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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帽 第15頁

作者︰凌淑芬

「是。」他點點頭。

「相傳洛普家的祖先是狼,因為愛上人類的女子才化身為人,娶了那個女孩,因此有了‘洛普’一族。」侯爵悠遠地道。

「狼是最凶猛的野獸。一只凶焊的狼,連獅子猛虎都敢相搏,但狼也是最專情的一族。每只狼,一生只忠于一個伴侶。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兒子選擇的伴侶值得他珍惜一生一世,這比任何家族利益都重要。」

亞歷心中突然充滿對父親和母親的感情。

「我知道……」

「好了,就這樣吧!」侯爵走回桌子後坐定。

「桑瑪終究等了你這麼多年,這件事你要好好處理。既然你對她沒意思,最好盡早讓她明白,免得耽誤了她的青春。」

亞歷很清楚自己和斯默兄妹之間,存在著越來越大的差異,他們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童年玩伴。

他不曉得婚姻的意義是什麼,但他認為應該要比頭餃和家族利益多更多才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該找個時間和斯默私下談談了。

「是的,父親。」

蘿娜一抬起頭,就見到他們英俊的領主之子站在她的首飾攤前。

她綻起熱力十足的笑容。

在外人面前非常內向的她,一旦面對客戶就完全改觀,那副職業化的笑容足以融化太陽--當然她對面的那個「客戶」深深相信,一定是多年來受到某個女人薰陶的結果。

蘿娜的兒子放在攤位後的小搖籃中,睜著好奇的黑眸看世界。「亞歷少爺,你想看看首飾嗎?」

「嗯。」亞歷輕咳一聲,帶繭的長指在桌面上撥弄著。

蘿娜心頭好笑,決定不吊他胃口。

「蕗琪去邊城區查看那里的風寒病人,不會來市集了。以後大概只有我一個人會出來顧攤位。」

他的眉毛皺了起來。「她去邊城區做什麼?」

華洛鎮的形狀類似一個L形,邊城區位于最角落的那一端,緊臨著山腳,鎮上的醫生就住在那里。最近風寒盛行,並求診的病人都集中在那一區。

「她說醫生請她送一些草藥過去。」

「謝謝你。」他立馬轉身離開。

蕗琪抱著一盆病人用過的布巾,一轉頭就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對她皺眉頭。

他的棕發被風吹亂,一臉橫眉豎目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加男性化。

「大野狼出現了。」她輕笑。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亞歷冷竣地質問。

「燒繃帶。」她舉了舉手中的盆子示意,繼續往營區的邊緣走去。

「我是問你,你來這里做什麼?」他緊緊跟在她身後,像老鷹緊盯著小雞。

她回頭瞄他一眼,眸中藏著隱隱的笑。

「燒繃帶。」

一頭如雲的鬈發被她扎在腦後,因為一早上的忙碌,有好幾縷溜了出來,圈住她雪白的瓜子臉。她的神情有些疲勞,唯有那雙黑眸永遠生動有神。

在他們四周是一群病懨懨的鎮民,小孩子尖銳的哭聲從各個角度傳來。即使忙亂狼籍,她依然比任何精心打扮的淑女更加出色。

「過來!」亞歷扣住她的手往病人比較少的角落拖。

「嘿!」她抗議。

來到醫館的後頭,他正要開口,一個女人打開後門,把一盆污水倒掉。

一看見他們,她怔了一怔,亞歷立刻將她再拖到遠一點的篷架後面。

懷里的盆子早就落地,蕗琪掙開他。「喂!你干嘛?!」

「我問你,你在這里做什麼?你不知道最近風寒的病人都擠到邊城區來了嗎?」他斥道。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來這里干嘛?」她沒好氣地盤起手臂。

