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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歌飛(上) 第19頁

作者︰荻初

「倒是很特別的一群山賊。」被喚小姐的人沒有回答,倒是站在女子左側,另個一名身著青衫的冷面男子淡淡地開口講了一句。

站在二人中間的女子,一身楓紅色的衣裙,長袖如雲,烏發披肩,膚若凝脂,氣質倦然中又帶著幾分犀利,此人自然是出了折津府,便聲稱有事而與莫簫笙分道揚鑣,實則暗中仍一路尾隨在莫簫笙之後的洛歌飛。

听了兩人的話,洛歌飛不禁撫袖一笑。

「他們的武功可不在你們之下啊!」感嘆中帶著幾許好奇地喃喃道,洛歌飛注視著山坡下的情形。

此地並非什麼荒山野嶺,卻平白冒出這麼一群打劫路人的山賊,且還是一群武功不弱的山賊,看來當真有人盯上了莫簫笙,只是不知在此地阻劫莫簫笙的目的是什麼?

「有人想殺他!」站在洛歌飛左側的廉貞語氣中微微有點訝異,需知莫簫笙在江湖上的身份,更何況他身後所代表的是什麼。

「中原武林最近諸多是非,傳言都說是宸月宮派人襲擊各名門正派,一府二莊二宮也收到報仇血書,呵,我可不記得我有收到什麼血書啊!」洛歌飛言笑晏晏地道,

「事情與宸月宮無關。」廉貞心中也再清楚不過,一切不過是有心人所為。

「既然有人想嫁禍給宸月宮,那……若是殺了莫簫笙,又代表著什麼呢?更何況留著莫簫笙這樣一個武功、智慧兼而有之的人,無疑不是給自己增加阻力,除掉他,一舉兩得。」洛歌飛說得輕描淡寫,眼中精芒一閃。

殺了莫簫笙,等于變相宣布了宸月宮與整個武林為敵,既然要嫁禍,那便要做得徹底。

但……是誰要嫁禍宸月宮,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洛歌飛心中尚無一個明朗的答案。

她會選擇在暗處跟著莫簫笙,也是莫懷惜的話提醒了她。

那位在暗處的布棋者已經注意到她,她在明,敵在暗,再加上同樣在明處的莫簫笙,情勢著實不利,不如順勢轉到暗處,注意莫簫笙行動的同時,也可觀察到他周圍的人事物,也許可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何況,就算她一直與莫簫笙相處在一起,莫簫笙一直提防于她,兩人各自做事都有所顧忌,以至于束手束腳。

不如分開,她也可趁隙著手安排下一步的計劃。

輕聲笑出,洛歌飛道︰「若是此刻莫簫笙仍留在折津府內,不必他人動手,就是我也要除去他。」

「他……」廉貞欲言又止,以眼神詢問著洛歌飛。

知廉貞想問什麼,洛歌飛揚唇一笑,「他尚未察覺到任何事,但……他會觀察我的行動,處處提防于我,還以簫音催我入睡,再暗中調查當日趙掌門之死是否與我有關,也許還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事,由此種種,不難看出莫簫笙之精明,還有其細密的心思。讓他詳加追查下去,不必多久他必定會查到七殺與破軍的行蹤,知曉我此行的目的更是早晚之事。」

「可即使他離開了折津府,也不說明他會放棄追查,要殺他,現在不是個絕佳的動手機會。」天府大眼撲閃閃地眨了眨,看似天真實則殘酷地道,在他眼中殺死一人實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

洛歌飛斜斜地掃了那張可愛稚氣的女圭女圭臉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天府被她看得一抖,瞬間蔫了下去。

只見洛歌飛那張紅唇開開合合,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出了折津府,我便失了殺他的機會,若是現在殺了他,有人便要碧落宮上下千條人命陪葬。」

