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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威王爺的春天 第2頁

作者︰阿香

他還不想死,還有好多的事想做,至少他想活下來追查究竟是誰想要自己的命……天啊!好痛!

心中無聲的吶喊化成一記有聲的抽氣,他的右手本能的想擺動,旋即發現被一股力道努力壓制住。

深邃的眼眸往旁移動,他有些愕然的看著正以雙手握住自己手臂的瑞兒。

這個小小少女臉色有些蒼白,雙手卻堅定而溫柔的握住他的手臂,他頓時醒悟,她是在防止他的躁動。

只是痛的人是他,她跟著緊張些什麼?

春大夫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她,「瑞兒,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不……」瑞兒的臉色更蒼白了,卻搖頭拒絕春大夫的命令。「我可以支撐得住,師父,請你快點動手。」

如果他的神識夠清醒冷靜,早就會從這對師徒的互動對話中察覺出異樣。

可惜他痛得快要暈死了,僅憑著最後一絲傲氣,努力展現出自己忍耐疼痛的毅力,無法顧及其他。

只是說也奇怪,他身上的痛楚正以驚人的神速減輕,是藥效的關系嗎?看來這個春大夫還真有兩手。

「你呀……」同時間,春大夫對瑞兒無奈的搖搖頭,便不再多說些什麼,逕自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接下來的治療工作。

受傷的人就怕傷口失血過多,既然現下血已經止住,其余便不是問題了。

春大夫將方才插入止血穴道的銀針一一拔出後,便撕下自己的衣袖權充綁帶,將他幾處重傷傷口包扎起來。

「好,大功告成了。」春大夫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小子,我們要將你帶回我與瑞兒居住的屋里養傷。只是你這個少年郎人高馬大的,我們搬不動也扛不起來,你能自己起身自己走嗎?」

「我……試試。」他本想一口否定,但在發現痛楚幾乎是消失殆盡時便又改變心意,決定一試。

「我幫你。」不知何時臉色變得有些疲累蒼白,可是瑞兒仍立刻趕過來幫他,讓他以她為拐杖,背靠著樹干,撐起自己的身體。

「走了。」春大夫轉身領頭,帶著身後的少年和少女踏上歸途。「對了,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因為之前失血過多,他現下只覺得暈眩,好半晌才將春大夫的問題听入耳中。「我的……名字?」

「是啊!自然是問你的名字,不然是問我家徒兒的?瑞兒還是我為她命名的呢!」

「我……我的名字……」是呵,他是有名有姓之人沒錯,但在這種節骨眼上,能坦率道出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阿烈……我叫阿烈。」

「阿烈?是烈日高照的烈?還是壯烈犧牲的烈?或是烈焰焚燒的烈?」春大夫話多得有點聒噪。

瑞兒奇怪的看了她的師父一眼,春大夫平日可沒這麼健談。

「這三個‘烈’,似乎都是同一個字。」強烈的暈眩感幾乎讓阿烈失去意識,只是他為了要回答春大夫的問話,而不得不保持清醒。

「是嗎?哈哈,那我舉錯例了。好,重新來過。我問你,你的名字是周游列國的列?還是性情惡劣的劣?或是撕心裂肺的裂?」

「這三個……沒一個字是正確的。」阿烈是真的有些慍怒了,他為什麼要回答這種怎麼問就怎麼錯的問題?

「又都不對?唉,瞧我真是老胡涂了,還沒能問你打獵的獵……」

「師父!」

「春大夫!」阿烈再也忍不住,大聲發問,「你為什麼要一直問這種令人模不著頭腦的問題啊?」

春大夫不以為意,反而更加理直氣壯的說︰「就是要問這種令人模不著頭腦的問題,阿烈才會動腦子去思考啊!」

「動腦子思考又如何?」

「動腦子思考才能保持清醒啊!」

「保持清醒又如何?」

「保持清醒才能跟著我們一路走回去,要不然不就暈倒了嗎?」

「啊?!」少年和少女異口同聲。

春大夫哼了一聲,睨向這兩只小的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後一步已經走到一棟簡樸的小屋門口。「瞧,我們到了。阿烈,你要暈可以暈了。」

