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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威廉古堡 第18頁

作者︰瑪德琳

利落的自槍袋內取出消音罩旋緊槍口,接著再轟開起碼有二十斤重纏繞的鐵鎖鏈,鐵門敞開一道縫,他抬腿使勁一踢,瘦長的身子迅速閃入內,消失于黑暗中。

威廉適應了黑暗後,眼前是攀繞高塔中心而建的圓弧石梯,有著中世紀的味道,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

沿著牆面模索而上,一樓空蕩蕩的,二樓是廚房與裝飾得相當舒適的客廳和浴室,沒有電視或任何電器,只有幾本已過期兩、三年的雜志以及陳舊的書籍。

來到最頂端的三樓,總算有了光亮。微暗的燈泡,干淨的地板和乳白色的矮桌,桌上立著一只透明玻璃罐,盛著清澈的水,水中插著挺直花睫,那含羞待放的花苞正是香氣的來源。

深處,有人在吟詩。

聲音輕盈,像夏日午後的暖風敲響垂掛于檐下的陶瓷風鈴,干淨沁脾。

踩著無聲的步履,威廉上一刻還清晰的思緒和心情,頓時像一杯即溶咖啡全攪和在一塊兒,心湖泛起的漣漪象是永不停止。

「I-mnobody……Whoareyou?Areyounobodytoo?Thenthere-sapairofus……」

艾蜜莉狄更森的詩?那個孤獨的女詩人?難不成伊芙是以此投射自己的心情?

威廉帶著復雜難解的情緒,一步步走向靠坐在塔上唯一小窗邊的娉婷身影。

窗外釘有鐵欄,自欄間流泄而入的幽微月光將她籠罩,她低垂著臉,正看著攤平于腿上的詩集。

嗯哼,這個女人挺能干的,她手上那本詩集眼熟得很,不正是小舅媽平日愛讀的英美詩選集?竟然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用第三只手偷渡到這里來,真是……

霍然,睿眸半斂,威廉舉起槍,狠狠地抵上眼前近乎蜷伏之姿的背影,冰冷的槍口就抵在她滑細蒼白的後頸上。

「在算帳之前,你若先來個求饒兼痛哭流涕,或許我還有可能原諒你;還有,誰跟你nobody了,我可是羅蘭家族歷來最美型的繼承人。」

某人很不要臉又自戀的自行對號入座,也不想想根本沒人說她詩中指的對象就是他。

伊芙驀地旋身,腿上厚重的詩集啪一聲落地,書頁被風吹拂,迅速的一面又一面翻飛著。

威廉手上純屬戲弄意味的槍倉皇的滑落,鏗鏘聲中,在染上髒污的靴邊轉了數圈後靜止,接著,靴上陡現一雙白皙的果足,果足很不客氣地踩在靴尖處。

威廉滿臉詫異,因為他的頸子讓她緊緊環摟住。他的心像瞬間讓人強硬地撬開一個洞,然後對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擅自住了進去。

而那個人,此刻近在咫尺。

伊芙湊近他的臉。她看來有些憔悴,好像剛哭過,凝著水光的明眸緊鎖在威廉左前額上的那道疤痕上。疤痕極淡,至少必須相距五公分之內才能看得真切。

「太好了……疤痕不深,你能繼續當世上最帥的吸血鬼王子。」她蹙起的彎眉剎那間舒展開來,發顫的唇瓣漾起一朵淺淺的笑。

這下,威廉知道自己栽了,徹徹底底栽了!

假性同性戀的「假性」先被摘掉,然後現在同性戀的「同」也要被去除,再然後……反正什麼都毀了,他的自尊、一世英名都毀了。

他煩躁的大掌滑過她短薄柔軟的發絲,微微將它揉亂。伊芙一愣,赫然迎上威廉凜冽的目光,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

第6章(2)