只這一句,廉貞、天府都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之極。

一人死便要千條人命陪葬?!除了當今皇上,未想江湖中竟也有如此狂傲之人,敢有如此狂語。

「此人,我們殺不得。」說得堅定,神色也同樣認真。

「既然小姐無意殺他,那我們又何必一路跟著他?」廉貞茫然道,臉色還有幾分蒼白。

眼眸輕轉,洛歌飛笑道︰「有人將目標定在莫簫笙身上,我們何不利用此機追尋幕後主使者。」更何況還有人拿碧落宮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威脅她,她怎麼會讓莫簫笙輕易出事,趁了別人的心意,而害了自己。

至于是否還有其他原因,洛歌飛眼眸不離山坡下的那道身影,也許有吧!誰知道呢!

廉貞點頭,不再多話。

天府則顯得一臉無趣,繼續折磨著腳邊那叢女敕草,折了一地的草葉。

對著半途出現的這群山賊,莫簫笙溫潤如玉的面容上不見驚訝、懼怕之色。

視線定在站在前方,並排而立的五人身上,這五個人……功夫不弱,莫簫竹想著溫然一笑,氣息若定。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柴。識相的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為首五人中間的一人開口道。

「我只有這一柄玉簫。」對著那山賊,莫簫笙微微笑道,順勢舉了舉手中的玉簫,以示他所言非虛。

「嘿,沒錢,那便把命留下吧!」仍是中間那人「嘿嘿」地冷笑兩聲,揚聲喝道,目光陰寒。

左手執簫,負于身後,莫簫笙如一株青竹般傲然而立。

莫簫笙被瞬間涌上的山賊圍在中央,語氣淡然地道︰「只怕你們要的便是我的命吧!」

「哼,你既然知道,那便乖乖把命交出來吧!」目光陰寒的男人啐了一聲道。

莫簫笙笑著搖了搖頭,「不可。」目光極為清正,只吐出兩個字。

「那還等什麼,給我上。」男子大手一揮,圍做一圈的人瞬間撲上。

莫簫笙執簫,內力運于其上,未踫到那些人,僅在抬手、揮袖間便將沖上來的山賊都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不出片刻,除原來並肩站在一起的五人外,其他人或站或倒的都動彈不得。

那五人見狀,方才說話的那個目光陰冷的男人再度啐了一口,與自家兄弟互通了一下眼神,五人拔劍而上。

莫簫笙以一敵五,他為人性情溫和,又不好殺戮,意在治服對手。

與他相反,那五人出手極為狠毒,毫不留情,招招都攻人不備。

幾人纏斗多時,莫簫笙只守不攻,他人看來好似誰也沒有佔了上風,但雙拳難敵四手,時間一久,莫簫笙在體力上自然不如他們五人。

那五人好似也看出莫簫笙不會輕易痛下殺手,互相再遞了個眼色,故意拖延時間,借以消耗莫簫笙的體力。

莫簫笙怎會不明了他們心中所想,這五人相互輪流攻擊,節省體力的同時,也保留了部分的實力。

而他只一人,且一直采取守勢,就算武功再如何高絕,但無喘息,內力不斷流失,終會有體力不支的時候。

莫若還手便罷,但如此這般下去,必死無疑。

莫簫笙神色間漸顯疲態。

心中思緒流轉間,對于究竟是什麼人非要置宸月宮于死地,不僅為此殺害眾多正道人士,更要以他這一條人命挑起「宸月宮」與整個武林之爭,必要擾得江湖大亂,然後……再從中取利嗎?

莫簫笙眉間厲色微凝,他雖性溫和,但也非那種心慈手軟的人。

當斷則須斷,更何況……面前這五人……莫簫笙眼色逐漸暗沉下來,更何況像他們這般可為財害命者,在他們手中不知已斷送過多少條人命,這種人根本死不足惜。

腰間銀光驟出,劍光飛舞,玉簫同時已收至身後腰間。

莫簫竹腳下輕功絕妙,身形微晃,一瞬間,竟從攻來的兩人面前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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