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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痴狂為你淚 第23頁

作者︰齊萱

「沒有,」程勛坦然相告︰「沒有,我們雖是三人同心,但處理事情的態度,畢竟仍有差異,所以我們從不過問彼此並不想主動說明的細節。」

「可是啟鵬也跟我說過,他雖然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卻始終堅持一個大原則,那就是絕對不犯法。」

「啟鵬的說法,如果你都能夠接受了,為什麼還會繼續排斥司奇,下肯相信?」「相信……」孝安扭過頭來,瞪視著程勛。「你知道內情,明白駱司奇為什麼要那樣做。」

「不。」程勛立即否認道︰「我不知道。」

「就像你和駱司奇當初也‘不知道’啟鵬想利用碩人,做他達成報復目的的工具。」听懂了她的譏刺的程勛苦笑著說︰「不,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司奇跟你的情況,也與當日啟鵬跟碩人的不同,啟鵬那只是他們家和馬委員上一代的誤會恩怨,起初跟‘風影海’計畫並無直接的關連。」

「換句話說,你是在盲目的相信駱司奇了,相信他不會用骯髒的手段,來污蔑了你們三人的理想?」孝安心中驀然浮現那一夜依偎在司奇胸前,听他疼惜說自己愛他愛得好盲目的情景,難道說,他從頭到尾,就只是在利用她對他的感情?

不!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就立刻被她自己給推翻掉,不會!不可能的。「是的,我相信司奇,而且是清楚的相信,並非盲目,無論他今天做了什麼。在他還沒有機會對我們解釋清楚之前,甚至是永遠都不做說明,我依然相信他;」程勛停頓了一下,才再繼續道︰「就像我相信他現在得不到你的諒解與支持,一定非常痛苦一樣。」

「痛苦?有林燕琳那種富家艷女陪在身旁,怎麼會難過?」話一出口,孝安就後悔了,隨即咬住下唇,暗罵自己太沉不住氣。

「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程勛的聲音中,開始含帶笑意。「我們三個人外表看起來,司奇最具浪子風貌,啟鵬有根長的一段日子。狀似游戲人間,我則嚴肅內斂,彷佛不解風清。其實……」

孝安瞥了他一眼。「怎麼不說了?」

「留給你自已往後慢慢去挖掘,那樣得知的真相,豈不是可以比我現在直接說給你听的,來得更加有趣?」

「我們……還會有‘往後’嗎?」孝安黯然。

「叫我送你到機場來的人,要我帶一樣東西給你,」程勛說著便從粗絨褲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絨布袋來遞給她。「而我對你的稱呼也好不容易才從‘雷警官’到‘雷小姐’,所以你怎麼可以突然在這個時候片面決定,說不給我們一個‘往後’的機會?」

孝安一邊掏出絨布袋里的束西,一邊失笑道︰「我想我已經有些明白你們當中哪一個才是情場上的常勝將軍了,程勛,你還是直接喊我孝安吧。」

出現在孝安眼前的,是她那條前些時候被秦勝暉拉斷的項鏈。原來司奇還真的悄俏拿去修綴焊連了。

「很好,孝安,」程勛把車停在機場前。「視你一路順風。」

「謝謝你送我一程。」

「不客氣,他大概也只肯讓我送,等你回來時,我相信他就會親自來接了。」

孝安默然無語,逕自推開車門,打算下車去。

程勛則及時補上最後一句的叮嚀。「對了,孝安。記得把項鏈戴上。」

「為什麼?」她一腳都已踏出車外了。

「因為他說,現在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離他最在乎的人的心最近。」

等孝安自五味雜陳的心情恢復過來時。面帶彷佛洞悉一切笑容的程勛,早已蒲灑的揮揮手,開車遠去了。

之俊推開落地玻璃窗門,跟在她後頭,走進客廳的孝安,還來不及欣賞參觀她的小屋,已經先小心翼翼的問道︰「之俊,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換做你是我的話,生不生氣呢?人五天前就已經來到台東了,卻去住什麼‘警光山莊’,是啦,我這里又沒有地熱溫泉游泳池,沒有辦法讓你徹底舒解疲勞,忘掉工作上的煩惱,也難怪你會連通知我一聲,打個電話給我都不肯。」

