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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傷痕的戀人 第2頁

作者︰星花

到飯店稍作休息,桐平透過浴室的鏡子看見自己,嚇了一大跳。

他的皮膚因長時間曝曬在陽光下,變得相當粗糙。縱使有船只會固定送來食物,但他食不下咽,有一頓沒一頓的,瘦了一大圈。

在船上,有人先替他整理過面容,將頭發修短,胡子也修淨。隨行的醫生檢查過後告訴他,他的身體狀況無礙。

終于可以回家,桐平並沒有特別想要做什麼,也許會先睡個幾天幾夜,卻沒有想到,家中竟多了不速之客。

見貓膽敢不甩他,他硬是抓住貓的尾巴,結果被狠狠抓了一下,手背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傷痕。

桐平靜靜看著自己的手背,覺得新奇。

「受傷了嗎?」夏星見狀問道。听見貓咪發怒的聲音,她急忙從廚房趕到肇事現場,只是凶嫌早已逃逸。

桐平沒有響應夏星,只是雙眼炯炯有神地瞪著她,口氣不太和善地問︰「你是誰?」

「房客。」夏星笑笑地回答,對桐平的態度不感意外,仍一派自在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是個生活力求規律的人,晚上六點一定要吃晚餐。她煮了簡單的幾樣菜,連桐平的份都準備了。菜都端上餐桌後,她便大方開動。

「誰準你吃飯了?」桐平覺得荒唐,差點要翻桌,可是飯菜香阻止了他。

「沒有看見樓下的動物診所嗎?我是里頭的獸醫,為了方便工作,所以屈叔叔讓我住在這里。」夏星說著,定楮看向桐平,見他站在餐桌旁,明明一副很想吃的樣子,卻堅持不坐下,干脆主動招呼他,「坐呀,飯都幫你盛好了。」

屈叔叔?桐平恍然大悟。他仔細回想,的確有看見一間新開幕的動物診所,門面弄得盛大,很像那老頭的作風。

「所以,是他要你來監視我?」他冷靜下來。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他便不再劍拔弩張。

「我只是房客而已。」夏星答得簡單。

桐平不禁訕笑。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住進來,算什麼房客?誰才是房東呀?」他自嘲道,坐在餐椅上,表情帶著些許憤怒,與隱隱透露出的悲傷。

「要我搬出去嗎?」夏星看著桐平問。

「你會搬嗎?」桐平反問,語氣不帶期待。

「不會。」夏星斬釘截鐵地說。

早明白會得到如此的答案,桐平冷笑了聲。

「我會搬出去,不過要等我找到房子,還有等動物診所的工作穩定之後才行。」

「算了,你就好好待著吧。」桐平絲毫不領情,「他要你住下來,你就住下來,一切他說的算。」

夏星思忖地看著桐平,現在才意會到桐平口中的「他」指的是屈彰一,也就是桐平的父親。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屈叔叔會說桐平是不會回家的,原來他們兩人的關系如此糟糕。桐平一個人住在外面,肯定不會好好吃飯,加上又在無人島被無情的大自然摧殘,整個人已無報章雜志上所說的貴公子形象,難怪屈叔叔會拜托她來照顧桐平。

「先吃飯吧,這些事以後再說。」想明白後,夏星積極地再招呼著他。

覺得自己一旦吃了她做的飯就像是認輸,桐平頑強抵抗,「我才不屑吃……」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塞入了一口飯菜,本來想吐出來,但實在太美味了,他老實地咀嚼起來。

夏星見狀,覺得桐平的反應很可愛,想笑又怕他老羞成怒,只好低頭憋笑。

眼角余光看見他已經開始吃飯了,她頓時覺得欣慰。

不一會兒,桐平已將盛給他的飯菜都吃完了,夏星自動幫他再盛一碗。

「好吃吧?多吃一點。」看著桐平等待的姿態,她忍不住多嘴。

「又不是什麼豪華料理。」桐平嘴上嫌棄著。

沒錯,都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夏星承認。被嫌棄不豪華,她無話可說。

「不過味道還可以。」像是在吊人胃口似的,桐平隨後補充。

夏星听了,心情不自覺變好。她邊喝著玉米濃湯邊觀察桐平,見他的飯碗和湯碗又空了,便熱情地詢問︰「還要嗎?」

桐平看著夏星,神情好像在天人交戰。

他應該不會再吃了吧。夏星心想。

「湯……嗯……」桐平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知道了。」夏星笑了笑,再次幫桐平盛湯,表情卻是心滿意足。

