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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好饒了我 第5頁

作者︰平果

她頭也不抬地回答他。「噢,我認識那個護士,我告訴她這三天托她買的東西,在出院時會帶你去跟她結帳。」

「什麼?!」

「沒听清楚嗎?」她抬起頭,咻地將掛在唇畔的一條面吸入嘴里。「我剛剛說——」

「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眼角抽搐。「你倒是說個理由給我听听看,為什麼你叫人買東西,我卻得付帳?當初說好了只有醫藥費是我要付的吧?」

「對啊。」她淡淡一笑,也不否認。「但我要吃得好,營養充足才能早日復原。醫院的伙食太清淡了,你又不炖雞湯給我補,所以我得自己多補充一些額外的營養,不然我病懨懨地在醫院多住幾天,你要花的住院費不是更多?」

四海被她說得無話可辯駁。「那……你買了些什麼補充營養?」

她扳指數了起來。「不多啦!兩盒雞精、一盒燕窩、幾百克的人參、一罐鈣片——喂,你是不是貧血?你的身體在晃呢!快點坐下來休息吧。」

「你……你干脆吸我的血補充營養好了!」

四海氣得朝她嚷嚷。他不是貧血,而是被她的「營養品清單」刺得心痛如絞啦!

「說什麼要替我省住院費,買那些東西的錢就不曉得是住院費的幾倍了!你當鈔票是我家在印的啊?!你——」

嚷到一半他突然停住,差點忘了今天他可是打算要擺月兌她的,要是罵惱了她,到時候可就難談判了。

「算了!待會兒我會去付清的。」

寶蓓有些惋惜地看著他說︰「噯,你覺不覺得自己的EQ好象不太好?人明明長得斯斯文文的,可是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跟我們女人『大姨媽』來的時候差不多。」

「我……」

四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這女人存心想氣死他啊!

「是,我斗?不好,我會改進。」

他努力地一根根按平額角冒出的青筋。為了早點擺月兌這個討債鬼,現在就算她說他是人妖,他也認了!

寶蓓聞言,不禁嫣然一笑。「你真的是個好人耶!」

她突然綻放的甜美笑靨,教四海心神一」。明明笑容那麼天真無邪,偏偏是上天派來A他錢的「魔鬼」

「那你面還要不要吃?」

她喝完自己碗內最後一口湯,對他那碗面露出了覬覦的眼光。

「吃!」

他二話不說便捧起面碗大口大口地吃,這待會兒可是他要付錢的,瞧這牛肉那麼大一塊,肯定一碗不少錢!不只要吃,連一粒渣都不能留!

吃完了面,四海去找護士付錢時,少不了心口又多淌了幾摘血,所以一上車,他立刻掏出事先開好的一萬元支票遞給她。

「我問過了,你的傷回診花不了多少錢,加上調養費,一萬元應該是綽綽有餘,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邊發動車子邊說。「至于手提包的事,我已經拜托當警察的朋友依你的描述盡力找回,你要找就去找警察;送你回家之後,我跟你就再無瓜葛,拜托別再找我麻煩了。」

三秒鐘過去,她沒有發出任何抗議,四海正慶幸她還滿好溝通的,頭一側才發現她又不曉得睡到閻羅殿第幾殿去了,看樣子她有听見前幾句話他就該偷笑嘍。

「真是的,就不怕被我載去賣掉?」

四海又好氣又好笑地嘟囔一句。也不曉得這女人是少根神經,還是沒遇過壞人,抑或是他看來真那麼正氣凜然?她對他毫無防備到白痴都看得出來,未免也太沒戒心了。

「算了,載到她家再說好了。」

他沒叫醒她,看了一眼她事先抄給他的住址便開車前往。約莫十多分鐘後,四海瞧見了她家,也瞧見了熊熊大火。

「金寶蓓、金寶蓓!」

他急急搖著她的雙肩,被突然嚇醒的她馬上頭犯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又怎麼了?」她皺眉。「天塌下來了嗎?」

「天沒塌,不過你住的地方快塌了。」

瞧她一臉茫然,四海的手往窗外一指,寶蓓隨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喝,漫天火光中,那棟著火的公寓不就是她住的地方嗎?!

