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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流星雨 第2頁

作者︰沙心心

「我不要!什麼伴不伴的,爺爺管不著我,你也甭想霸王硬上弓,不管你和爺爺搞什麼鬼,沒我的事!」她喊得聲嘶力竭,前胸已經開始發癢了……好奇怪的感覺!

蕭雨微笑了。好嚇人,疤眼加胡髭的笑容也可以教人心一跳……

「從今兒起,就是伴了,明天上『天冠』,記得穿好一點,妳想扮女賓進去,很難的計畫,我幫妳打扮打扮,也許還真行得通。」

他會通心術啊?!這計畫她沒告訴半個活人的呀!怎……怎麼……

「好久不見,小不點。」他低下頭來,硬邦邦的胡碴摩挲著她尖尖的下巴。「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她揉著眼楮直奔收容所辦公室,不是還有睡意,是要看清楚身後緊跟著的是人不是鬼。嗚,就知道她的運氣沒這麼好,連連回頭,那個惡夢的化身還是在那里。

「死--爺--爺!」她一路叫進去。

流老坐在桌後,正在細細點著本月上門的名冊。他一向會追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把每個人的來頭調查得清清楚楚,以供他「輔導」的時候好下手。

流老抬起頭來,眨眨那雙睿智的老眼,此時透著頑皮。

「啊,星兒,就知道天下也有人能叫得醒妳!以後就不愁沒人陪著睡了,睡死也不用爺爺我來操心。」

「什麼?爺爺,你瘋了?!」流星嚇得不輕,陪……陪著睡?「你瘋了,對不對?」

「爺爺沒瘋,妳瞧,」一只老手先指流星,再指蕭雨。「妳是我今生唯一的寶貝,他是我今生唯一的徒弟;妳是聰明的天才,胡涂的女人,這輩子不怕沒人要,只怕妳誰也不讓近身,他是從小恨透了女人,只識得妳一個沒心機的,這些年來怕是更看清了這一點;妳不識男女之事,他卻是闖過江湖的床第高手,最棒的家教;妳固執,男人要妳是找死,但他更固執,因為是要定妳了。妳瞧,爺爺想得多周到啊!」

一根指頭在兩人之間來回,流星看得頭都昏了。

「放屁!」大吼一聲,辦公室的燈搖搖欲墜。「誰要爺爺管這麼多?!我要出家、要當女同志,還是要變花痴,關誰屁事了?怎麼就這樣把我給送人?」

流老頭一縮,做出害怕狀,嘴角卻可疑地抖個不停。

「別又要打妳可憐的爺爺,爺爺我好瘦啊,這陣子更是三天咳、五天躺的--」

流星嘴一張,舉起的拳頭在半空中停了。心中一閃,好恐怖的一個想法忽然出現!

「爺……你……你……該不是會……要死了吧?」聲音一下低了八度。

「難說喔!」搖頭晃腦地,流老硬是咳了幾聲。「要走之前,非了了這樁心事不可!不怕妳被人欺負,只怕妳孤獨一生。有了蕭雨,爺爺我什麼時候走都放心了。」

走?不……不行哪!她這輩子就爺爺這個親人,從小到大收容所里一堆疼她的叔伯姨姊的沒敢管過她,畢竟沒那麼親。爺爺……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爺爺,你不許死!」她眼圈很少紅過,連現在也紅不起來,倒是臉色青青的。「你要死,我陪你!」

「早就知道妳會這麼說,」流老得意地笑。「好在我叫了蕭雨回來,由不得妳了!星兒別怕,爺爺我替自己算過命的,活到大壽九十九,還有三十三年哪!妳好好去活妳的吧。蕭雨給我保證過了,要讓妳變成最完整、最快樂的女人!」

她本來嚇到了,現在又氣死了。兩個拳頭握得死緊,忽地轉過身去。

「你!你是打哪來的白痴?爺爺發老人瘋,你就這麼听話的賣了身?」

蕭雨露齒一笑,白白正正的牙,居然嘴邊的胡碴中,透出了一個小酒窩。

「我沒賣,免費贈送,剛好又賺到妳的,不吃虧。」

她雙眼瞪得大大的,從小罵人行,但辯起來不見得靈活,這個姓蕭的,卻是嘻嘻哈哈,嘴快得很,她怎麼也佔不了上風。

慘了!爺爺搞不過,眼前這個巨人更是推也推不動。她流星過得清風流水的好不快活,一肚子壞水剛好有私家偵探這條路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凡事不求人,只害人,如今……如今好日子全沒了,被人套上了一個什麼「伴」!

