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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凰 第30頁

作者︰梁心

說到這個姚鳳就有氣,趙家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對外大肆宣稱要迎娶「百花谷」的大弟子,人都回到「百花谷」了,是要迎娶什麼鬼東西進門啊?分明是想騙她的傻女兒再回去嫁給那臭小子趙系玦,被他們趙家人欺侮,她這做娘的怎能不跳出來阻止?

「……霓裳呢?她在哪里?我要親自問她。」這不可能,趙系玦不可能做這種事。顧冬晴心里雖然相信他,仍不免浮現恐懼,臉上的神情不變,語調卻早已上揚。

「問幾次都一樣,今天不管趙系玦是否曾經救過我,該還的我們都還清了。早知道他會如此負你,當初就不該答應他的請求,沒找到神木膽也就罷了,承諾一輩子不納妾,轉眼就自毀信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姚鳳實在氣憤。

「……我們有找到神木膽,是我把藥贈出去的。」

「事到如今你還幫他說話!你贈藥的對象該不會是趙家人吧?」見顧冬晴沉默不語,姚鳳心里已有答案,她都不知道女兒如此大愛。「你上輩子是欠他多少啊?簡直像還債似的有去無回,冬晴,我真為你感到不值。」

「你忙吧,我先回房了。」她不想再討論這話題,太沉重了。

若真如娘親所說,趙家開始張羅起趙系玦的婚事,她再去向霓裳確認,不是自取其辱嗎?現在趙衡瑋的傷好了、趙凝玉的毒解了,她回不回去,不急了是嗎?

天際飄來一朵烏雲,狠狠地罩住半片天空,雷聲轟轟隆隆,白光驟閃。顧冬晴走了幾步,不禁遙眺起遠方,心里開始聚起雷雲,壓得她幾乎無法呼息。

她突然想起毛強的妻妾們,為了孩子委曲求全,與人分享丈夫;又想起霓裳抱子上門認親,處境可憐又得忍受他人背後訕笑,這些通通都發生到她身上,她又該如何處理?

原來,她沒有自己想的灑月兌。

她有辦法喂蘇泓世服下斷情丹,卻無法逼趙系玦吞下,她不忍心。

靶情事,果真只有置身事外才說得輕松、做得容易……

第9章(1)

東村、燕歸山,這是他唯一找尋「百花谷」的線索,為了加快找到顧冬晴,他找上了另一名同樣為了「百花谷」的位置而頭疼不已的人——鄭王爺鄭延壽。

動用鄭家軍後三個月,找到了四十八座東村,村外有溪的共十七座,後來確定是在蜀川臨江縣外西南兩百里,靜瀾江東邊的東村,附近有座高聳入雲的靈山,常年燕群飛繞,然而當地人不稱燕歸山,而稱還巢峰,出外游子只要瞧見這座峰,就表示快到家了。

「我們到這兒都好些天了,‘百花谷’真的在這里嗎?」本來不想認趙系玦這女婿的,竟敢氣走他女兒,要不是看在他有親身待過「百花谷」的分上,絕對不與他同道。

「岳父,您見多識廣,人脈遍及天下,可有認識熟諳奇門遁術之高人?我猜‘百花谷’秘居群山之中,必有其五行之術障眼。」

就是這一句「岳父」受用,簡簡單單就收買了他。鄭延壽一掌拍在趙系玦肩上,豪氣干雲地說︰「這有什麼問題?我馬上派人去請!」

打從元配過世後,他找鳳娘已經找了近二十年,總算有了眉目。

「這件事愈低調愈好,我想岳母應該不希望‘百花谷’的位置廣為人知,最好找口風緊一點的。」就怕一旦打草驚蛇,原本就深居簡出的「百花谷」弟子,恐怕會更加小心行事。

「也對,她個性說一是一,得罪了她,要她息怒可費功夫了。」她一氣,氣到女兒都嫁人了還沒原諒他。「還是我派人佯裝落難女子,看能否混入‘百花谷’內?」

「那只會讓岳母更不諒解你而已。」趙系玦靈光一閃,妙計現形。「岳父,我們不如這般行事……」

待他解釋細節後,鄭延壽聞言皺眉。

「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冒險了?」一有閃失,他這輩子休想听到冬晴一聲爹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您別看冬晴性情冷冽,她耳根子可軟了,只要冬晴能諒解,岳母那關就好過了。」就算再難闖,打斷他的腿還是要爬過去。

「那我們何時進行?」鄭延壽在心中默默策劃,此事困難重重,他得小心安排。

「自然是愈快愈好。」他等不及要見顧冬晴了,不知她在谷中過得可好?

