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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上的戀人 第21頁

作者︰攸齊

忽然貼近的氣息讓她反應慢了幾秒才開口︰「在想那兩件命案。」她看著那碗面,問︰「吃飽了?」

「沒,只是剛剛覺得有點熱。」說著,起身月兌了外套。

「人在室內,又喝熱湯,一定熱的。」她動作再自然不過,接了他外套,掛上一旁衣帽架。

她筆記隨手擱下,周師頤拿過,細細看著。

李偉生,吳宗奇,死因大量失血,胸、遭切除,疑遭性侵或死前有過性行為,深夜遇害,座車尚未尋獲,胃里驗出鎮定劑。

許朝翔,現任議員,李、吳兩人的雇主,高中同學。

三人共通點︰性好漁色,愛流連酒店,或找傳播妹助性。

章孟藜回座時,見他看得專注,有些不好意思。「周檢,那個我隨便寫寫的,你還是不要看了吧。」真怕被他嘲笑她的分析毫無幫助。

他抬首看她時,卻道︰「有想出什麼沒有?」

看他神色正經,應不是又在逗著她耍,她嘆口氣,說︰「沒有啊,只是覺得如果凶手不是變態,就是跟這兩個死者有仇。」

他點頭。「凶案往往離不開情和財,這兩件案子目前暫排除財殺;至于感情這部分,也沒有更多證據顯示這兩人和誰有感情糾葛,那麼,剩下的就是仇殺。」

「有什麼動機可以讓凶手連殺兩個?」

「我不知道。」他靠向椅背。這兩件案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隨機或臨時起意,預謀殺人偵辦起來才是難。「唯一能肯定的是,許朝翔在態度上是心虛的。」

「他一定有什麼秘密。」

「還是要等他到案說明,才會有進展。」

「會來嗎?」

「他畢竟是議員,應該不會想被拘提。」說罷,舉筷吃著剩下的面。

看他一口接一口,心里涌出一種未曾有過的滿足感,即使那只是一碗泡面。好像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女生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了情人為了丈夫,學

著做菜的心情了。原來,就是她現在的……她一愣,睜大眼看他,數秒後,忽然脹紅了臉,她低首瞪著筆記本。所以說,自己真的喜歡上人家了?

「剛才好像听見你要收什麼包裹是不是?」周師頤擱下筷子,喝了幾口湯仍未听見她聲音,側眼看她,只見她一張臉快埋進筆記本,他好奇湊近,問︰「想到什麼新線索嗎?」

她顫了下,只捏緊本子,垂著眼說︰「沒有啦。你、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她古怪的反應令他多瞧了她幾眼,目光就這麼停留在她漫著紅暈的臉頰……臉紅?為什麼?

章孟藜扔下筆記本,起身端走碗筷。「我拿去洗,桌上那些草莓是你要的。」

「你說這全是你家里種的?」他揀了一顆較小的草莓。

他畏酸,一向不愛這類帶酸的水果,卻莫名其妙要她留給他,他何時也這麼無聊幼稚了?

「對啊,好吃嗎?」她沒看他,擠了點洗碗精。

他淺嘗一口,意外口中甜美的滋味。「這麼甜!」

「很甜對不對?大家都這樣說。」她有些得意,翹著嘴巴說︰「當初我爸說要用優酪乳制成有機肥料時,我爺爺罵他蠢蛋,沒想到種出來的草莓真的特別甜。我媽剛剛就是打電話來跟我說,一個跟我同村的國中同學去摘了我家的草莓,做了一個生日蛋糕要給我,他把蛋糕拿去我家,我媽用黑貓寄過來這里,讓我明天留意黑貓先生。」

「你今天生日?」

「後天。他今天早上拿蛋糕去我家,我媽覺得那是人家送我的,應該讓我自己收下,所以馬上就寄過來了。」

「你同學真有心。」他又揀了顆放嘴里,想著,她會希望有人幫她過生日嗎?

