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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東風 第24頁

作者︰綺綺

听完,老者面色微微一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後,又轉看向身旁的小女子,笑若一問︰「這位小泵娘是?」

「她是我內人。」左靖南臉不紅、氣不喘,回得直截了當、理所當然。

殊不知,這短短一句話,卻已足夠讓一旁的柳絹兒悄悄紽紅了一張俏顏,頓時羞羞切切了起來。

「喲,你這小子,已經成親了啦?」老者深沉、醇厚的朗笑聲回蕩在屋內,朗笑的問︰「是啥時候辦的喜事?怎麼也不通知老朽一聲呢?」

「匆忙完婚,未及通知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噯噯,無妨、無妨……只是,老朽看你這一位小娘子的氣色,似乎相當差呀!」語落,老翁隨之搭上柳絹兒腕脈,兀自閉目凝神地把脈了起來。

不一會兒,老翁緩緩松開了柳絹兒的手腕,歪斜著頭,嘖嘖稱奇,「邪門,這毒下得邪門呀……」

「是絕命丹。」知道眼前的長者應是友非敵,她也不多加隱瞞了。

得言,老翁驚訝一問︰「小娘子與天魔教派有何關系?」

絕命丹,雖是天下第一奇毒,但它向來是天魔教用來控制門教徒完成使命的毒物,從不曾用在一般人的身上,這小泵娘怎麼……

「我曾經為天魔教主閻羅所救,師尊……」頓了頓,柳絹兒旋又改稱道︰「半年多前,天魔教主命我潛入中原,尋找當初殺害其子的凶手,並命我伺機毒殺叛徒,為天魔教清理門戶。」

「看來,你是沒听話了。」但見她面色鐵青,四肢僵冷,體內之毒明顯尚未解去。

「我……」羞怯地瞄了左靖南一眼,她囁嚅以回︰「下不了手。」

「呵呵呵……好ㄚ頭,良善之人,必有好報呀!」老翁先是深深一嘆,又贊賞似的道來︰「正所謂邪不勝正,那樣一個邪魔歪道,是不會有永固長存的一日!瞧,你家相公就是一個棄邪從正,浪子回頭的好例子。」

左靖南俊臉一紅,連忙又道︰「讓前輩說笑了。」

「先別多言,你看起來也傷得不輕呀!咱們刻不容緩,把握緊要時機,讓老朽為你拔刀療傷吧?」

囑咐畢,老翁又從袖中取出一顆飄著淡淡香氣的墨黑藥丸,遞給柳絹兒,吩咐道︰「還有你,趕緊先服下這一顆續命丹,以防體內毒血攻心,待我為你家相公療傷之後,再為你驅毒吧!」

听及言,柳絹兒知道她與左靖南都遇上救命仙翁了,不禁喜極而泣,連連致謝︰「小女子,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修道之人,盡其本份,小娘子不必言謝,就當老朽與你二人有緣吧!」

就這樣,在老仙翁手法精妙的醫術之下,順利拔刀之後的左靖南,如釋重負地放松了緊繃的身體,喘息的頻率也漸趨緩和了下來。

由于剛服下麻沸散不久,藥效未褪,左靖南現下仍是呈現一片昏睡的狀態,始終遲遲未醒。

這讓守護一旁的柳絹兒感到有些擔憂了起來……

見狀,老翁笑語道︰「小娘子,你就安心吧,這小子武功底子不錯,恢復期比一般人預期得都還要來得快,小小刀劍傷,還要不了他的命。」

「他也是這麼說過,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會擔心他呀!」

「呵呵……」老翁點點頭,捻須一笑。「听你這一席言,他也沒算白挨這一刀了。」

這一刀換來一生的幸福,怎麼說,還是挺值得的!

