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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非禮勿動 第11頁

作者︰沈若嵐

僕人走上來添飯。

「多幫二少爺添一碗。」鐵柔吩咐道,轉向翊飛︰「要知道,這個飯可以多吃,話可是要少說,所謂『言多必失』嘛!」

展翊飛的臉又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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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思地說服鐵柔,古人說過︰「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展翊寒打破了自己的習慣,破天荒地和他的妻子于午膳後回房小憩。

展翊飛很想大笑,但看到了他身邊的鐵柔,他只能咽下那笑聲,附和地說︰「休息是很重要的。」然後和展翎目送他們離開。

「二哥,大哥不是從不午睡的。」展翎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不太能進入狀況。

「那是以前。」他低聲笑著︰「以後他就會常睡了。」他拍拍展翎的肩膀,笑著走開。

唉!人家在休息,他能做什麼呢?騎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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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見你!」兩天後,展翊寒自宮中早朝回來,帶了這消息給鐵柔。

「不去!」她的回答很迅速、直接,也在翊寒的預期之中。

「怎麼,這是君臣之禮,一向重『禮』的你,忘記了嗎?」他故意用話激她。

他們是在他的書房里,鐵柔原本正在刺繡,這會兒,提到皇上,縱然她有多好的涵養,她也無法壓抑住心中那股排山倒海的恨意。

「不,我沒忘,我沒忘記他是殺我父親的劊子手。」她放下手上的女紅,悲痛地說。

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露出較多的情緒。

「你恨他?」他想讓她把積壓在心中的情感全都釋放出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句話就足以表達她那深沉的恨意。

「所以,我們大喜之日,你是真的想殺他了?」他問出心中一直的疑問。

她看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傻瓜!」他皺著眉詛咒道︰「你真以為你能得手,假如我沒有及時發現,恐怕血濺當場的會是你。」

想到那個景象,他不由得一片心悸。

「如果不是顧慮到鐵家其他的人,我真的會做,再怎麼說,我的一命抵他的一命,太值得了!」

「我不準你這麼說。」展翊寒暴怒道,听到她這麼看輕自己的生命,他著實心痛︰「現在的你,不只是單純的鐵家人了,你還是我展翊寒的妻子,堂堂的將軍夫人,你絕對不能再有那樣的念頭。」

「我知道。」她黯然地說,只是她好恨,她真的好恨哪!

見到她頰邊兩行清淚,展翊寒一陣心疼,他走過去,輕輕地擁她入懷︰「柔柔,這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我各事其主。當年縱使皇上他佩服你父親的赤膽忠忱,他也不得不殺了他,這是立場不同啊,而如今,皇上有悔意了,想彌補你所受到的傷害,你該給他個機會啊!」

「不,不必!」她搖著頭,離開他的懷抱,「我可以不殺他,但我不要見他。」她十分堅決。

「柔柔,所謂『天地君親師』,君排在親之前,五倫亦先重君臣,再談父子……」他試著說服她。

「你別多費唇舌了。」鐵柔顧不得自己失禮地打斷他︰「對不起,我想先回房歇息了。」

她說完,匆匆地離開書房。

展翊寒沒有跟上去,只是緩緩地坐了下來,想重新整理一下內心的思緒,因為他發現,才不過幾天,這個充滿矛盾的小女人,竟然在他心中佔了一個很重要的地位。

****

鐵柔不知道展翊寒是怎麼幫她回絕皇上的,只知道自從那一天以後,他沒再向她提過同樣的事。

人前,他對她彬彬有禮,人後,他則是她貪得無厭的愛人,要愛上這樣一個偉岸男子是很容易的,只是,他有時仍霸道得令人受不了。鐵柔最厭惡的,就是有什麼大事,他常是說也不說一聲就擅自下了決定,交代下人去辦後,她這個將軍夫人才知道。

上次府中款宴翰林院的魯大學士,她到銀兒來伺候她更衣才知情,這件事,她忍了下來,仍舊扮演好一個稱職的女主人。

還有一次,也同樣是設宴款客,這次,他倒是先和她說了,只是,當她看見自己精心策畫的晚宴竟然出現了一群歌舞妓,尤其還是那個雲眉姑娘領班的,她差點又失了女主人風範,但好教養的她沒有失控,她還是忍了下來。

展翎是站在她這邊的,她曾問她為什麼不和他哥哥吵,不和她哥哥鬧。

「吵?鬧?」她記得她是這麼說的︰「這兩件事我沒做過,也不會做。」

「可是你不跟他把話說清楚,以後他要是再這樣漠視你,那……那你怎麼辦?」展翎頗為她打抱不平地說。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就這樣漠視我的存在。」她很有信心地說道。

「你打算怎麼做?」她很好奇。

「彈古箏!」她嫣然一笑。

「彈古箏?!」展翎一臉快昏倒的模樣。

是的,彈古箏,這一次她實在忍無可忍了,「搬家」,這麼大的一件事,她又是直到僕人在打包了,她才從他們口中得知,這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決定了。

「銀兒,在內室儲物處,有我的一把古箏,就在我的嫁妝堆里,你去把它拿出來。」她忍著氣,回到「寒松苑」,吩咐銀兒。

銀兒跟在她身旁也好一些日子了,從沒看過她的臉色這麼地難看,二話不說,急急忙忙地去把那把古箏給尋了出來。

擺好琴,不需琴譜,鐵柔往前一坐,儼然一副琴藝大家的模樣。

她舉起手,抖抖袖子,露出那縴縴玉手,開始撥弄那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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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啊?!」正在會議室和一群軍機大臣討論如何抵御此次韃靼南犯的展家兄弟不約而同地抬起頭,豎起耳朵。

不知打哪傳來一陣陣的怪聲,忽大忽小的,嘔啞難听,仿佛像是寒鴉在夜晚鼓噪的聲音,又像是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在申吟,總之,這怪聲,是他們有生以來听過最不協調,最難听,又最令人不舒服的聲音了。

起先,客人們都還能若無其事地開會,但愈到後來,那嘈雜的聲音震得每得人都心神不寧,無法思考了,終于,那年紀最輕,又最心浮氣躁的李將軍忍無可忍地開口問了,「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啊?」

展翊寒向展翊飛使了個眼色,展翊飛隨即奔出去尋查那聲音的來源。

「不好意思!」展翊寒隱含著怒氣,歉然地說道。

蒙古人自從被明太祖朱元璋趕回漠北後,分裂成韃靼和瓦剌兩部,明太祖為防蒙古人再南侵,雖定都南京,卻不敢輕忽北方的防御,當年燕王朱棣也是其中之一,而「靖難之變」後,明太祖原來派往北部邊疆駐防的一些王,到了這時有了很大的變化,他所布置的抵御蒙古軍南下的防線已不存在了。當今皇上即位,為顧慮到北疆邊防的重要,雖亦派有重臣駐防,但近日韃靼頗有南犯大明之野心,朝廷實不敢輕忽。

而由于展翊寒子承父業,在「靖難之變」以前,都是在北方常年與韃靼人對抗,對他這個「鎮遠大將軍」可是頗為忌憚,因此,這一次,皇上自然要借重他的力量,再重新鞏固北方防線,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要舉家遷至北方。

而這些軍機大臣則是皇上派來協助他早日了解狀況的,沒想到……

那刺耳的聲音停了下來,眾人正欲再展開討論時,一聲石破天驚的噪音,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傳來。

展翊飛臉色古怪地奔進來,在展翊寒耳旁不知說了什麼,只見他臉色大變,一陣白一陣青的。

「對不起,今日府中不便,明日上朝再議!」他向大家抱拳作揖︰「翊飛,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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