「我媽也說他很有心。這幾年都記得我生日不說,今年還親自用了我們家的草莓做了一個蛋糕給我。他很厲害,手很巧,比我這個女生還巧。」

比女生還巧?他默了幾秒,徐聲問︰「你那同學是男的?」

「對啊,就因為是男的,才覺得他特別厲害。他讀餐飲的,畢業後自己研究西點蛋糕,在網路上試賣,想不到大受歡迎,還建立出好口碑,現在在家自己接單自己做西點和蛋糕,生意很好,我這次回家听我媽說,訂單排到明年了。」

「能夠讓一個男生特地做生日蛋糕給你,可見你們交情深厚。」他再揀了顆草莓……這顆這麼酸?

「因為同村啊。他爺爺女乃女乃跟我爺爺女乃女乃是很好的朋友,我跟他從小就玩在一塊,雖然他爺爺女乃女乃不在了,不過我們兩家還是常有聯系。」不知想起什麼,她抿唇笑一下。「他爺爺女乃女乃對我很好,以前常常說讓我長大嫁過去呢。」

「這年代可不流行指月復為婚這種事,自由戀愛才能找到適合的對象。」他平聲說著,面上瞧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她納悶他的話,說︰「我跟他沒什麼指月復為婚這種事啊,他有女朋友了。」

「是嗎?」他又揀了顆草莓,往嘴里一塞,好甜。

他手翻著她的筆記,隨口問︰「他親手做生日蛋糕給你,不怕他女友誤會?」

她哈哈兩聲。「才不會。他女朋友是我大學死黨,當初是靠我幫忙,他才追到我死黨的,現在生日烤個蛋糕給我,也合情合理嘛。」

原來那個烤蛋糕的男人對她沒意思……周師頤忽然起身,道︰「晚了,謝謝你的面,我先走了。」拿了公事包,行至門口。

「外套!」她抓了他的外套,遞了過去。他穿上,兩手翻整著衣領,動作很斯文;外表天使,內心惡魔,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吧。她瞄瞄他,問︰「周檢,你這麼怕冷,要不要我借你一件大衣?」

他回身,目光定定落在她面上。「你干脆借我棉被,讓我裹著回去。」

「可以啊。」她大笑。「我被單是粉紅色的,你敢裹著走出去,我也不介意。」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穿上鞋。「走了。」

章孟藜看著他的背影,他突回首,她愣一下。

「怎麼了嗎?東西忘了帶?」

「不是。」靜了幾秒,他緩緩開口︰「後天晚上,一起吃飯吧。」

周師頤沒猜錯,許朝翔出面接受訊問,比較意外的是,他是只身前往警局報到,身旁未有律師陪同;想來已做好萬全準備,才能如此從容。

「今天是有兩起命案,要問你問題。」周師頤平聲開口。警局偵訊室,他與蘇隊長坐在許朝翔對面,兩人身旁分別坐著章孟藜和另名偵查佐,負責記錄。

「我知道。不過他們出事那兩天的行蹤我無法交代,因為時間太久了,我實在想不起來那兩晚我跟誰在一起。我知道你們的偵辦程序,前兩次通知未到是因為根本不關我事,我認為我不需要對這兩件事做什麼說明,想不到你們連傳票也寄來,我不出來澄清一下,好像就要被你們認定是心虛,所以我今日主動到案向檢警兩方說明。」許朝翔眼白較眼黑多,看人時透著幾分邪氣。

許是年紀輕輕選上議員,父親是立委又是縣長候選人,說起話來派頭十足,該說不知天高地厚,或是該用不可一世來形容這個議員?章孟藜瞄了他一眼,只覺這人非善類,或者該說,政客都一樣的嘴臉?

「許議員,請你說明一下你與這兩人的關系。」周師頤低首看著今早新送上的新事證。通聯紀錄,又查到了事發後,李、吳兩家與許朝翔互有連系。

「你們不是查到了嗎?兩個都是我高中同學,我跟他們交情不錯,後來我把底下的一些事業交給他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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