劃清界線的機會,縱使他討厭的是「醫生」而非她本人,但為了不讓彼此都不愉快,也該趁機切斷兩人的交集,可是望著她低頭垂眼的無辜受傷模樣,他就覺得胸中一片難以言喻的心疼,這要他如何狠下心說討厭她來傷她?

「我——」

他一出聲,倪語霏輕擱在腿上的雙手便緊緊捏握,大叔要說討厭她了。

將她細微的緊張小動作納入眼底,靳煒烈無聲嘆息,靠向椅背,低低說道︰「我並不討厭你。」

啊?她迅速轉過頭,唯恐是自己听錯的問︰「大叔說什麼?」

是「不討厭」嗎?

「你是有點羅唆煩人,但還不至于讓人討厭,我會叫你別再來找我,是因為……我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不過算了,反正清靜的生活被打擾,也只有我養傷的這陣子而已。」

「也就是說我可以再來打擾你,大叔不會趕人?」張著大眼,她求證的問。

「嗯。」既然無法違背心意說出討厭她,就允許她出現在身邊吧,再說,他已經叮囑過她別再觸及禁忌話題,這樣他必須留在台北的這幾天,應該不會再有情緒失控的情形發生了吧。

沉重的心情不見了,她釋懷而笑。「對嘛,一個人獨來獨往搞孤僻多不健康,大叔終于開竅了。」

他搞孤僻?眉梢隱隱抽挑,靳煒烈轉頭想罵人,可望見她甜美的笑靨,罵人的話全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盡避這女人有氣死人的本事,但他得承認,她笑起來美極了。

「大叔出來很久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心情一放松才想到這個重要問題,她立刻發動引擎。

「我要去開我的車回來,麻煩你載我到我停車的地方。」

昨天他回車上拿了皮夾和手機,本來打算直接取車,結果她堅持載他回家,他的車子是仍停在他出事地點附近的路邊,為防失竊,還是盡早開回來。

「你的腳受傷不適合開車,鑰匙給我,我等會兒幫你開回來。」

「箱型車對你而言太大了,不熟練駕駛會很危險,以我的技術,單腳也可以開,我——」

「不行!」她很大膽的拒絕。「要是放心讓你開,昨晚我就不會堅持送你回去,我開箱型車的技術絕對比你想像的好,不然,萬一真把你的車撞壞,我賠你就是了。」

「倪語霏,你存心惹我生氣是不是!」他擔心的是她的安危,哪是車子,她是給他扯到哪里去?

「我哪有存心惹你生氣?好嘛,那我們叫計程車到你停車的地方,然後由我開你的車,你則在旁邊監督和指導。大叔,這已經是最折衷的方法,你別再反對,否則我會以為你其實很討厭我喔!我這就先把車開到你住處,再打電話叫計程車。」

看著自顧自說了一長串後便擅自拍板定案,將車開往他住處的女人,靳煒烈大胡子底下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著。

他如果再反對,她會以為他其實很討厭她?他這下豈不是被自己的不忍心砸了腳?他要不要狠下心反對看看,扳回一城?

第3章(1)

罷入夜,靳煒烈到書局買了幾本書,回程經過朋友的PUB,見里頭已亮起燈,便順道做個拜訪。

「老板,打擾了。」輕推開掛著「一小時後營業」牌子的店門,他對著在吧台忙碌的男子喊。

「抱歉,PUB還沒……煒烈?」在吧台做營業前準備的老板顧厚謙抬頭發現是他,一臉驚訝。「你剛到台北?等等,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拿拐杖?」

他急忙迎向他,赫然瞥見好友被頭發覆蓋住的額頭貼著紗布。

「我出了車禍,額頭縫了幾針,左踝骨判傷,休息幾天,傷勢已經好很多。」

明白好友的關心,靳煒烈在顧厚謙指向他額頭的傷時,主動告訴他傷勢。

「有傷在身就該在台中好好養傷,怎麼又跑來台北?」顧厚謙扶著他坐到吧台前的高腳椅。

閑雲酒莊的通路遍及全台各大飯店、企業與夜店,煒烈除了偶爾會親自送他們紫影PUB訂的酒過來,其他業務全交由專人負責,是什麼事重要到讓他得帶傷來台北?

「我沒回台中。」

「你是說,那天你送酒過來就沒回去?也就是……你是在那天要回台中前出車禍的?」

靳煒烈點點頭,態度十派的雲淡風輕。

彼厚謙忍不住有意見。「拜托,你出車禍那天就該通知我和厚諍去照顧你,居然到今天才說。」

「我是湊巧經過這里才拐進來的。」他淡定如常的回話。

言下之意就是他若未湊巧經過,不會進來,他和弟弟也不會知道他出車禍,所以他可以省省他的有意見?唉,「我知道你是怕老爹擔心,暫時沒回台中,但你大可不必顧忌會麻煩我和厚諍而隱瞞你出車禍的事,我們是朋友啊。有困難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你的論調和她還真像。」

「他?誰?」

除了倪語霏還有誰?認識第一天就要他把她當朋友,這幾天也常出現,為他換額上紗布、檢查腳踝傷勢,問他有無其他事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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