「方才見前輩與我家相公言談之間似乎十分熟稔,請問前輩,您與靖南是舊識嗎?」

「哎!我與這小子也稱不上是什麼舊識,不過就是有幾面之緣。」取出一根長長的煙管,天問老翁席地而坐,為自己點上一根煙。

「可方才听我家相公說,您曾多次救他于危難……」

「呵呵呵……若是說救他于危難,那就更談不上了!」擺了擺手,天問老翁深深抽了一口煙,注視著裊繞的煙霧,思緒似乎也回到了十年以前,他初遇靖南……呃?不,當時應該稱他為東風小子的時候。

「此言何解?」柳絹兒秀眉微蹙,將一對詢問的目光覷向一旁的長者。

只見天問老翁短笑了幾聲,旋而娓娓道來︰

「十年前,當我遇上這小子時,也是他一生中最失意的時候!當時他成天就是想尋死,偏偏他又打死也不肯解釋,自己究竟是為啥要死?」說到這兒,天問方丈又是一嘆︰「可蒼天有好生之德啊!要老朽眼巴巴瞧著一個好端端的人一心想尋死,怎麼也不能依他呀!」

拿起手中的木杖,老人家又說了︰「這不?當時呀,我只要每一回見著他兩眼無神地佇立在崖邊,雙眼凝望著深不可測的崖底,一副欲往下跳的時候,我就拿這一根木杖,狠狠往他後腦門兒敲上一記。」

「您、您敲昏他?」這……這算哪門子的勸阻呀?

「那可不?」天問老翁理所當然的回道︰「要知道,那小子以前就是一名武痴,一身武藝驚人吶!」若不用偷襲的方法,誰能讓他好好冷靜下來?

長此以往,那小子每一回站在懸崖邊上時,也多了一分防備,經常都會不自覺地回身過去,十分注意身後的動靜,就怕後腦勺又莫名其妙的招罪!

第10章(2)

听到這兒,她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呀,也真不知該說有緣,還是那小子運氣太好?給遇上一位隱居山林多年的世外高人,那是一位道行極高的煉藥師,人稱無名大仙,似乎深知自己行將就木,于是將一身絕學全部授予他這一生最初、也是唯一的門下弟子。」

當天問老翁說到這里時,一輪嬌紅的朝陽從逶迤起伏的峻嶺中緩緩升起,早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正透過窗子射進屋來。

「呀,這聊著聊著,天就亮了……」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一身老骨頭,天問老翁收回煙管,柱上拐杖,站起身來。

「我去為前輩準備吃食吧?」一個老人家,為了他們這兩個身負重傷的小輩,著實也忙了整整一宿了。

見柳絹兒一扭頭,便忙著要去張羅早膳,天問老翁趕緊出聲喚住她!

「小娘子,你就別忙呼了,那山腳下的村莊正趕著廟會,可熱鬧了!老朽這會兒趕去,恰巧可以分得一碗素齋。」婉謝了柳絹兒的美意,他語重心長的又道︰「再說了,你體內之毒方解,還是多休養得好!況且,那小子還得你多費點神,仔細照料呢!」

「咦?」听完老翁一席話,她先是怔了一怔,連忙問道︰「這麼說來,前輩不等我家相公轉醒與他道別嗎?」

「若有緣,咱們還是會再相見的!呵呵呵……」

語畢,老翁即頭也不回,騎上一頭栓在屋旁大槐樹下的驢子,悠悠哉哉地往山下離去。

目送走了天問方丈,柳絹兒退回屋內,這時左靖南身上的麻沸散也已經全數褪去,輕輕蠕動了一體,低抑地發出一聲淺吟……

「唔嗯……」

當他努力地睜開了一雙沉重的眼皮,看到的卻是一雙微噙淚珠的翦水秋瞳,令他不禁又蹙緊了眉,低聲一問︰「怎麼了?」

「天問老前輩已經離開了。」她哽咽以回。

見狀,他不禁一問︰「才短短相處了一夜,你已經那麼舍不得那老人家啦?」

「我不是為這個!」她反駁。

「那是天問前輩忘了為你解體內之毒了?」他又問。

她搖搖頭,回道︰「毒已經解了。」

「那你……哭什麼?」

見他一臉不解的神情,她先是嬌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見著你沒事了,人家安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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