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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給不給 第16頁

作者︰果麗

他會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或什麼人讓她哭得這般慘烈——私下的。

回家的路並不遠,以殷侑丞的腳程只需花上五分鐘,但不知為何,這五分鐘的時間卻像是莫名地被拉長為一倍,這讓他感到相當難受及辛苦。

那張淚濕的小臉此刻就趴在他的右頸背上,他能感受到她濕潤的淚水未曾停歇,因為已經透過他的衣料沾濕了他的肌膚。

她的哭泣讓他難受得連呼吸都困難,非得大口大口地吸取才能讓新鮮空氣壓入他的肺部;而她緊密地貼靠在他的背上,他能完全感受到她的溫度,但那是他所不能擁有的,即使是現在,也只是短暫的不得已,他不能讓強大張狂的情感吞噬他的理智,他得辛苦地抵抗著。

所幸社區終究是到達了,當值班的警衛見到殷侑丞背著範靖喜走入,便關心地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可以幫我們按電梯嗎?」回答的人是殷侑丞。

「好。」警衛迅速地拿起安全磁扣為他們按下所住的樓層。

當電梯從一樓緩緩向上一樓接著一樓升起,殷侑丞的心卻是反向地一層一層往下掉,只因為他背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那表示她的淚水這一路來都未曾停歇。

「別哭了。」她哭得他心好痛。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殷侑丞全身一僵。

她這是為哪樁而道的歉?她的哭泣?還是因為他一路背著她回來?還是……

一個念頭突地閃過他的心頭,一股寒意從腳底一路竄上他的心寓,但下一刻他就將這既荒謬又可笑的念頭狠狠甩開。

他不斷寄生在他人身上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老天也知道,而她……絕不可能會知道的。

她是已喝過孟婆湯的小喜,更別說他的模樣早就不同了。

所以對于那句對不起,殷侑丞選擇不去回應。

十二樓到了,他背著範靖喜跨出電梯,這才開口問︰「站得住嗎?」

「我想……可以吧!」就算不行,她也必須從他背上下來,要不他們要如何開門進屋呢?

殷侑丞輕柔地放下她,但仍是不放心地扶著她的手肘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範靖喜臉上仍是濕的,但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停止哭泣,因為有些事情必須冷靜地說開來。

「我……忘了帶鑰匙,也忘了帶手機,可以去你家借個電話嗎?」她說謊!

聞言,殷侑丞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

望著那手機,範靖喜一臉復雜。

她不能真的打電話叫鎖匠來……

「我、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放在口袋里了。」她扯著難看的笑容模了模自己上衣口袋,真的從口袋里撈出她忘記後卻又突然想起來的鑰匙。

見他面無表情的,範靖喜一時之間也沒有勇氣開口說些什麼,只好動手緩緩地打開自家大門。

門開了,範靖喜告訴自己一定要開口說話,因為她怕,怕錯過了今天,或許明天他便會消失無蹤,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可以麻煩你幫我把東西拿進來嗎?我沒力氣……」這一回她沒說謊,她是真的沒力氣了。

「可以自己走嗎?」沒有好或不好的回答,他只問了這麼一句。

範靖喜點點頭,便先行往屋內移動,她知道他會跟上來的。

兩人走入客廳里,殷侑丞將購物袋放在桌子上,難得主動開日道︰「真的不舒服就打電話叫人,要不就來按我家門鈴。」

其實他已下定決心要搬家了,打算等再換一次模樣後就以陌生人的姿態偷偷觀望她,但她現在身心狀況都不好,他放心不下。

「謝謝。」範靖喜望著殷侑丞,但他卻不看她。

快說,快說些什麼……

她在心底不斷地催促著自己,但一切對她來說仍是太混亂了,一時之間她竟不知從何開口說起,就只能看著他轉身打算離開她的屋子。

範靖喜不想他就這麼離開,當他大腳跨出了第一步,她心急得腦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喊出他的名字。

「殷侑丞。」

听見她的叫喊,殷侑丞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腦中警鈴大作,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逗留了。

他再一次轉身欲走,但她又再喊了他一回,只是這一次她喊出的名字卻讓他臉色大變。

「元軒……葛元軒……」

殷侑丞再次回頭,這一回他確實地凝視著她,不再閃躲。他表情不變,只有蘊藏著灼燙情感的眼眸背叛了他。

她剛才喊他什麼?

若她從華姨那探知元軒這個名字,他一點都不意外,但她連名帶姓地喊著他,他肯定自己從未透露葛這個姓氏。事實上,打從他開始這無法解釋的、一再寄居他人身體重生後,他便不再提及這個姓氏了。

「我是殷侑丞。」他瞪著她。

「對,你是殷侑丞,但你也是葛元軒。」

第7章(2)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毫無表情的臉色及再平靜不過的聲嗓,殷侑丞認為自己表現得夠冷靜,只有微顫的指尖偷偷地泄漏了他真實的心緒。

是的,他驚了,也慌了。

「你累了,該休息了。」丟下話,殷侑丞轉身打算離開。

他不僅要離開她的屋子,遺要立即離開她的生活。

從那雙陰郁的瞳眸中,範靖喜讀到了他的情緒,她立即土前去緊緊抱著他的臂膀。

「別走!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事情與片段不久前才拼湊好,但她的腦子仍在消化中,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從何說起,但她知道不能讓他就這麼走出這個大門。

他應該甩開她,應該冷冷地告訴她說他們只是不太熟的鄰居關系,沒什麼話好說的,但……他就是辦不到。

或許是壓抑得太久,一直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冀望偷偷地探出了頭,並暫時地伸手遮掩了他的理智,教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決然地拒絕她。

「我作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就連睜眼也無法不去‘夢’的夢。」

睡眠品質不佳,你該回去再好好睡一覺——他該這麼告訴她的,但雙唇仍是緊閉著。

「我腿酸。」故事很長,要說的話很多,重點是,他不能中途離開。

腿酸就去休息——他該這麼說,但雙唇仍是緊閉著,雙腳甚至有意識地往一旁的沙發移動。

「坐下。」他朝即便在移動中仍舊緊抱著他臂膀的範靖喜命令道。

但範靖喜選擇忽視他的命令,選擇一瞬也不瞬地凝視他,要他清楚讀見她眼底透露出的訊息——他也得坐下,要不他們就繼續站著吧!

他輕嘆了口氣,選擇了坐下。

看來上輩子固執的小喜,到了這輩子仍是固執。

範靖喜坐在他身旁,雖是不再緊抱著他臂膀不放,但一雙小手卻改握著他的大手。

殷侑丞想收回被緊握的大掌,因為她這般親密的觸踫對他而言,都是最甜美的折磨。

彼此間保持著距離,至少可以讓他那顆比烈焰更灼熱的心不到萬分痛苦的境地;但是她卻是以著異常的熱切溫度來包圍他的心,萬分的痛苦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這要他如何再去忍耐?要他如何再去拒絕?所以,為了要繼續忍耐,要繼續拒絕她的接近,他試著抽回他的大掌,但固執的人兒不準。

「你是要讓我握著手,還是要我撲抱著你不放?二選一你自己挑。」範靖喜警告地瞪向他。

听見她的話,殷侑丞立刻停止抽手的動作,因為他很明白,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在確認他的安分後,範靖喜這才又緩緩開口說著那個夢。

「那是一個讓人感到甜美的夢,一個男人深愛著一個女人,愛到連命都不要了,但女人死了,男人自然是對自己狠心……本以為這令人心碎的夢該在女主角死後便結束,但我錯了,一切居然以著令人異想不到的方式來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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