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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1/2情人 第29頁

作者︰沈童心

「你不是……」他是真的慌了。「就為了一張照片,我要付出失去你的代價?立晴,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那不是過去,是現在。你想她,你告訴我你愛我,可是在我們之間發生不愉快時,你還是拿著照片想她……」她還是說得很慢,同時深深吸著氣,若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哭,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可是說到後面,實在難再壓抑激動。

「我沒有。」他辯解。

立晴覺得眼前一片黑,此時虛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激烈的交戰,她扶著門框,準備回到房里,他卻以為她放棄溝通,心急的搶過去粗魯的緊箍著她的雙臂。

「放手!」她叫道。

「不!」他也叫著,他從來不曾這樣失控過。

「你放手,弄痛我了。」她掙扎,眼淚成串落至唇邊。

「對不起。」他這才想起昨天她還蒼白的躺在病床上,他放松手勁,擦掉她的淚。「別哭,你剛剛動手術,身體很虛。」

他手勁一松,她立刻乏力的軟倒,他很快的扶住她,將她按在自己懷里。「對不起,對不起。」

伏在他堅實的胸前,她強烈的希望自己別再交戰,別再去探究他到底心里還有誰,此時才深刻明白,什麼叫「女人有依靠,就難克制軟弱」。庭軒抱起她,小心的將她放在床上。「我下星期二就回來,你等我,等我回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兩個人都太激動了,再說下去,只是拿自己的痛苦刺傷對方。

她閉上眼,淡淡點了點頭。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我去打電話請媽來。」

「不要,我待會兒自己會回去。」

「好吧……但是千萬別逞強,好嗎?」庭軒離開時,交給她一個牛皮信封,而且一再囑咐她注意身體,最好是回家去,讓母親照顧她。

下午她自己一個人回家去,楊媽媽幫她開的門。

「覺得好一點了嗎?」楊媽媽關心的問。

「渾身都痛,媽,我很累,想睡一下。」

「好吧,多休息才好得快,吃飯時再叫你。」

立晴胡亂的回應,游魂似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帶上門,倒在床上就糊里糊涂的睡著了。太早睡了,她半夜里就醒過來,本來想起來做點家事,忽然想到庭軒囑咐過她「千萬記得多休息」,于是她坐在桌前,百無聊賴的隨意翻著一些以前的東西——一張加了護貝的粉彩畫靜靜躺在抽屜里,那是上次在家養病時,她花了一整夜的時間畫下來的,她細細的看著畫,畫里的庭軒也細細看著她,四目相對,她忽然笑了,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一樣。不想听到太多家人的詢問,她一直等到大伙都外出了,才步出房門,廚房里留了她的早餐,白稀飯和她喜歡的菜脯蛋。

「你跟庭軒怎麼了?」在她吃早餐時,楊媽媽走過來,看到女兒昨天的表現,聯想到之前庭軒匆忙的來去,她肯定他們兩個一定有事。

「媽,你別問了,有事我會跟你說的。」她靜靜的說。

楊媽媽不死心,昨天才看到報導,現在的婚姻,離婚的比結婚的還多。

「我們暫時沒事。」她慢慢的說,看看母親的表情,如果她知道她和庭軒原來就只是假結婚,恐怕連眼楮都要掉出來了。

連早飯也沒吃完,害怕母親再問長問短,她幾乎是逃離娘家的。開著車不知不覺的又回到診所,所有的東西都整齊的站在它們該在的崗位,臥房的棉被服貼的躺在床上。兩天前就一直放在書桌邊的那只行李箱不在了,和庭軒一起離開了,庭軒交給她的牛皮紙袋,靜靜地躺在桌上。

牛皮紙袋里是庭軒此行的詳細行程,包括下榻飯店的地址電話、飛機航班、還有一些保單,壽險、醫療險,還有特地為此行買的巨額意外險,所有保單的受益人攔位填的全部都是她楊立晴,與被保險人關系︰夫妻。

他們陰錯陽差的成了夫妻,可是終究只是夫妻,和他共組家庭,共同生活,卻終究不是他最愛的人。她心一陣痛,急急地抽掉這些思緒,不願意再為了愛情心痛。她屏著息,隨意的翻看保險條例與理賠方式,忽然之間,一股強烈的感觸繞緊她的心口,庭軒雖然一直在她身邊,而她卻可能隨時失去他。手機響了,她急忙的拿起來接听。是庭軒嗎?「喂,楊小姐,那套萬用卡……」是出版社打來催稿的。

「嗯……好……已經做好了,待會兒就去寄。」

收了線,心情隨著慢慢下沉,回到自己桌前,從抽屜里拿出新的牛皮紙袋,寫好地址,將畫稿仔細的收進去,封好封口慢慢下樓去。

郵局櫃台里的中年女子把掛號回條交給立晴,她的態度謙和,使立晴也扯動嘴角,微笑向她道謝。一出郵局大門,戶外的熱浪一波一波的隨著車來車往向她沖撞,她一陣茫然,該上哪兒去呢?

「立晴。」

一個聲音在喊她的同時,一個力量拍在她的右側肩頭上,她轉過頭向右邊看去,覺得一陣暈眩,只是她不清楚是接近中午的燥熱造成的,還是眼前這個人。熟悉的臉、熟悉的頭發、熟悉的眼神。

「家揚?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有幾分慌亂的避開了他的探詢。

「來拿個郵件。」他說。

「喔。」

「我听說你離開譯達了?」

「嗯。」

「一塊吃午飯好嗎?」

「好啊。」

一家他們以前常來的餐廳,立晴先點了一個火鍋,附餐是梅子綠茶。

「兩個菊花火鍋,附餐梅子綠茶。」家揚向一旁的服務生說。沒錯,以前也都是這樣,他不太在乎吃些什麼,也不太想為了點菜傷腦筋,所以都是和立晴點一樣,可是他卻不直說「跟你吃一樣」。

「最近好嗎?」服務生收走了菜單,周家揚問。這句話,他不知道對著空氣問過多少次。「還不錯。」她笑,笑里有點修然,不知道他看出來了沒有。

「離開譯達,你現在做些什麼?」他殷切的問,一直希望能有她的消息,只可惜他所知道的都只是從旁獲得的二手資料。

「畫卡片,說好听一點,蘇活族,說難听點,不務正業。你呢?」她視線終于再度回到他的瞼上,往事依舊清晰,只是似乎不再那麼難以面對。

「你問的是工作,還是我?」他反問,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煙。

「什麼時候又開始抽煙了?」她記得他已經戒掉香煙好多年了。

「人……總會給自己找很多藉口,壓力、情緒、還有……」他看著她。

「公共場所禁止吸煙,」立晴說。「而且,一根香煙會減少三分鐘生命。」最後的「減少三分鐘生命」,他們是一起說出來的。兩人相視,笑了。

「怎麼會想到去畫卡片呢?」他放棄點煙的念頭,服務生正好送來餐點,兩個火鍋擺在他倆中間,沙茶的香味把她因抑郁而睡著的食欲叫醒了,這才想到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里,自己幾乎沒吃過東西。她很專心的把飯跟火鍋都吃完了,自己也嚇了一跳,以前從沒一口氣吃下這麼多的東西。

「嗯……」她沉吟了一會。本來想說句「說來話長」的,「說來話長」的背後有多少故事呢?眼前這個人曾是她絕對的唯一,為了他,她痛苦得差點死掉,可是現在,卻坐在這里和他侃侃而談。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她對庭軒的感覺也會一樣的。經過生命里的大死大生,她應該學會珍惜現有的平靜,別再進入愛情的渾水。

「嗯……說來話長。」她笑,過去還有提起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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