不,他不想暈,想發怒。

「我才不會說暈就……」暈。還來不及說完話,他便暈倒了。

瑞兒不知道是第幾次伸出小手,小心的朝躺在床上昏睡的人的臉孔上方揮舞。

但無論她怎麼揮舞,阿烈就是雙目緊閉,綿長深沉的呼息顯示出他睡得有多麼香熟。

揮舞幾下小手後,她沮喪的放下,轉身跑到屋外,找到正在忙著將藥草曬干分類的春大夫。

「師父,阿烈還是沒醒過來耶!」

「那表示他的體力尚未養足,精神不濟,一時半刻自然是醒不過來的。」春大夫回答,手頭的分類工作並未停止。

「可是阿烈睡好久了,會不會醒不過來?」

「不會,你想太多了。」

「師父,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人體有睡穴,那一定也有醒穴吧?你快告訴我在哪個部位,我好去把阿烈點醒。」瑞兒的小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雙眼骨碌碌的轉了轉,竟如是提議。

「你這丫頭連太陽穴在哪里都沒能拿捏得準了,還說什麼睡穴、醒穴?」春大夫白她一眼,「你太閑了吧?嫌午憩時間太長,不如現下就過來幫師父整理藥草……欸,怎麼跑了呢?」

當然要跑啊!午憩時間一過,春大夫就會抓著她做事了,她可不願就此放棄這段偷閑光陰。

一下子從屋里沖到屋外,一下子又從屋外跑回屋里,瑞兒可真忙。

她氣喘吁吁的回到床邊坐下,繼續守著床上的阿烈,不覺再度凝視著他。

這名自稱為阿烈的少年,十五歲左右,理應有著淡銅色的皮膚,此刻卻因為先前的重傷與失血過多,反倒變得有些蒼白,不過無損他濃眉高鼻薄唇的英俊長相,一頭濃墨似的黑發隨著它的主人躺臥身形而散落枕頭。

而且身材高大又手腳修長的他,還有著一副微微黝黑的結實胸膛……

唔……這可不是她故意要偷看的,誰教春大夫為他寬衣擦身時,要她在一旁打水擰布巾呢?瑞兒在心中為自己辯解,兩朵紅雲卻不請自來的飛上女敕頰。

縱使虛歲不過十歲,她卻已真切的感受到「男女有別」這句話的真諦。

盡避告誡自己不許亂來,她仍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仍一片平滑的胸脯,雙眼不覺望向床上的少年。

第1章(2)

喝!眨了下眼,瑞兒跳了起來。「你醒了?!」

沒錯,阿烈正緩緩的睜開原本緊閉的雙眼,眼神仍有些渙散,但總算是醒了。

「師父!」她喜出望外,再度轉身,跑到屋外。「阿烈醒了!」

「什麼?」春大夫一驚,「你這丫頭該不會真的去點人家的醒穴吧?」

「師父,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阿烈是自己清醒的啦!」瑞兒哭笑不得,「你快去看看他啦!快點。」

她沒大沒小的拉著春大夫進入屋里時,阿烈不但是醒著的,而且還自行坐起身,張著冷靜且深邃的雙眼,注視著這一老一小。

「你還真的醒了呢!」春大夫在床邊坐下,為他把脈,指尖一觸及他的體膚,便清楚的感受到脈搏清晰穩定的悸動。「看來你的傷勢已經好轉,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小子。」

「是的。」阿烈應聲。也許是傷勢好轉,整個人有精神多了,他連暈過去前那暴躁的態度亦改善了不少。「春大夫對嗎?我非常感激你對我的救命大恩。」

「救你的不只是我,還有瑞兒。」春大夫看著他,「你其實……更應該謝謝瑞兒。」

「是。」阿烈臉龐半轉,眼光便對上瑞兒,她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羞澀。「瑞兒是嗎?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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