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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夏鬼書賦 第11頁

作者︰青青

半天,頭頂上的那抹頎長身影如磐石一般動也不動。

她呆了呆,抬頭去瞧,他臉上神情復雜,雙眸晦澀地瞅著她。

「那人也禁不起搖晃,一坐馬車便吐得不行……」他輕吐出一句話,這下真把她嚇到了。

夏芒提起裙擺,雙眼一閉,咬咬牙就往地下室那道鐵門上撞去。

「喝」的一聲,她被撞得頭昏眼花,而鐵門只是不痛不癢地發出嗡嗡的悶哼聲。

「豬易容,快來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她喊了半天,整個地下室只有她的回音在回蕩。她口干舌燥地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氣,便在地上模索了起來。

那人一走,也順便帶走了青瓷燈,這樣一來,她連照明的工具都沒有。這地下室十分的簡陋,只是一個小到只能容納三四人的小洞,但他帶她來的時候,經過一條非常幽長的山洞,七折八曲才抵達這個地下室,施工非常龐大。那就算她能夠從這密閉的地下室出去,也未必能過得了那迷宮一樣的山洞。

那人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放過她。

突然,她的手踫觸到一個溫暖的東西,她一抓,就听「吱吱」的慘叫不止,「哇,有老鼠?」她嚇得屁滾尿流,很孬種地爬到鐵門旁,聲音發顫,「豬易容你要是再不來救我,我不被餓死也要被咬死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暫時先月兌離了這個,回頭再來想辦法。

「千萬不可。」朱伊蓉的聲音及時地在地下室里響起,制止了正在打坐欲要靈魂出體的夏芒。

「豬易容?你終于來了,快,快帶我出去,這里有老鼠!」

「不行。」

啊?「為什麼?不要玩我啦,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道。

朱伊蓉輕輕嘆息︰「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現在三魂七魄不屬三界,閻羅也把你的名字從生死薄中劃去,你除了寄居在人體內,只能在虛境里生存。」

「什……什麼意思?」難道朱伊蓉說的是天界的語言,為什麼她都听不懂?

「意思就是說,如果祜澤不睡覺的話,你根本就不可能從這個地方出去,否則一旦月兌離了夏芒的,你就要魂飛魄散,世上再也沒有桃花神了。以後桃花不開,桃子不結,桃樹不長,所有的桃樹都會失去神的庇護慢慢枯萎而死。」

「閻羅老頭兒真這麼絕情?」她癱坐在地上。

「你不先反思自己的行為,卻把過錯怪責到閻羅大人的身上?他不過是秉公處理罷了,你沒了神器,失了元神,是他用神力護你三魂七魄不散,你不感激人家,反而怨他絕情?」朱伊蓉難得端起大師姐的架子,冷冷地說道,「如果不是你把神器藏了起來,想借著神器的法力來保護那人,我們也不至于翻遍整個皇宮都找不到那神器。」

「你口口聲聲說我借神器力量保護那人,可那人夢中依舊惡鬼橫行。」

「他殺你,你心中有恨,隨你而生的神器自然也有恨。」

夏芒雙目陡地一睜,兩手在袖中顫抖不已。

「喝孟婆湯忘情水,不就是想忘了這恨這怨嗎?可惜你夠蠢的,弄巧成拙,搞得自己神不神鬼不鬼,連投胎做人都沒有辦法。」朱伊蓉嘲諷一笑,「以前做神仙的時候蠢得不行,還可以說是天神太聰明了的緣故,現在居然被一個凡人騙得團團轉,連自己的神器都不要你……」

天眼中,夏芒頹然的模樣叫她無可奈何地嘆氣,「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且在這里等上一會,不久那人睡著了,你便趕緊潛入他的夢中,我去為你尋另一個便是。」

「我不要做宮女了。」

「不是宮女。閻羅特地命判官上凡間,告知我明日未時皇朝將有一人被謀害……」

朱伊蓉的話還沒說完,天眼里便看見鐵門外來了個人,她皺了皺眉,素手一拂,抹去天眼里的畫面。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依附……」地下室外,祜澤扭了扭機關,沉重的鐵門快速轉動,撞到她的,「啊!」她往前倒去,隨著室內一亮,她以極其難看的狗吃屎的姿勢趴在土坑里。

第5章(1)

「以後見到我不必再行此大禮。」他為了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特地繞到她的面前,說完,體貼地伸手扶了她一下。

……她,她才不是!

