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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愛你嗎,弟弟 第3頁

作者︰森田呆子

「前面右轉。」東提醒我。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離開你凍……求求你……」小柔在東的懷里掙扎著,企圖扳開車門,阻止我們送她回家。

後座不斷傳來小柔瘋狂叫囂和東的遏止聲,她雙腳端著車門發出砰、砰、砰的聲響。東的車快毀了,我心里這麼想,車門被這麼用力的踹不凹陷也難。

「不要這樣,天底下男人很多不只我一個。」東極力安撫情緒瀕臨崩潰邊緣的小柔。

「我愛的就只有你一個,我答應你以後會听話,乖乖的不會亂發脾氣,也不會在朋友面前讓你難堪沒面子,好不好?好不好?」

女人往往在失去愛情後,會毫無自尊、低聲下氣的挽回快被三振出局的愛情,只要當初包容多一點,溫柔多一點,也不會落到這種田地。

通常要在激怒男人後,女人才懂得這淺顯易懂的道理,所謂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這麼任性,早知道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早知道就不會分手了。

「我送小柔進去,可能要等一會。」東把泣不成聲的她帶下車。

等男人是我的專長,我二十歲後的生命有一大半都是浪費在等待男人上頭,再多等幾個小時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在等待東去解決分手問題的時間內,我點了一根煙,不知東會不會介意別人在他車上抽煙?想到此,我趕緊推開門下車,這一折騰反而把煙灰給弄掉了。

完了!怎麼這麼下小心?我迅速把香煙捻熄,從置物箱中翻找可以去除煙垢的用品,真皮上的污垢就像胎記般,一但烙印上去很難拭擦得掉。

抽出濕紙巾擦著皮椅上的污漬,慘了,一定會被東罵死,米白色的皮椅有著灰黑色的痕跡。

「你蹲在這里干嘛?」東像個背後靈,突然出現嚇了我一大跳。

我急著往駕駛座一坐,直覺就是要湮滅證據,沒想到一起身腦袋剛好撞上了門框,我抱著頭,怎麼這麼笨上車都知道要彎腰,上駕駛座更應該低姿態,開了幾年的車怎麼還會發生這種烏龍事?

「痛。」

東對著蹲在門邊的我問;「讓我看看?」

「壓著傷口比較不痛,一放手不知道血會不會噴出來。」我痛得語無倫次,雙手揣著頭不敢松手,腦袋大概被撞壞了,淨想些有的、沒有的。

「讓我看看,我保證不會痛。」東安撫著我,聲音像輕柔飄起的羽毛穿越我的發絲,我听話的松開手,真的,一點都不痛,因為東的手輕輕的覆蓋在我腫起的傷口上。

「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一看到我來馬上就撞得頭破血流。」東還有心情開我玩笑,不知道開病人玩笑是很不道德的。

「我哪有?」

「先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我覺得你比較需要去醫院吧!」我對東說,因為他臉上、衣領沾滿了鮮血,觸目驚心的場面,叫人看了很害怕。

無法想像東剛才是如何月兌身的,踫上像小桑那種情緒不穩定的定時炸彈,沒處理好可能一輩子就這麼毀了,東一定是知道小柔有這種傾向後,才不敢再繼續跟她交往下去。

上車前東看了駕駛座的皮椅一眼,我趕緊解釋︰「對不起,是我剛才抽煙弄的。」

「你慘了。」他嚴厲的對我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完了,東真的生氣了,听說「車」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在男人心里,「車」的地位遠比老婆。女友還重要,想當然爾東會生氣是正常的。

「我等會幫你弄干淨。」我心虛的再覷他一眼。

「剛才你就是蹲在那里湮滅證據,對吧?」

我無話可答,雖然東說的句句實言,但由他口中說出,我覺得很委屈,仿佛被冤枉栽贓了,別開臉倔強的望著車外,不想搭理他。

「說你兩句生氣了?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吧!」

「我說了不是故意的,等會兒幫你處理干淨,這樣還不行嗎?」

我氣憤難平的看著他。

我以為東會把我轟下車,但東卻放肆的大笑,夸張到整台車都在蛇行。

我狠狠的瞪著東罵道︰「很好笑嗎?」

半晌東才停下笑聲,正經八百的說︰「你認真的樣子很有趣,我沒料到你會這麼認真,生這麼大的氣。」

好像反應過度了,我一向如此,像刺蝟遇到危險瞬間豎起全身的刺,對準激怒我的人,準備來個生死決斗,看似簡單的自保行動,在東看來顯得幼稚且可笑。

我跟東並沒有到醫院去,腦袋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而東的傷一周後會連痕跡都不留,但留在心底的夢魔要到何時才能掙月兌?

回到學姐家,對于小柔的行為他們早司空見慣了,沒問及是否還發生更勁爆的事,仿佛這件事完全沒有拿出來討論的必要。

他們興高采烈的規劃起露營的行程,我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的情形無法抽離。

什麼樣的愛才能如此的強烈,自從眼前男友分手後,我早忘了愛人的感覺,看到小柔為即將宣告死亡的愛情做垂死前的掙扎,雖然想建議她好聚好散,但看她為情所傷的樣子,仍不免心疼起她。

學姐送我回家進門後我洗了澡,因為懶得把頭發吹干,索性就讓它自然風干吧!听說吹風機會傷發質,又听說皮膚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而頭發是女人的第三生命。

從煙盒中抖出一根煙,點燃前突然覺得好笑,我雖極力保護第三生命,卻更努力的摧殘第一生命,非常不符合邏輯,卻很像射手座的個性,標準的「省小花大」型。

打開電腦想寫小說,卻沒半點寫作的動力,滑鼠在網頁上東點點,西點點,點開「我的最愛」卻找不到想點選的網頁,好比今天不想上班,請了假卻不知該上哪?

正想下線時卻發現信箱中多出了一封信,這封信沒有主旨,狐疑會是誰的來信,展開信件後才發現東寫了一封信給我,和他平常說話一樣,很短。

夜深了,

腦袋還痛嗎?

希望,不痛。

我身上的傷痕,

隨著每一次脈搏的跳動,

而跳動。

祝好眠

看著這封信,突然覺得自己即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中,現在進還來得及,一但陷下去會像走在流沙上的動物,將被平靜且無情的流沙吞噬。

東的事情並沒有困擾我很久,因為我換工作了,來到這間頗具潛力的科技公司,公司不再有豬頭經理,有的是能力強、沖勁足的

主管,跟到這種人八成是我上輩子燒了好香。

忙碌的工作使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進人狀況,這里不比前一家公司,可以讓我白天寫作,晚上念書,還能運用公司的寬頻網路。

以前的一切有如昨日死,既然放棄輕松沒前途的工作,就該為新工作重新定位。

我仍然秉持著最後底限,不讓職場上的同事知道我寫作的事,這樣才能為所欲為,寫我想寫的,做我想做的,免得獨漏了有關他們的感情生活,少了寫作的題材。

結束了一天疲憊的工作,收拾好桌上的資料,拿出皮包關上抽屜,一抬頭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從走廊上經過。

今天經理帶我到各部門做介紹時,並沒見過這號人物,更何況二樓辦公室是屬于高階主管辦公室及稽核、財會等重要部門。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是誰不重要,我的韓劇男主角比較重要,再不回家連重播都看不到。關上辦公室的門,加快腳步往停車場走去,公司位于工業區的邊緣,一個人走向漆黑空曠的停車場,感覺有點陰森森,仿佛背後有人在追逐,追逐晚歸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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