「喂!你可別往里面沖啊!」

寶蓓二話不說就急忙下車往人群里鑽。四海腦里的惡魔叫他乘機倒車離開現揭,速速擺月兌那討債鬼;另一個天使卻一把揪住他胸口,叫他快下車攔住直往火場奔的她。結果他的理智還沒做出決定,人就已經下車去追她了。

「金寶蓓!」他鑽進人群找到她,死命拉住她不放。「冷靜一點!火勢那麼大,現在只能等消防隊滅火後再說了。」

她心急如焚地掙扎著。「你不懂;那里面的東西是我僅存的——」

「再貴重的東西也沒你的命重要吧?」四海打斷她的話,牢牢抓住她。「別傻了!看清楚,這種火勢你沖進去必死無疑。我花了那麼多錢治你的傷,可不是為了想看你燒得尸骨無存!」

「我……」

他的勸說讓她逐漸冷靜下來,可是一想到原本已打包好要搬出的家當現下全陷在火海中!十之八九將化為灰燼,寶蓓鼻頭一酸,忍不住撲往他懷里放聲大哭。

「……別哭了!」

楞了幾秒,四海不忍心推開她,只好輕拍著她的背哄她。被他撞傷,又遇上火燒屋,她也真夠倒霉的了!

半個多小時後,大火終于撲滅!不過四層樓的公寓也燒得只剩焦黑空殼了。圍觀的群眾還在不斷討論起火點會是哪兒,救護車來來去去運送傷患,有些住戶呆坐路邊,有些還抱在一起哭個不停,明明是晴朗的艷陽天,現場的氣氛卻比隆冬還森寒。

四海陪著寶蓓看著焦黑的屋子好一會兒,才想起下午的企劃會議已經錯過了時間。再耗下去,恐怕連下一個行程都要耽誤了。

「那個……你節哀順變,我先走了。」

他直覺此刻不溜必有「大禍」,趕緊擠出個他認為應該已經夠誠懇的笑容,右腳一跨打算溜之大吉。

寶蓓一把揪住他衣角,哭喪著臉惻惻地盯住他。

「你——真那麼狠心就這樣遺棄我?」

四海一听,笑臉差點變哭臉。

「遺棄?你既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我老婆,別用那麼恐怖的形容詞好不好?」他搓著手臂猛打哆嗉。「這場車禍就算我也有點錯好了,我已經付了醫藥費,也給了你一萬元的支票,該付的責任都付了……」

四海越說聲量越小。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用比小狽還惹人憐愛的無辜眼光看他,非把他僅存的同情心硬揪出來是不是?!

不行,一心軟他就得「破財」了!

「你……你看我也沒用,我說過我其實沒什麼錢,你不要想賴住我,我跟你一點關系也——噯,你這個表情該不會又要——」

「嗚……」

丙然,瞧她鼻頭一皺,四海就知道她又要哭了,但他不知道的是——

「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你把我』傷成這樣,我的現金『因為你』全部沒了,連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產不能領取也是『你害的』;現在我住的房子燒得精光,你卻丟下一張『芭樂票』就想走人,簡直就是沒義氣、沒心沒肝、沒人性、沒……」

她像孟姜女哭倒長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得慘兮兮,見者無不動容。那一句又一句不必打草稿就月兌口而出的指責,順暢得簡直不需要換氣。

而且她聲量不大,卻足以讓身旁的好事者全豎起耳听得一清二楚,再一齊把鄙棄、責備的眼光全集中到他這個全世界最無辜的「負心漢」身上,彷佛他是陳世美再世,大家全想當包青天把他給「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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