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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情濃照晴光 第26頁

作者︰齊萱

「原來如此,他在京城大肆宣揚要滴翠玉令,好迫使萬松拿出證明來。」

「對了,同時想跟他一決勝負,畢竟到這個時候,我們也已確認萬松就是當年殺死寒瀟及其女兒的凶手了。」

「我真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原本簡簡單單的一件事,為什麼弄得如此復雜,當初爺爺直接選定一個弟子,讓他做天門派的掌門人不就得了,何苦弄個什麼滴翠玉令,徒惹出一大堆的是非恩怨來,還害得那麼多人失去寶貴的生命。」

「關于這一點。我後來思前想後,也覺得他實在太大費周章了些。」

「听您的口氣,好像從前並不這麼以為?」見父親沒有反駁,形同默認,晴光委實詫異。「您真視為理所當然,為什麼?」

清輝自嘲的笑道︰「你真要我說出個理由來,我又無言以對了,頂多只能說是武林門派有武林門派的做法吧!不過經此一役,我看以後老爺子也不敢再搞弄這些花樣與把戲了。」

「我想也是,人生有幾個二十年,婆婆的懲罰也真夠嗆人。對了,爹,您剛剛說滴翠玉令已經尋獲,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之前究竟在誰——」看清輝突然指住她,晴光不禁打住叫道︰「什麼?」

「看不懂?我說一直在你那兒。」

「怎麼可能?我連那滴翠玉令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東西怎麼可能會在我——」

「怎麼不說了?」其實清輝當然知道那是女兒已听出端倪來。

「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

「對啦!因為不清楚它長什麼樣子,所以才會平安無事的保有了它一年,直到頭頂上傳來的刀劍聲打斷了晴光的回想,急得她叫道︰「爹,這是……」

「別急,先上去再說。」

為什麼父親能夠如此的氣沉神定?晴光心頭帶著疑問,快步追上,終于看見了……什麼!

「住手!」兩字不及思索,便月兌口而出。

但纏斗中的兩人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于是心急如焚的晴光便想加入戰局。

「別急。」清輝卻說,而且還出手扣住她的肩膀,把晴光硬生生的扯回來。

「爹,他們——」

「在爭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又是滴翠玉令嗎?早知那東西如此害人,收藏期間我就該毀了它!」

「你不是說收藏期間,你並不知道它的存在嗎?如何毀棄?」

「現在我知道了。」

「哦?怎麼知道的?」

「只有一樣東西是我在華山上時不曾有,後來卻整整配戴一年的。」晴光盯住那仍在廝殺中的兩人跺腳道︰「掌門之位真這麼吸引人?我不相信!」

「不相信滴翠垂令的吸引力?」有個聲音插進來問。

「爺爺!」在「始作俑者」的面前,自然不好說得太直接,只好改口道︰「是不相信他會那麼想要得到滴翠玉令。」

「哪個他?」又是另一個聲音。

「婆婆!」

地海子毫不掩飾她仔細打量晴光的意圖,一雙犀利的眸子上上下下的巡弋。「嗯,的確是個值得爭取的女娃兒。」

「婆婆是說他們……他們爭的是……是……」

「你說呢?滴翠玉令已物歸原主,還給我老頭子了,萬松的陰謀被拆穿,終于死在照雨的手下,也算是幫你那沒用的爺爺清理了門戶,你說,他們干嘛爭那塊沒什麼用處的破玉片?」

「你在說什麼番邦語呀?老太婆,我當初會那樣做,還不都為了光大天門派,誰曉得——」

「哼!」地海子毫不留情的說︰「一個破門派,有什麼好光大的?瞧瞧我教出來的好徒弟,不局限于劍法,反而能夠隨心所欲,打得你新收的弟子毫無招架之處。」

「婆婆,您說……司徒是爺爺新收的弟子?」

「是呀!她偷了我自小看中的奇才,沒辦法,我只好另覓良徒了。」天山子一副無奈的表情說。

「胡鬧!」晴光終于覺得忍無可忍。

「晴光,不得無禮。」清輝趕緊喝止。

但暗光已經管不住舌頭。「本來就是嘛!只為了證明誰是能出局徒的名師,便讓他們兩人廝殺打斗,也不顧念安全,這……這和二十年前的荒唐行事有什麼兩樣?爹,您不管,我可不能不插手,我——」抽出鐵扇,她便要往里頭闖,卻被某樣軟物纏住了腰,拉住身子。