趙系玦望著前方山色,巒峰分嶺,綠意深盎。如此美景,只襯得他心靈更加空虛懊悔。方出「百花谷」那時,為了找尋神木膽,他與顧冬晴踏遍五湖四海,北自長白嶺,南至武夷山,朝夕相處,日夜不分。每日睜眼便能瞧見她沉靜的面容,原來是件最平凡的幸福,而他卻錯失了……

後悔莫及,他真的後悔莫及!

★★★

「百花谷」內,姚鳳正來回踱步著。

「師父,汶嬸說這幾天東村來了很多陌生男子,要我們出入小心點兒,免得被人發現了。听說鄭王爺也來到了東村,他究竟是誰?為何非得找出‘百花谷’不可?」餃春特地趕來稟報,埋藏心中許久的疑問也月兌口而出。

「我怎麼會知道他是誰?跟我結怨的人可多了。」來就來,她沒在怕的!「先不說這個,你想孕婦愛吃啥?我那記憶太久了,想不起來,你幫我想想該準備什麼給冬晴,她才吃得下去?這盤蔥油雞她吃還是不吃?我看她只大那顆肚子,都沒長肉。」

她在苦惱的就是這件事,怎樣才能讓冬晴多吃點。

「師父,您怎麼問我呀?」餃春大窘。「我還沒嫁人呢!您該問的是霓裳師姊吧?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見她跟大師姊在清心坡上縫娃衣,您不如先把這盤蔥油雞送過去,再乘機問問不就得了?」

「對呴,都忘了你純得跟張白紙一樣。走走走,到清心坡去,我們去陪冬晴吃蔥油雞!」說什麼都得多塞她兩塊。

到了清心坡,大月復便便的顧冬晴正一針一線地繡著娃帽上的老虎,露出衣袖外的縴細手腕上一只翠綠玉鐲,是姚鳳在她懷胎三月時,親手為她戴上,以保母子均安的護身符。

姚鳳正想抱怨她瘦得不成人樣,谷內弟子便匆匆來報,無比緊急。

「師父,汶嬸托人來報,有人在東村外中了埋伏,與多名黑衣人陷入激戰,慘居下風,問我們該當如何。」

「問我做什麼?要我去補他幾刀嗎?」

「沒人在東村外頭決戰過,汶嬸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讓他們打,打完各自散場就沒事啦!」她正忙著要跟女兒、外孫吃雞呢,哪有心思管這種江湖常見的戲碼?她「百花谷」又不是開善堂!

「可是……汶嬸說被追殺的那個長得很像趙師姊夫,不過她不敢確定,畢竟只有送大師姊他們出谷時,見過蒙眼的趙師姊夫而已,她問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看什麼——唉喲,冬晴,你也小心點兒,拿針像拿筷子一樣熟稔的人還會被扎傷啊你!」

彼冬晴痛縮了手,豆大的血珠沁出指尖,染紅了繡來守護娃兒的老虎。

「汶嬸還說了什麼?」顧冬晴捏緊娃帽,目光越過姚鳳,激問前來通報的人。

「汶嬸說黑衣人朝那男子撒藥粉,好像瞎了吧。」

「瞎了?!」顧冬晴難得驚呼。他眼楮受創過,哪堪第二次損害?她急忙收拾,準備往東村奔去。

「你搞什麼?別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顛啊!」姚鳳嚇出一身冷汗,從來沒看過顧冬晴如此失態的模樣。「你先別緊張,汶嬸又沒仔細看過趙系玦的長相,誤認了也說不定啊,你先冷靜下來再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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