捂著流血的鼻子,她爬了起來,「這里有老鼠,你快放我出去。」

他一笑,「你是因為有老鼠想出去,還是因為想出去才要我放了你?」

他的好態度讓她不由一怔,「如果我說是因為老鼠,你會不會放了我?」她試探地問道。

「不會。」他倒是回答得干脆。

她模了模鼻子,「我是因為想出去才要你放了我。」

「太遲了。」

她不由咬牙。這家伙分明是在耍她,「既然不放我,那你來這里做什麼,快快回去睡覺。」好讓她逃出這個鬼地方。

黑瞳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瞅得她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你你……你有話就快說,看什麼看?」她最討厭他用這種充滿探究的眼神看著她,總讓她覺得有一種險些就要曝光在他面前的窘迫。她扭過身子,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不料腳下一扭,「啪」的一聲,又以臉栽倒在地。

「啊……」

流年多麼不利啊……

「你不喜歡我看,同我說便是,何必把臉埋在土坑里。」他「撲哧」一笑,掏出手絹遞到她面前,「擦擦吧,生得這麼難看了,還不把自己弄得干淨點,怎麼會有人心儀你?」見她抬起小臉,一副迷惘不解的模樣,他上前一步,將手絹覆在她小臉上。

那潔白無瑕的手絹倒像那天送葬時蓋在夭桃臉上的那塊白布呵。

她猛地一把抓下手絹,胡亂地擦了擦臉,擦完就往地上一丟,「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殺要剮還是要放,一句話。」不要撩撥得她心慌意亂的。

他垂下眼眸。

他是一定會殺她的,只是……

斂下眉間的郁色,他將手上的紙包打開,「你被關了一天,肚子餓不餓?這里有一些糕點,不妨先吃些,填填肚子。」

紙包里有各種口味的御用糕點,她以前是吃過的,只是早已忘記了那入口即化的香味。上次尚雋好狠心,她手指才那麼一伸,他就移開了盤子,害她只能看不能吃,眼巴巴地望著食物流口水。

決心不再重蹈覆轍,她連基本的懷疑之心都沒有,兩指飛快伸進紙包夾起一塊桃花糕,甜滋滋地咬了一口,才驚覺不對,「呸呸呸,我不愛吃這味道。」

「這是榴蓮味的,你當然不喜歡。」眉目流轉,有幾許風情。

厚,榴蓮味的做成她常吃的桃花糕模樣?他存心折騰人啊?「你這家伙……」是何居心?聲音一頓,小腦瓜子轉了轉,她突地話峰一轉︰「你是不是在點心里放了毒藥,不然怎麼這麼難吃,一股子的怪味?」想套她的話,他好像還沒有那個功力,哼哼。

她正得意洋洋,只見他點點頭,把紙包收了起來,「既然你懷疑,那便不要吃了。」

他收紙包的動作很快,快到她要搶的時候,他已微笑地將紙包放回懷中。啊……早知道是毒藥她也吃了。

他席地而坐,華麗的紅袍鋪在泥地上也不覺髒。

她微微眯起眼楮,「你要干嗎?這個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去歇息了吧?」

祜澤瞅了她一眼,輕聲道︰「寢宮里有個女人,我不想回去。」

義憤填膺地握拳。

難道……難道她就不是女人嗎?

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倦倦地靠在牆上休憩了,蒼白的俊顏上不帶一點血色。好吧,這相貌是普通了點,這胸部是扁平了點,這豆芽似的身材是沒什麼看點……但好歹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一根沒長,不用這麼忽視她的存在吧?「你不怕我掐死你嗎?」她現在真的有這個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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