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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 第33頁

作者︰決明

似睡、似醒,最惺忪、慵懶的姿態,加上饜足的笑容,禍國殃民。

第一個受害者,就是曦月。

好幾次看著他,都會看到痴傻,為他入迷。

「你夢見什麼了?」

紅眸半眯著,仍能瞧見瞳仁赤艷,漾有笑意和……婬意。

「你不會想知道的。」他一臉「秘密,我要獨享」的表情。

「我想知道。」關于他的事,她都想參與,哪怕只是听見也很滿足。

「真的想?」

他問,見她認真點頭,他勾勾指,誘她靠過來,曦月毫無懷疑,坐在床緣,湊前,送上耳朵。

「我夢見……你主動撲上來,對我又親、又吻、又咬,還說,今晚不讓我睡,準備好好蹂躪我、踐踏我——」

距離他最近的右耳,被他的話語,他的吐納,染的通紅。

曦月捂住耳,感覺它在發燙,並且迅速蔓延。

「你、你怎麼天天做春夢?」

她從床緣彈起,逃離他遠遠的,免得又像昨天……前天……大前天,又被他一把勾回床上去。

是、是有欲求這麼不滿嗎?

不是每天都、都喂他喂得飽飽飽……

「之前沒抱到的份,我總要補一下呀。」他理直氣壯,真有臉說。

貝陳邊笑道,邊輕拍床板,用以魅人的笑,喊她的名,嗓,好甜。

這動作,近日以來,曦月已經很明白了……

來嘛,來嘛,躺這兒,咱們繼續嘛。

換成平時,她會允,無論多羞,最終都將順了他……

但今天不行。

「勾陳,你答應過我,今日要去把它拿回來的,快起來梳洗,我去端早膳來,吃完,我們就走好嗎?」她不給勾陳耍賴機會,步出房門。

「那又不是大事……」他使性子嘀咕,仍乖乖下床,把自己打點好。

貝陳口中的小事,在曦月心中,可是時時記掛,視其如命。

所以,等他用完膳,她便催促他出門——

去找獅蠻,取回勾陳的心。

「獅蠻看來孔武有力,但我覺得它通人語,你別太沖動,一見面便急于出手,兩敗俱傷就不好了,我不希望你受傷……由我和它交涉,你在半空待著,別下來,獅蠻無翼,飛不上天,比較安全——」

一路上,曦月不斷叮嚀,念得勾陳快能倒背如流。

兩敗俱傷?

這四字,真是侮辱。

但看她很認真,又一臉捍護他的模樣,心都甜了,也罷,不計較。

由高空俯瞰的曦月,驚喜輕呼︰「找到了!它在那兒!」

找到了山野闊原間,呼呼大睡的獅蠻。

「你留在這里。」

丟下一句交代,曦月降落草原間,與獅蠻仍有段距離。

貝陳玩味看著,雖然一臉輕松,實則謹慎小心,預防獅蠻突醒,發動攻擊。

「換成我來做,眨眼之間,就能解決獅蠻,根本不用浪費時間,還能早早摟她回家,好生溫存。」他自語著,眸光落向她的背上。

就是這身影,讓他沒有任何動作,貪戀瞧著。

「明明那麼嬌小,卻強壯勇敢,雙肩縴細,又仿佛能拔山扛鼎,像只要保護孩子的母狐,無懼、無畏。」

很有趣,很新鮮。

他從不需要被保護,他美歸美,法力可不像外表,純粹擺著好看——堂堂狐神,非浪得虛名。

偶爾被當成「小狐」呵憐,倒也不錯,但不代表,他可以容許她置自身安危于不顧——

尤其,當獅蠻醒來,見她試圖動之以情,兀自請求著它,獅蠻睜眼睨她,眼里的惱意逐漸堆積。

貝陳搶在它巨尾橫掃而來,襲擊曦月之際,飛快趕至。

紅袖一揚,四兩撥千斤,甩開巨尾,曦月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身後一陣風起,撩動發絲……

那股沁涼風意,竟把獅蠻巨龐的身軀,整個吹翻——

「狐神勾陳——」這是獅蠻的慘叫。

而害它翻滾數圈,撞上巨岩才止住的禍首,正是它口中同一位。

「不過是害你喉管梗著異物,你成天把我掛嘴邊,日日念、夜夜喊,不知情之人還以為你迷戀我哩。」

貝陳笑啐,任性妄為慣了,臉上全然不見反省。

「我現在就幫你拿出來。」

話才說完,又是一掌,打得獅蠻重重一吐!

