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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鳳 第35頁

作者︰梁心

鳳歧無奈搖頭,決定順了她的意思。總之,做得好是萬幸,做不好調回來便是。「大梅,你說若在春撥樓演出,價錢說不定更漂亮,既然如此,往後你演出的地點就改在春撥樓,頂了蝶兒初一、十五的日子,要是做得不好,以後也沒有話講了。」

「談這個還有點早吧?」頂下尋蝶的演出,梓姨還是覺得冒險了些,畢竟尋蝶的名氣是以實力累積的,可不是一時貪鮮的風潮。

「就讓她試試吧,春撥樓空著也是空著。」

「歧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教你失望,你就等著看我梅青丹如何在銅安揚名立萬吧!」

到時候,為了春松居的生意,他還不順著她嗎?

第10章(1)

少了初一、十五的演出,尋蝶成了在空中翱翔的鳥兒似的,無拘無束,不用為編新曲而找靈感,把自己逼到夜不安枕。

現在的日子是過得既愜意又輕松,以往作息顛倒的她總要睡到日上三竿,如今鳳歧起床著衣的時候,她還能睜著晶亮的雙眸送他上工——雖然說身上還卷著棉被。

「累的話就再多睡會吧!」鳳歧撥開她垂披而下的發絲,在她頰邊扎實地落下一吻,逗得她格格直笑。

最近,春松居忙翻了,他幾乎夜過子時才能回房,不先寬衣休息,而是先到她房間把她抱過來,非得夜夜擁她入眠不可。

這男人,呵……

「呵呵,好癢喔。」她推開他的俊臉,卻連掌心也淪陷在他溫柔的吻中。瞧他深情閉目的模樣,她看得入迷了。「你跟我剛認識的鳳歧不一樣,穩重多了。」

「你也跟我剛認識的傲梅不同,話多了。」

「討厭,你笑話我。」尋蝶輕捶了他一下,隨即被他擁入懷里。

「再等我幾天,我就迎你過門。」

「我現在不是過了你的門了?」她笑指房門。現在除了梅青丹,大伙都認定他們是一對。「別急,你早晚都是我的人,還想跑到哪兒去?我知道你最近在整頓春松居,分身乏術,還會怪你不成?」

「呵,你這句話說反了吧。」什麼他早晚都是她的人。「蝶兒,你要是睡不著,跟我到春撥樓去吧,今兒個十五,梅家姊妹首次登台,應該會有不少亂子。」

「有亂子我又收拾不了,不怕我砸了鳳管事的金招牌?」尋蝶率性地打了個哈欠,還是起身梳洗。「我就跟去瞧瞧好了,別看我在春松居是老大姊,我還沒親自接過標單、開過標呢,今天就讓我過過乾癮好了。」

稍後,跟鳳歧到了前廳後,尋蝶這才見識到他的聰明。

「這是什麼呀……金榜?誰當狀元啦?」

原本她撫琴的戲台上清楚可見五尺黃漆匾額,上面掛著幾片木牌,由右數來分別是「花富甲三百兩」、「何銀溪三百三十兩」、「陳見財三百八十兩」到上回標下梅家姊妹主座的「王長吉六百五十兩」。

「只要以三百兩以上的價格標下主座,我就會請師傅刻個牌子掛上這金榜,讓所有到春松居的客人一眼就能望見,一來讓這些老爺有面子,二來日後起標價格都是三百兩了。」鳳歧自信一笑,負手望著金榜。

尋蝶的琴藝絕妙超群,只是他不斷思量,為何有人爭破了頭,非要坐上主座不可,其他位子難道就听不清楚了嗎?若不是虛榮心作祟,誰砸得下白花花銀兩?