桐平一口接著一口喝著玉米濃湯,沒有發現夏星的反應。

加了牛女乃,自制白醬,和打成泥的甜玉米,做成比較甜的玉米濃湯,夏星知道桐平一定會喜歡。

好像又看見當時才國一的他,已經長得像個小大人,口味卻像小孩子……夏星直勾勾地望著桐平,一時情緒激動,喝湯時不小心嗆到,一口湯就這麼噴了出來。

桐平嚇了一跳,眉頭緊皺,還不留情地說︰「惡心!」

夏星先是傻住,後來因為難為情,反而覺得自己好笑,邊笑邊咳嗽。

桐平見狀,忍不住嗤之以鼻,「有時間笑,為什麼不先把自己的嘴擦干淨?」

夏星止不住笑,但仍一邊用手去擦沾了黏黏玉米濃湯的臉。

「這樣不是越擦越髒嗎?」桐平受不了地說,干脆走到廚房拿了濕紙巾遞給夏星。

夏星怔怔地抬頭,張著圓圓的大眼,傻呼呼地望向桐平,像個小孩子似的,黏呼呼的手還放在嘴邊。

本來想把濕紙巾丟著就算了的桐平,看見夏星因咳嗽而泌出眼淚的水汪汪大眼,內心莫名漾起一股悸動。

他表面上擺出煩躁的神情,卻主動替她擦拭起雙手。

夏星這次真的覺得意外,可是看到桐平低著頭認真的模樣,她情不自禁地開心笑了。

听見她的笑聲,意識到自己多此一舉的桐平,鬧脾氣地把濕紙巾狠丟在地,打算再看看這女人被嚇到的表情,結果她仍保持笑意,而且看起來不像是故意,而是打從心底發出充滿愉悅溫暖的笑容,彷佛不受到任何污染……他不自覺地看得入迷了。

「你人沒那麼壞嘛!」夏星月兌口而出,語調帶著懷念。

桐平的心瞬間冷卻,他面無表情地瞪了夏星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餐廳。

生氣了嗎?夏星想著,收起了笑容。

這個時候還能沒有心眼地靠近心情不好的人,當屬隨心所欲的寵物了。

女乃油毫無警戒地在桐平腳邊打轉,他蹲輕輕地撫模它的頭,原本沉重的表情獲得舒緩,卻也閃過一絲悲哀。

他本來並不在意外界對他的眼光,如今竟被第一次見面的人說的話給刺傷……他不禁想著,不知道父親是怎麼跟外人說他的?無論如何,應該都不會有太多稱贊吧,父親不可能會以他為傲的。

在父親眼中,他永遠是個失敗的兒子。

桐平越想越憤怒,無法宣泄的郁悶、對現實的無力感讓他立刻進入自己的房間,月兌下衣服狠狠地甩在地上,快步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站在蓮蓬頭底下,讓水柱不斷沖刷自己,希望能把心中的悲傷沖去。

「毛巾和牙刷。」夏星毫無預警地打開浴室的門,剛好看見的桐平,而且還是正面。

桐平听見聲音,睜開眼楮,看見夏星時也愣住了。

「對不起。」夏星馬上恢復冷靜,態度自然地說,但仍是目不轉楮。

「這里是我家。」桐平關了水,不耐煩地說,以赤果果的身體迎向對方赤果果的視線。

「說的也是。」夏星認同地點頭,拿著毛巾和牙刷,爽快地退出。

桐平看著門再度關上,突然覺得荒唐,哭笑不得。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他的嘴角忍不住貝起笑。

他再次打開水龍頭,心情卻不再一樣。托她的福,他的心情沒那麼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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