「爺爺!」又轉回去罵那個始作俑者。「我不要!不要!死也不要!你叫這個瘋子滾,不然,我滾!」

「沒辦法!」流老搖頭嘆息,卻是帶著笑。「事情已經月兌了我的手,從今以後,再也管不著了。妳要他走,除非他自己走,爺爺我是洗手了呀。」

把她給說成什麼惡事,還洗手!流星恨得咬牙切齒,轉身一腳踢開桌邊一張圓凳,正對著身後那個死人,他輕輕松松,腳一勾,凳子勢頭收住,被他無聲無息地放到一邊去。

「他媽的!」流星一大步,直擠到他身前,不幸地還不到人家下巴,氣勢洶洶變成了氣短。「你要白賺是吧?就是這個念頭讓你回來的,對不對?想把一個男人婆變成小女人,證明你的男性氣概?好,來吧!把這檔事給解決掉,你就可以滾了!」

她昂頭朝門外大步而去,身後腳步無聲卻黏得緊。哇啊!完了、完了!不過是激將法,他當真哪?好了!話出口了又吞不回去,而且她最拉不下臉來的,尤其對個男人!

滿屋子的人來人往,好幾個不修邊幅的叔叔伯伯還滿臉好奇地直盯著她瞧,顯然剛才沒命地沖進辦公室招來不少眼光。她越走腳越軟,奇了,從來天不怕地不怕,那怕一個男人做什麼?啊,不對!她怕的,不正是這個男人會做的事?!

炫耀性的大步變成著慌的狂奔,她沖進自己的小房間想摔上門,蕭雨已跟她進了房。

「你……你……你就那麼沒男子氣概,要強人所難?」「反悔」兩字,打死她也說不出口,只好硬找架吵。

蕭雨亮晶晶的眼直直地瞅著她。從沒看過眼珠子這麼亮的人,黑色中閃著銀色的光,睫毛長得不合理,濃眉說是霸氣,不如說是性格。

怎麼,她也瘋了嗎?還欣賞起瘋子的長相來?

「喂!你變啞巴啦?還是自知理虧,無話可說?」她怒道。

他深思的眼中有一種奇怪的熱度,教她渾身發毛,怎……又怎麼了?

「凡事有先後秩序,妳是處女,先要誘惑,然後是實驗,最後才結合。」

她腿一軟,就地坐倒了下去。「我……你……我……」

生平第一次,造不出句子。

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這一點,才是真正教她害怕的原因所在。他說話和她一樣沒什麼章法,听來總是在逗弄人,其實那雙眼楮說得更明明白白,一字不假。

他環顧室內一圈,看看那張小鐵床,又低眼注視著她。

「也好,就地上夠大了。」

什……什麼?!流星體內的警鐘大響。

蕭雨隨手從上鋪扯下一條毛毯,另一手輕輕松松地勾起她的膝橫抱起來,鋪好毛毯再將她放平在上頭。

「不行!」她沒命地跳起來。

「妳言而無信?」

他媽的!嗚……才五個字,怎麼就吃死她了?她想賴帳的啊!這輩子就賴一次總可以吧?牙咬了又咬,蛀蟲大概都被咬死了,但還是不行,這口氣吞不下去。要她賴帳,她就不姓流了!

砰地一聲,她直挺挺又倒下去,殭尸一樣的,頭也撞了一下。撞死算了!真是恨死了。

慢慢地,蕭雨屈膝跪在她大腿兩側,她一下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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