「之俊!」孝安面露乞求之色的拜托道︰「剛剛到台東的時候,我的心情真的很差,手里拿著學文給我的電話號碼,在機場里考慮了又考慮、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想到你是回來分派喜餅的。我實在是不好拿這樣的自己,來掃你的興,破壞你的喜悅,所以才會在盤桓了將近一個小時後,還是叫了部計程車,直驅知本溫泉,因為侯叔去年才帶全家來度過假,說那里——」

「翠巒環抱,椰林圍繞,優游於暖堤之池,徜佯在曲徑幽谷,晨曦溫暾,晚風送爽,實乃旅游休憩之最佳勝地。」

孝安覺得不可思議似的瞪大眼楮。「這是什麼?你臨時創作出來的詩?」

「是剛剛在等你回房去收拾行李時,你們負責管理那里的同仁。讓我看的落成志中寫的啦,他們其中一位泡的茶。還真是好喝。」

孝安趕緊捉住機會說︰「你不生我的氣了?」

「看在你剛剛二話不說。馬上就收拾行李跟我回市區來的那份乾脆上,這一回啊,就饒過你吧。」

「謝謝,不然氣壞了你,叫我怎麼去跟學文交代?」隨手放下行李,她便把自己拋進了沙發。

「還說呢,那將心比心,如果知道你來了台東。我人又正好回來,卻沒有好好招待你的話,你想司奇他會怎麼——」

見孝安驟然白了一張臉,之俊不禁暗罵自己胡涂,干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對不起,孝安。」

孝安搖了搖頭,刻意裝做沒事的說︰「你喜餅都分派完了?需不需要我幫你?」

「都差不多了,其實你也明自我和學文的,如果不是我未來的公公、婆婆和那些大姑、小泵們的堅持,我們還真想連在台中舉行的傳統婚禮都省下來。」

「在台灣辦喜事,加上學文又是盛家的獨生子,我看哪,你還是硬著頭皮,受一次擺弄吧,反正等過後兩天,在台北舉行的那一場婚宴,就可以完全照你和學文的意思做安排了,不是嗎?」

說到這里,之俊本來微蹙的眉頭,總算完全松開來。「還真是多虧了我能干的小媽,不但在跟盛家的禮尚往來中,每項每樣都周到漂亮,連要在台北招待朋友的那場婚宴,她也全幫我包攬去了,我日本、台東兩地的好朋友,甚至都已經接到了機票,如果沒有她,我這個前十幾年,一直都住在日本的笨人,還真是不曉得要怎麼做個得體的台灣新娘。」

提到司玲。孝安就無法不想到司奇,終於忍不住沖口而出說︰「你們全都不相信我那天晚上,真的有看到司奇開槍打死人的事,對不對?不然為什麼連與他親如司玲姊的人,也都能若無其事的過日子,並開開心心的為她唯一的女兒辦喜事?」

說完又覺得不太對勁,馬上望向之俊道︰「對不起,我不是要澆你冷水,也不是在怪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辦喜事,而是——」

「孝安,你別急,」之俊坐到她身邊來說︰「別急,我都明白。不會誤會的。」

孝安听了,才松了口大氣,倚回椅背,仰頭閉目嘆息︰「我原本以為離開台北。就能夠讓我暫時拋開一些事情,至少可以不再那麼想他的,但這里渾然天成、自然清新的風景,對我卻起不了半點撫慰的作用,之俊,你說我是不是瘋了?要不要乾脆回隊上去,承認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是我把史佩珍告訴我的淡水,錯听成金山?老天,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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