巨大獸口間,和著唾、膽汁之類,一塊兒嘔飛出來,是鮮紅色的東西。

它,吸引曦月的目光。

一種直覺教她本能追上,雙眼難以離開那道劃開的弧線。

貝陳的心……

那是勾陳的心!

她開始奔馳,不敢眨眼,不敢遲疑,生怕它從眼前消失。

彼得了頭頂上方,顧不到雙腳下方。

曦月只知它飛抵至高處,正轉而落下,殊不知她已經斷崖,再幾步便會踩空——

「曦月——」

貝陳心驚膽顫,看她朝「心」飛撲過去,手臂盡其所能延伸到最長,捧住它,然後,她與它,一同墜下——

她的身影,瞬間消失眼前。

那片斷崖的盡頭,山嵐白蒙蒙地流動。

只有山嵐……

只剩山嵐——

寒意整個竄上勾陳背脊,腦子里全是崩壞的聲音。

曦月,曦月,曦月……

他想也不想,直接沖向深崖,就要躍下——

「差、差點忘了,我會凌空術……」

迷茫山嵐間,穿了吁喘,听得出驚魂未定。

曦月的身形朦朦朧朧,由煙嵐之中出現。

她略受驚嚇,臉色有些白,墜崖一時慌神,幸好及時反應,騰飛了起來。

沒想到,臉色發白的,何止是她?

貝陳一腳已跨出崖緣,崖下襲來的風,颯颯吹拂,吹亂發與衫,仿似熊熊燃燒。

一身皆紅,獨獨那張臉,雪白駭人。

「勾陳,我接住它了,你別擔心!它完好無缺,我有護妥它——」

那顆心躍動著,沒有鮮血淋灕,只有紅翡雕琢般的精致。

捧在掌心,宛若珍寶一件。

它完好無缺,反觀她,墜下之時,卻被崖壁邊的小枝叢、小凸岩,劃出數道血口,在臉上、在手掌上。

她以為,他的驚慌是為這顆心,于是,急急安撫他。

「它真的沒事,你先等等,它沾上獅蠻口水和沙土,你別踫,會弄髒手,我找處山泉,把它洗干淨……」

踩上崖緣的腳步尚未站穩,她便忙不迭要找山泉,為他洗心。

「你才先等等!」勾陳扣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勾陳?」

他實在擠不出笑臉,被震嚇的威力仍久久未散。

「你就直接撲過去,不管前方有斷崖、有石壁、有刀山油鍋?!」

曦月察覺他的怒氣,但不解從何而來?

她接住他的心,護它完好,沒讓它滾下山崖,沒有半處損傷呀……

「這里……不可能有刀山油鍋,那是……冥府的特產。」

紅眉先是一挑,轉為一攏︰「還有空閑挑我語病?!」

「只是修正……」她噤了聲,此時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摔下斷崖怎麼辦?!撞破了頭怎麼辦?!」

「我會凌空術,摔下斷崖……飛起來就好;撞破頭,用治愈術……」她務實回答他。

「你——」勾陳為之氣結。

「無論如何,把你的‘心’保護好,這一點,我絕對擺在所有事物之前,我可以立誓。」

這一次,勾陳捏住她的雙頰,先把她臉上刮傷治好,再泄憤性地擰出兩團紅通通。

這丫頭!不該傻的時候,真是傻到教人火大!

「你以為我擔心的,是那顆‘心’嗎?!它就算掉到深崖底下,摔成一攤肉泥,我也不會皺一下眉!」

害他此時此刻,雙眉扭得像麻花的人,是她!

「那怎麼可以!絕對不可以!」曦月反應激烈,不準他胡言,連假想都不行。

他不會皺眉,她卻會揪心!

「好不容易從獅蠻口中取回,珍惜都來不及了,你還說那種話——」

「好不容易你才重回我身邊,珍惜都來不及了,你還做那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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