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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與雛菊 第9頁

作者︰佚名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一抹如霞曦般的微笑在她的唇畔泛起,納蘭守花閉上眼楮,微微地挪動了一子,在他的懷里找到了一個舒服自在的窩,不片刻就沉睡了過去。

在昏睡過去之前,她仍舊在心里想著,雖然只有半小時,但她保證,回去之後一定會乖乖的,不吵他工作,一定不吵他……

韓蒼震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她的身軀變得柔軟,知道她已經睡沉了,他俯首看著她,看著她的臉蛋被從樹梢篩落的陽光給映得光亮,像是個孩子般找到了最溫暖的床鋪,睡得絲毫沒有設防。

以後也要像這樣生活嗎?

要像今天一樣疲于應付她的任性和心血來潮嗎?

韓蒼震輕嘆了口氣,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嬌酣的睡顏上。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她多久,專注到甚至沒有發現旁人注視他們的目光,不知道旁人沒從他的臉上看見一絲的不耐煩。

相反地,他們只是在心里猜測著,在他懷里的女孩與他之間的關系,為何能得到他如此溫柔的注視……

雖然上次摔馬的事情讓納蘭守花對馬匹產生了一點恐懼,可是,她知道韓蒼震喜歡騎馬,閑暇無事,就會去騎馬,光是為了這一點,她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克服心病。

「日月啊日月,你是不喜歡我嗎?要不,上次怎麼把我給摔下來呢?」她穿著一身輕便,白色的棉衫以及合身的牛仔褲,還有一雙淺咖啡色的短靴,今天她不是過來騎馬的,而是特地來幫日月刷毛,跟它培養感情,「如果你不是不喜歡我,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一邊給日月刷毛,一邊對它說話,心里當然知道它不會回答,可是她希望日月可以知道上次從它的背上摔下來,對她而言有多受傷。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叫日月嗎?」她笑著看馬兒很溫順的樣子,似乎很滿意她的服務,「因為我的媽咪名字里面有一個明字,拆成兩個字就是日月,說起來,你和我媽咪可是也有淵源的呢!」

說完,她頓了一頓,回到馬兒的面前,很認真很誠懇地看著它的眼楮,「所以,下次我騎在你背上時,可不可以別把我摔下來了?」

話才說完,忽然有笑聲從他們的背後傳來,納蘭守花回眸,看見了崔湘晴捂著肚子笑得樂不可支。

「納蘭小姐,你真的好可愛,你以為這樣跟日月說,它就會乖乖听你的話嗎?不要傻了。」

納蘭守花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那麼好笑,有些氣惱地瞪著對方,這時,她感覺到日月也開始有些躁動,鼻孔微微地噴著氣,似乎也不太高興。

「不高興了?」崔湘晴笑聲漸歇,「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過你說這些話就期望日月可以听話,你當它是神馬嗎?勸你還是從基本功好好下手,要能及得上蒼震哥的馬術,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我知道。」納蘭守花聳聳縴肩,輕輕撫模著日月的頭和頸子,「其實我只要日月別摔我就好了,剩下的部分,等震有空一點他就會教我。」

「這是他說的?」

「我問他,他是這麼回答我的。」

「他以前也都這麼跟我說,但就沒一次當真。」崔湘晴冷笑了聲,納蘭守花頓了一頓,才轉頭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真的都答應你,可是都沒有實現嗎?」

「對,不過我習慣了,其實這也沒什麼,男人嘛!誰不都是那種德行,能真有三分好就很謝天謝地了。」

「但我是他的妻子,總該……有一點特別吧!」

「這是你私心希望,還是他心底以為呢?要不然咱們就走著瞧羅!」崔湘晴一瞬間笑得好燦爛,看了看日月,又看了看守花。親切地笑道︰「不過無論如何,蒼震哥總是個大忙人,如果你真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吧!好歹我也曾經是照顧過日月的人,總還是知道它一點癖性。」

「怎麼你現在不照顧日月了呢?」納蘭守花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因為……」崔湘晴恨透了眼前這女孩的敏銳,但她還是笑容不改,「因為剛叔覺得有比我更適合照顧它的人,不過他對我說再過些日子就會把我調回來,因為我和日月的交情終究還是比較深,他比較能信任我。」

在她說完這句話時,日月很不客氣地噴了口氣,似乎頗不以為然。

納蘭守花很明顯感覺到馬兒的不高興,可是她只是靜靜地抿唇不語,說不出哪兒古怪,卻又在看到崔湘晴釋出的善意之後,反省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對她就太有成見了。

第4章(1)

清晨五點鐘,落地窗外投映而入的天光還有著半暗的朦朧。

明明還是一大清早,但是納蘭守花卻已經清醒了,她睜開美眸,雖然還有些惺忪,但是卻已經沒有了睡意。

她感受到身畔韓蒼震的氣息,很小心地翻了個身,盡量不想驚動他,蜷在他的身畔,小鳥依人般地看著他睡覺的樣子。

在生日那天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五官非常地冷峻,如今再細看他,更確定第一眼真的沒有看錯。

她喜歡他的眼楮,雖然一貫的神情總是不冷不熱的,教她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常常也因此而覺得不安,她喜歡他的鼻子,那挺而筆直的角度充分地顯示出他不會輕易妥協的傲慢,會讓她不由得猜想,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會為她心折嗎?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唇上,想到飽滿的唇在吻她的時候……也是不冷不熱的,少了一絲她原先期待的熱情。

對了,納蘭守花心里終于明白,讓她不安惶恐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熱情。

當他在與她時,不能說他不呵護不憐惜,她也並非感到不舒服,而且也感覺到某種程度以上的歡愉和快感,但是,她感受不到他的渴望與迷戀,只感受到他極力想要掩飾的壓抑與痛苦。

為什麼呢?

如果他們真是喜歡著彼此,那她為何沒有在兩人之間感受到火花呢?

但,即便心里有著這小小的不滿足,她還是喜歡他。

基于一種奇妙得接近愚蠢的堅持,讓她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屬于韓蒼震,能待在他的身邊,已經稱得上是一種幸福了。

這時,她的視線落到他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上,很滿意地看著她送他的項鏈躺在他的心口上。

她想,只要一天他不將這項鏈給摘下來,就是他仍舊認可著自己屬于她的事實,只要他心里是這種想法,她就能夠放心一些。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明亮。

但是她卻再怎麼都睡不著了,心想真是糟糕,去紐約的時候有台北的時差,回來了台北竟然也有美國時差,天底下還有比她這更糟糕的體質嗎?

最後,為了避免自己翻來覆去吵到他睡覺,她幾乎像個小偷般輕巧地將身子往床邊挪,這時候她就有點恨起這張大床的尺寸,當初為了讓兩個人都有很好的睡眠品質,特地訂作了最大尺寸的床鋪,如今看來真是為難了自己。

韓蒼震就是從這個時候睜開眼楮的,他一語不發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像是做賊似地下床,每一個舉動都顯得小心與刻意。

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嗎?

為什麼看見他的時候,卻像見了閻羅王似的,就連大口氣都不敢喘一下,但是稍微一逗她,卻又像是惹到了一只發怒的野貓,整個人蠻不講理了起來。

所以他不由得在心里懷疑,自始自終,她對他的喜愛只透過剛叔的嘴里說出來而已,在親自面對他時,倒是一個字兒都沒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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