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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爺 第10頁

作者︰葉雙

尚初兒瞧著,不免感到有些別扭不自在,再說,他憑什麼用這麼尖刻的話語問她,他又不是她什麼人。

深吸了口氣,她試著挺直腰桿,不讓自己看起來一副心虛的蠢樣。

「我不是……只是雷力大哥這幾日照顧我許多,現在要離開了,總得和人道聲謝吧!」

本來,她是覺得這也沒什麼,可不曉得為什麼,在房笑天那清冷目光的注視下,她就是覺得有些心虛不安。

「要謝,改日再來謝,你難道不知道那母雞似的霍夫人,這幾日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嗎?」

銀子是流水似的往府衙送,這京城里頭大大小小的官員或多或少都被關照到了,最後甚至還求到了他的跟前來。

現在她好不容易重見天日,掛念的卻是與雷力話別,房笑天想到這里,不禁隱隱覺得心頭有些不悅。

「啊!」他一語驚醒尚初兒這個夢中人,只差沒整個人跳了起來。

是啊,她這回出了事,只怕曲醉瑤真要急死了。

于是她不再躊躇,原本磨磨蹭蹭的步伐頓時變得又急又快,甚至還超越了他。

「走吧’走吧……」至于雷力那兒,只能待有空時再專程來道謝了。

望著眼前那逐漸縮小的身影,房笑天心中原本莫名漾起的不悅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松快。

這丫頭倒還真是藏不住心事,也莫怪暗戀他家那個呆頭鵝徒弟會弄得這樣人盡皆知。

大概也只有她自己以為,她把姑娘家的秘密藏得很好吧!

向來不將這樣瑣事掛上心的自己,這回竟然將尚初兒的事給上了心,不但頭一回破例在不取分文的情況下,過府替她瞧了病,今兒個還不由自主地替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偏偏他三番兩次助她,可她每回見了他總是板著一張臉。

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

可看著她歡快的模樣,房笑天還是不由得跟著她的身後而去。

想來,那個牆頭草吳崇三早就遞了消息給理親王,那廝向來心腸狹小,這回整治不到尚初兒,只怕下回還會卷土重來。

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平民小泵娘,她真有辦法躲過理親王的陷害嗎?

想到這里,房笑天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踩出去的步伐也跟著又沉又重……

他是怎麼了?

他長那麼大,除了娘之外,就只為了她這麼一個女人牽腸掛肚,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竟然還很討厭他,難不成他真的瘋了?

沉靜肅穆的御書房中,身著繡著九盤錦龍龍袍的皇上只是端坐龍椅之上,自然就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傲然,可惜那股氣勢卻因為他糾結的眉頭和苦著的一張臉,而減去了幾分。

真是活月兌月兌地氣死人。

這話究竟是怎麼說的?

明明他是生他的老子,可偏偏他怎麼誘、怎麼拐,他都不肯開口喊他一聲父皇,整日皇上皇上的叫,一點兒也不親近。

「父皇,你怎麼了?」

太子才步入御書房請完安,就見父皇愁眉苦臉,他先是不作聲地將最近朝中大事在腦海中兜攏了一圈,隨即知曉父皇絕對不是為了國事在煩惱。

既非國事,還能讓父皇這樣傷神的,只怕就是他那打小流落在外、兩年前好不容易尋回來的皇弟了。

找不到始作俑者,皇上只好對著向來倚重的太子發起了脾氣,重重的冷哼一聲,「哼!」

太子嚴登雲不禁勾起一記無奈的苦笑。

案皇自己造的孳,倒也好意思朝他撒氣,可他又能如何呢?

他不是不曾勸過笑天,但他說什麼都不肯認祖歸宗,他又有什麼法子?

在他瞧來,以笑天的性子,若非他娘親臨終前殷殷交代,只怕是連京城都不想待了。

盎貴于笑天如浮雲,其實對于這個皇弟,他是很欣賞的。

「父皇,是不是笑天又惹您生氣了?」

「那個逆子,要是哪天不惹朕生氣,天就要下紅雨了呢!」皇上恨恨地咬牙說道,可語氣之間盡是無奈與寵溺。

雖說是九五之尊,可到底是凡人,對于親生兒子與自己的疏離,一樣感到心痛、難過與無助。

以前,嚴登雲對父皇只是敬畏,總覺得皇上便是皇上,可是當房笑天的出現讓皇上變成了一個尋常的父親時,他終于對父皇產生了從來不曾有過的孺慕之情。

沖著這點,嚴登雲對這個皇弟又更加喜愛了一分。

「三弟只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了,父皇只要再多點耐性,盡量投其所好,兒臣相信三弟終有一天能感受到父皇對他的重視。」

「朕對他還不夠好嗎?」

就連他拒不接旨,把他身為皇上的面子往地上踩,他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的當成沒有這回事了,他還想要他怎麼彌補?

嚴登雲其實可以理解父皇的無奈,但關于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他很清楚,雖然笑天的外表看起來清俊儒雅,可是骨子里的倔強與別扭,只怕無人能及。

這樣的性子不能硬逼,否則只有玉石俱焚。

偏偏也不能放任,就怕笑天會山高水遠、笑傲江湖,再也不肯踏入京城一步。

像這樣的男人,若是能找個東西拴住,或許會好些吧!

只是該找什麼東西拴呢?

一時之間,御書房里陷入了靜默,相望的父子兩人似乎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上頭,偏偏都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只好繼續大眼瞪小眼。

「父皇……」

終于,耐不住那樣迫人的靜默,嚴登雲正想開口,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

嚴登雲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正準備出聲喝斥,可皇上卻手一抬,制止了他的動作,顯然是想弄清楚外頭正在吵嚷著什麼。

很快的,外頭的聲音也漸漸傳到了御書房中——

「我要見皇上,讓開……你們這班賤奴要是再這般攔著我,等會兒我就稟明皇上,將你們通通治罪。」

那粗魯狂妄的聲音一听,便知道是理親王的聲音,好認得緊。

皇宮內苑,敢這樣目中無人、大聲咆哮的,也只有他一人。

嚴登雲眸露不悅,悄悄地掃向同樣鐵青著一張臉的父皇,他其實不懂,為何父皇總是對理親王這般容忍?

市井之間,關于理親王跋扈的流言何止千百,卻總不見皇上真正問罪于理親王,反而更加放任他為所欲為。

就算理親王是先皇的幼子,可王子犯法就算不能與庶民同罪,至少也該小罰大戒吧!

見皇上始終不開口,任由外頭的人闖的闖、攔的攔地鬧成了一團,嚴登雲終究看不下去地開口說道︰「父皇,還是讓兒臣出去與理親王說說吧!」

「不必,讓他進來!」手一抬,皇上沉著聲說道,語氣中雖然隱隱透著不悅,但臉上卻沒有什麼怒意。

「可是……如此一來,皇上對理親王不是太過縱容了嗎?

「他是太後的幼子,朕就算對他寬容些,也沒什麼。」

龍顏緩緩地浮現一抹笑意,望著那笑,嚴登雲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父皇。

這般隱忍,究竟為了什麼?

可他沒再追問,只是徑自招來守門的太監,揚聲吩咐道︰「宣理親王晉見吧!」

第4章(2)

當這話隨著一個個太監傳了出去,不一會就見理親王氣急敗壞地沖入了御書房。

「臣弟叩見皇兄。」粗率的撩袍行禮,還不等皇上說聲免禮,理親王已經霍地站得直挺挺地對著皇上說道︰「皇上,你真的不能再這麼縱容那個野種了。」

聞言,皇上的臉色悄然一變,卻仍不動聲色的問道︰「皇弟指的賤種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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