所以,他便請工匠做了金榜,免得日後少了尋蝶,大伙競標的價格也低了。

「鳳大哥,有客人在爭蘭廂房,都快打起來了,你快想個法子啊!」跑堂的小李扯著嗓門喳呼著。

「這有什麼好爭的?不就是名字不同而已。」鳳歧搖搖頭,這情形似乎層出不窮。

他要尋蝶乖乖在這等候,約莫一盞茶時間,便氣定神閑地回來。

她實在好奇,劈頭便問︰「春松居何時多了蘭廂房來著?」她突然有種閉關十年,出關後人事全非的錯覺。

「上回你建議我和梓姨找間空廂房談事,正巧解了困擾我許久的問題。你暫時不能撫琴,少了初一、十五的演出,春撥樓回繞舞台而建的房間用途便少了一半,無疑是刨春松居的根底,我跟梓姨商量,將住宿全排到夏培館,春撥樓的客房全闢成獨立廂房,面湖的牆窗全數拆掉,讓客人能飲酒泡茶談論公事,不受他人叨擾,現下不少商家提前下訂單,光是訂金的收入,本錢都回來一半了。」

尋蝶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跟你師尊習武太浪費人才了,早些跟蘭姨學做生意,我們何需辛苦打拚,累得要死要活的。」

「傻蝶兒,我不習武,哪里遇得見你?以前我回春松居探訪義母的時候,多少也學了一些經商之道,只是那時年輕沒定性,一心只想游歷天下,習武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鳳歧輕點她的俏鼻,為她可愛的話語發噱。「來,這是你要的標單,正午前千萬別開封,價格泄漏出去可不好。」

「歧,你猜猜這回標單能開出幾兩?」

「呵,你緊張啦?還沒開標就急著捧標單,是不是怕自己輸得太慘,先來作怪呀?」梅青丹不請自來,尋蝶輕松以對,鳳歧卻蹙了眉頭。

「你這時候不練舞,到前廳做什麼?今晚可沒有蝶兒伴樂,出了差錯影響你初次演出,到時別又把罪名安到蝶兒頭上。」

梅青丹不怒反笑,盈盈秋波猛往鳳歧身上送去。「歧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你放心,姥姥夸我天資聰穎,是習舞的好料子,下午練習幾回,舞步自然熟記了,只有青扉那丫頭才需要反覆練習呢。」

「勤能補拙,我看小梅功底挺扎實的,人又樸實討喜,日後必有一番作為。」尋蝶是打從心底稱贊。梅青扉乖巧不多話,又恭敬地稱她一句「尋蝶姊」,誰不喜歡。

「隨便你說吧,我會用實力證明一切的,到時搶走你台柱的身分,可別怪我!」梅青丹縴腰一擺、臀一扭,囂張地離開前廳。

今天她是主角,尋蝶說什麼都是見不得她好。

「她到底來做什麼的?說兩句無聊話也開心。」

溫尋蝶無奈聳肩,與鳳歧相視一眼,另外收著零星的標單,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終于到了開標的正午三刻。

「得標者——」鳳歧在中間舞台上大聲頌讀。「陳見財,七百二十兩!」

「七百二十兩?天呀,不是樂壞梅青丹那婆娘。」趕來幫忙的小喜兒猛拉著尋蝶的衣袖,驚聲尖叫。「完了完了!尋蝶姊,我們不得安寧了啦!」

「夠了夠了,別晃了,我頭都暈啦!」溫尋蝶戳了小喜兒幾下,要她冷靜冷靜。

「七百二十兩呀,差強人意,听說你最高好像才四百五十兩吧?」

一回頭,梅青丹那張趾高氣昂的臉龐便近在眼前。

「恭喜,希望你今晚的表現有七百二十兩的價值。」她不是危言聳听,自古花錢是大爺,表現得不好,遭人唾棄還是小事呢。

「呵,我知道你不甘心,現實就是現實,春松居不再是你的天下了。」梅青丹眯起眼,那副勝利在望的神色,彷佛尋蝶已成了她手下敗將一般。

「既然如此,我就等著看你如何把春松居變成你的天下。」尋蝶無謂地攤手,事情若真如此簡單,她何苦把自己逼得夜不安枕?

一到傍晚,春撥樓里的賓客已經落坐得差不多,尋蝶留了個視野良好的角落位子,與鳳歧、梓姨、小喜兒邊用晚膳,邊等著梅家姊妹開場演出。

鑼鈸聲敲過三響,賓客發出如雷掌聲,舞台兩側頓時飛舞出四條粉彩絲帶,形如破曉祥雲,梅家姊妹身著白色絲綢舞衣,發系清香白蓮,緩緩旋入場中,清新月兌俗的氣質立刻贏來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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