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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這麼難 第18頁

作者︰舒心

是昨夜的吻讓他對她有了遐想,想要擁抱她,求她別生氣,然後溫暖她,要她原諒他。

然而魏暖暖只看了他一眼,便繞過他,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汪衍譽一愣,隨即跟在她身後,跟著她走進巷子,有種回憶重播的感覺,昨天晚上他也是在這條巷子里追她。

他在一棵路樹下伸手拉住她,她轉過身,寒著臉,他不禁露出苦笑,她瞪著他的樣子跟昨天一模一樣。

「听我說,說完我就不煩你。」

她呆了幾秒,本想轉身離開,卻因為他的話又留了下來,看著他。

今天她大哭一場,想通了,不能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大家都不安好心,她還不夠強壯,分不清真真假假,所以要捍衛自己,築起更高的牆,沒人能打得破的牆。

他嘆了口氣,嗓音低沉的說︰「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很喜歡你,可是你喜歡段先生,又總是不跟人親近,所以我就想當你的愛情顧問,透過段先生接近你……」

一片葉子落在他的肩上,魏暖暖的視線迷離了,象是搭乘時光機,跟著他溫柔的語調回到初識的時期。

「可是我根本不認識段先生,想了很久,只好用我自己的喜好來騙你,同時也可以讓你多認識我。上個禮拜,我無意中看見段先生跟他女友在一起,這才知道他有女友,我有想過要告訴你,可是又怕你難過,所以一直不說。」

他凝視著她的眼眸,盈眶的淚水象是在控訴他。

「唉,我承認我很自私,就這樣騙了你,我也承認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自白,尤其在你卸下心房之後,可是暖暖……」

她別開視線,怕脆弱的自己大哭出聲。

第8章(2)

「我也會怕,我只知道你喜歡段先生,所以不能冒險,我承認我故意隱瞞,因為太懼怕改變。」

汪衍譽開誠布公,向她解釋,不是為自己辯白,而是想消除她的疑竇,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說,那麼她也不會問,兩人就會這樣結束。

她抖著唇,深深喘了一口氣。听著他動人的告白,她怎麼能不感動?

可是她怕,不敢相信,她已築起心牆,就算她有股沖動要相信他,卻還是有另一個聲音阻止她,要她不能棄械投降。

她不能相信,或許他是太寂寞找樂子玩,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他誤會了,其實他沒那麼喜歡她,不然他不會欺騙她。

可是他說是為了她好,他的話語里,字字句句都是考量她,這一刻,魏暖暖不得不心軟,凝視著他溫暖眷戀的眼眸。

她感到混亂,搞不清楚了,不敢再想,不是決定了嗎?要從此與人保持距離,她不給人添麻煩,別人也休想讓她受傷。

在她的眼眶里打轉的淚水終究滑落,汪衍譽伸出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但她別開臉,躲避他。

「暖暖。」他輕聲呼喚,一向和煦自在的他,對于她不斷的抗拒,感到很挫折。

「我不能相信你。」她低著頭不看他,象是在對自己精神喊話。

他靜靜的凝視她,良久,象是體認了她的堅持,緩緩的露出微笑。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輕輕的皺起眉頭,看著他自得的微笑,不知道他是太有自信,還是太過習慣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還記得他總是露出這種表情,淡然優雅,彷佛什麼都不在乎,又象是已經透視了所有的事情。

當她還氣著他的這一刻,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讓她無所適從,她一直被迷惑,站在陌生的邊界,拿不定主意。

她轉身離開,不再看他,因為意識到他的笑容足以讓她信心動搖,所以她決定要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她得把心牆築得更堅固。

這天晚上,魏暖暖又失眠了。

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個得知汪衍譽身世的下午,擺在舊書攤上的藝術月刊里登載的那幅畫。

那幅畫構圖很簡單,就是海天一色,卻觸動了她的靈魂。

他將同為藍色的海跟天分得很好,湛藍色的海,蔚藍色的天空,廣闊自由,同時帶著濃郁的深沉。

她不禁聯想到他的家,幾乎沒有裝潢的空蕩蕩房間,家具也很簡單,太過自然的透明,好像廣大到什麼都能承受,又像窄小到不能容納任何東西,這樣的對比,端看使用者怎麼想。

她想,汪衍譽的心真空,他的畫里沒有雲跟鳥,沒有海浪跟船,就只是兩個藍,互相融合。

她又想,汪衍譽的心很滿,他的家如畫布般純淨,如果不是他的心太豐富,又怎麼能與畫布共居?

嘆氣再嘆氣,魏暖暖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想不透他,她努力不要把他想得太偉大,可是他卻好強大。

就跟小時候她曾經小小的抗拒父親,在同學面前不敢承認父親的年歲已高一樣,然而當她一次又一次在同學面前否定父親,回到家後,就會有更大的後悔侵蝕、責怪著她。

現在,當她在心里反駁汪衍譽,告訴自己他不愛她時,就有另一個更大的聲音響起,要她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相信他一次。

原來她這樣害怕失去他,才會一直為這件事解套。

她有些刻意的笑了,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她要再試一次,那要先穩定自己的心智,好抵抗愛情的反作用力。

現在還不行。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汪衍譽正在畫畫。

他很偷懶,很沒有職業道德,想在家里憑著印象畫出文生要的畫,因為沒心情再下台中一趟。

他看了看時鐘,晚上十一點半,不大明白會是誰打電話給他,放下畫筆,他拿起手機,邊接通電話,邊盯著剛上色的畫。

畫得真爛,他不得不承認。

「汪先生嗎?」電話彼端響起焦急的女聲。

他微微愣住。這聲音,他不熟悉。

「我是。」

「我是文心育幼院的老師。」女聲顯得焦急,旁邊一陣嘈雜,「小豪……小豪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在醫院……」

小豪?!

他的心一緊,「然後呢?怎麼樣了?」

「他說想叫汪叔叔畫畫給他看……你可不可以來台中一趟?」女老師哽咽的說。

汪衍譽的背脊竄過一股冷意。老師會打電話給他,一定是很嚴重。

「我去!」

問了醫院的地址,他隨即沖出家門。

冷風拂面,他忽然覺得很絕望,一想到小豪的平頭,以及童稚的笑容,心里不禁泛酸。

小豪怎麼了?傷得重不重?他會……死嗎?

伸手招了輛出租車,他坐進後座,緊握雙手,感覺身體在發抖。

這個夜晚,他被魏暖暖放棄,連小豪……也要離開他了嗎?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他感到刺目,于是閉上眼。

出租車一路飛奔到台中,在醫院門口停住,他付了車資,立刻下車。

深夜,門診大樓深鎖,他疾奔到急診室,詢問值班的護理人員。

這時,一個女人對他招手,他沖了過去,看見她白色的T恤染上血跡。

「小豪呢?」他急忙詢問。

「剛剛推進手術室了。」

「很嚴重嗎?情況怎麼樣?」

「小豪不小心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結果後腦著地,流了很多血,剛送到醫院時已沒了意識……」女老師邊帶路邊向他說明情況。

來到手術室外,汪衍譽看見熟識的院長,抬頭看著手術室上方亮著的燈,心跟著抽緊,想著小豪的平頭流著鮮紅的血,愛笑的臉龐沒了表情……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他等得惶恐,心急如焚。

女老師說,小豪一度清醒,大家安撫他,等他好了帶他去買玩具吃麥當勞,小豪卻喊著好久沒看到汪叔叔,想要看汪叔叔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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