原來是地海子用腰帶攔住了晴光。

「先說出個道理來。」

什麼之什麼武林高手,在這一瞬間,晴光真覺得他們不過都是些嗜武的大頑童。

「說他們為什麼不該爭?」地海子好整以暇的問她。

「因為司徒猶帶傷在身呀!」晴光萬萬料不到自己此言一出,場中的比斗會戛然而止,而且被劍尖指佳咽喉的人是寒照雨。

「看來勝負已分。」天山子撫掌道︰「如何,老婆子,還是我的劍式高明吧?」

「哼!是不是真是如此,我們大伙兒心知肚明。」

晴光的眼眸一逕盯住仍坐臥在地的照雨,但他卻連看都不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連頭都不抬。

「來、來、來,這滴玉令往後就交給你保管。」天山子自懷中掏出一樣物件來。

司徒漠也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倒是晴光驚呼︰「那真的是滴翠玉令?」分明是照雨曾送給她的「文武石」。

「沒想到吧?」清輝開口了。

「我以為……我以為……可是滴翠不應該是綠色的嗎?」

「放在雪水中,自然會轉成綠色。」地海子為她釋疑。

難怪照雨與她都不曾做過聯想,但是還有另一項疑。「形狀……「

「是塞瀟把它雕成那個模樣,以示我們文武判官捍衛天門派的決心。」清輝悠悠道來。

「真是個有心人。」天山子思及他的忠心耿耿,也不禁黯然神傷。

「卻被你給害慘了。」地海子不忘損他。

「那個是——」他還要爭辯,卻已經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都無所謂了。」照雨緩緩起身,並對收回劍的司徒漠揖身。「司徒兄劍術高超,即使帶傷在身,猶技高一籌,寒某輸得心服口服,就此別過。」

什麼?

「寒兄若非分心,又怎會失手?這分明是承讓,覺非無法掠美。」

照雨高挑的身軀晃了一下,終究無語,手握一對判官筆,便要轉身。

「與你會面前,晴光確實曾與我相約,說有件要事定要面告于我,但那件事是——」

「不要再說了,」照雨背對眾人打斷他道︰「她一心掛念你,顯然已做出選擇,我——」

「翔風!」清輝也忍不佳了。「你可知道我是從哪里領回女兒的嗎?」

他的背影總算透露出那麼一絲遲疑,但晴光已經毅然決然的開口。「爹爹,不必說了,讓他走吧!子夜姑娘想必正翹首引領,等著他回去。」

「來人!」天山子突然出聲,嚇了大伙兒一跳。「下山去通知寒夫人母女,就說她們的兒子及兄長平安無事。」

晴光大驚。「子夜不是……而是……」

司徒漠同時開口︰「晴光原本要告訴我的,是她已決定剃度出家,長伴青燈木魚。」

照雨猛然轉身,沖到晴光面前來。「你想做什麼?」

晴光早已因又慎又怨,淚流滿面,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原本還待數落照雨兩句的清輝,則被天山子給硬拉開。「走、走、走,讓他們小倆口自己去聊,咱們還是回如霜那里去,這天冷呀!最適合喝點小酒了。」

地海子則體貼的等著與晴光貼身的司徒漠。「晴光,能讓你流淚的男人,才是你該去的方向。」

「司徒……」她終于把眼光調到他身上了。「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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