「威廉……」

「三個半月的房租外加積欠的利息,一共十萬台幣,不收支票,只收現金。」才剛說他嚴肅,旋即又露出小氣的嘴臉。

伊芙露齒微笑,隱約閃動著一絲頑皮。「那,接受賣身抵債嗎?」

威廉冷哼,「那也要看是怎樣的條件。」明知道她是在說笑,他的心卻直犯癢,搞什麼鬼……

「我有預先支付頭期款了。」驀地,麗顏上的微笑益發燦爛。

「什麼頭期款?見鬼了,我一毛都沒收……」

吝嗇鬼的驚呼還沒結束,狐疑的眸子瞥過她笑得靦羞澀的笑靨,剎那,神經在緊要關頭特大條的美少年終于醒悟。

他瞪大了眼,「那種東西也配當頭期款?我都還沒跟你算那筆爛帳!」

「如果不滿意,我可以再付一次。」伊芙晶亮的水眸瞄過他那紅潤的薄唇,緊張得掌心直冒汗。

威廉遏止住滿月復牢騷,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我沒那麼饑渴。」話才剛說完,漫不經心的銳眸倏地縮緊,梭巡過她臉頰以及唇側的擦傷。

他立即拉過她的胳臂,將她的馨軀微攏在懷側,抬高她的下巴,蓄滿怒意的眼一寸也不放過地猛瞧著她。

伊芙垂掩雙眼,試圖掩去驚悸,更因為一種近乎自卑的自厭感使她不敢直視威廉的雙眼。

「這是什麼?」威廉低吼。

「擦傷。」她說得一臉心虛。

「你想騙鬼啊,好,擦傷也有分很多種,你這是哪一種?」

「我被逼著補制之前我不在時該生產的毒品,在提煉花精時……」她睜眼說瞎話,很自然地瞎掰,顯然是在威廉古堡瞎掰成習慣的惡習延續至今。

「死老頭想親你,你抵死反抗,所以才有這些擦傷。」既然她堅持不肯吐實,他索性替她招認。

伊芙抿起發顫的唇,倉皇地轉開臉。威廉那太過深邃的瞳眸令她極難承受,她厭惡與薛爾頓有關的一切,但諷刺的是,她偏偏與薛爾頓密不可分。

溫暖的指尖輕輕觸過傷痕,宛如蝶翼短暫停駐,那溫柔的力道令她詫然。

伊芙愣愣地看著威廉,他也凝視著她,蹙起的雙眉泄漏了他不輕易說出口的撫慰。

這樣就夠了,只要他不再拿厭惡或不屑的目光看她,光是這樣就足夠了……

「說真的,死老頭還算人模人樣,撇開他是你名義上的養父不談,難道你真的不……」

某人的正經與嚴肅永遠都只有三分鐘熱度,時間一到就像魔咒自動解除,讓人完全拿他沒轍。

唉,羅蘭家被寵壞的小子。

伊芙嘆了口氣,有點無奈地解釋,「我害怕亞力克,他對我的執著不過是對所有物的佔有欲,因為我始終不肯歸順薛爾頓,所以他才會……」

「他成功過嗎?」這突來且毫無頭緒的一問,讓她愣住了。

「成功過什麼?」

某張臭臉很別扭的沉默了半晌後才說︰「吻你。」

伊芙神色黯然地執起手背捂住唇瓣,「我不想騙你說沒有。」

「你、你竟然用那張已經被玷污過的嘴親我!」威廉立即暴跳如雷,心中又悶又惱,充滿專屬物被竊取的躁怒。

「對不起……」伊芙悵然的低垂著頭。「我只是……」

「只是什麼?」

「那時候,我以為也許再也見不到你,而我好想要……」

「想要什麼?」威廉微微屏息,實在受不了她一再欲言又止。

媽的,她最好不要突然給他迸出一句她很想再見小舅一眼之類的鬼話,否則他一定翻臉,轉身就走。

茉莉般白女敕的小臉漾起淡淡的瑰麗色澤,伊芙仰眸直望入他深幽的眼中。

她如風鈴的嗓音徐徐地剖述著,「我想在離開之前,記住你的味道、你的觸感,所有屬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牢牢記住。」

「為什麼?」微些沙啞的嗓音襯上迷離的神色,他緊鎖的瞳眸像熠熠閃爍的黑寶石,奪人心魂。

「什麼為什麼?」伊芙迷惘不解。

這次,威廉終于翻了個白眼,而且驚人的是竟無損他的俊美。不耐煩的他索性自己動手將伊芙壓在牆上,然後展臂雙肘分別撐于她身側,像個侵略者般以佔上風之姿睥睨底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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