「你不知道風寒癥是會過給人的嗎?」他罵到她鼻子前去。「人家這里有醫生在執業,你跟著過來湊什麼熱鬧?你以為你是個女巫就百毒不侵?!」

「你以為我連一個簡單的風寒癥都對付不了嗎?」她吹開一縷滑落下來的頭發。

風寒癥其實就是嚴重一些的流行性感冒,感染力雖然強,她不是不懂得如何防範。

「鎮上的人雖然常去山里找婆婆,不表示你在公開場合念一堆嘰哩咕嚕的咒語,每個人就都能接受。你不擔心半夜被拖到廣場去,當做柴火燒了?」他怒道。

她愣了兩秒鐘。懊惱的感覺忽然褪去,嘴角慢慢勾起一個饒有興味的笑意。

「大野狼,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她又拖起那慢慢長長的嬌糯音調。某種神情在他深藍色的眸中一晃而逝,似乎叫做狼狽。

「我是怕你在這里會給人家添麻煩,到時候被人家亂棒趕出去。」他森嚴的臉色依然繃住。

她格格地笑了起來。

第5章(2)

狼狽的神情終于再也掩不住,他又氣又惱地盯住她。

「大野狼,我外婆和我拜師學藝的那位女巫都是草藥的大行家,我再怎麼不成才也從她們身上學到不少,小小的風寒癥難不倒我。」她本來想拍拍他手臂,但想想自己的手還沒洗,又盤回胸前。

其實,弄懂了之後,這個時代的用藥知識與現代藥學並沒有差距那麼遠。

雖然在這里大多使用原始的草藥,可是許多現代藥物也是由植物提煉而成,作用的化學原理都差不多,主要就是針對病癥和不同藥材之間的相生相克。

雖然在這里魔法是真,咒語也是真,許多女巫和巫者能藥到病除,卻不必然和魔法有關--他們只是更精明厲害的藥師而己。

以前她對于這些草藥一竅不通,以至于突然變成了睜眼瞎子,現在她所學增加,早己有了概念。

「不行!」他兩手一盤,襯衫下的肌肉鼓起。「你快回去,讓醫生負責邊城區的病人就好。」

如果是在以前,蕗琪早就大小姐脾氣發作,闢哩啪拉臭罵他一頓,可是,在這個炎涼的世代,她知道任何人願意給她的關心都是可貴的,不敢再視為理所當然。

她嘆了口氣。

「大野狼,我知道你擔心那些迷信的村民會對我不利。」她曾經走在街上,被那些村民撒鹽過。

「我沒那麼大的興致到別人的土地上撒野,今天是羅勒醫生叫我來的,他知道我對藥草有一點概念,最近藥物用得太凶,有幾味藥己經快見底了,新的貨還沒送過來,所以他請我下山提供一些草藥的知識。即使那些村民看到我,看在醫生的份上,也不會對我怎樣的。」

羅勒醫生請她來的?他的俊臉終于緩和一些。

「女人不是都喜歡弄得漂漂亮亮嗎?偏偏你老喜歡往奇怪的地方鑽。」

「我哪有總是往奇怪的地方鑽?」

「不是深山野岑,就是一堆病人的地方,難道不奇怪嗎?」他的眼中終于出現一些笑意。

「這叫教學相長!」她拉開白色圍裙,優雅地轉了一圈。

「而且我覺得白色也挺適合我的。」

他上下掃了一圈。

唔,或許這不是個好主意……來不及了,大野狼藍眸加深,慢慢踏近一步。她只好退後一步,立刻感覺自己抵住後面的篷架。

他繼續踏近一步,她的背後己經沒有空間可以退。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嘈雜和哭號好像都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他的眼神又變回狩獵者的眼光,而她成了那只獵物。

「我很髒,身上都是細菌。」她警告他。

突然之間,他們的距離太近,他的體溫太高,他的胸膛太堅硬。

他們並沒有真正的踫觸,兩人之間的電流卻強烈得足以照亮一座城市,如果這里的城市會用電。

「「細菌」?那是什麼?!」棕色的腦袋一歪,慢慢貼向她的雙唇……

「蕗琪?!」

一聲煞風景的呼喚響起。

亞歷低咒一聲,退開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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