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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桓 第26頁

作者︰寧作我

綠兒也在望著他︰他這樣魁偉英武,氣概不凡,被陽光曬得微黑的臉龐堅毅而有稜角,讓她有伸手撫模的沖動。她希望他親吻她,就象上次一樣。"知道什麼?"她迷茫地問,踮起腳靠近他,雙手攀上去樓住他的脖子。可惡,他太高大,而她身量未長成,只堪堪到他胸口。如果不是他願意,她根本親不到他。她挫折地申吟,眼巴巴地瞅著他,眼里有難以啟齒的請求之意。

要放開她了。殷仲思告訴自己。小丫頭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而他恰巧是府里不是她兄長,卻又跟她走得較近的年輕男子。她會有一點動心也很平常。而且她的愛慕渴望毫不掩藏,在眼底眉梢、言語舉動中流露出來,在在對他的自制力提出挑戰。"殷仲思啊殷仲思,"他對自己自語︰"你切不可佔她年輕無知的便宜。你的心難道無主,不能自控麼?難道你真的是個卑鄙小人?!"

要放開她了。不能再苦苦留戀片刻的溫存。不要痴心妄想得到不可能屬于他的東西。他毫不懷疑現在就算要她私奔,綠兒也會毫不遲疑地跟著他到天涯海角。可是這樣飄魄流浪的生活絕不是好的生活。他供不起她如此優渥的生活,更徨論他是不是能養得活她都是問題。他也有他自己的抱負,還不能說服自己放棄。

他正想松手,綠兒忽然問︰"什麼東西戳著我?"低下頭,希奇地問︰"這個突突的東西是什麼?"

殷仲思大窘,不知該如何隱藏自己的"犯罪"證據。

"到底是什麼?"綠兒好奇地問。

"人人都有,毫不希奇。"殷仲思含糊帶過。

"我就沒有。"綠兒臉上的神情明白指控他在說謊。

"因為我是男人。男人就會,就會……你別問了好不好?哪來這麼多問題!"

"為什麼不能問?"他越支吾她越好奇。"你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她低頭驚嘆︰他的男性還高高昂起,氣勢十足,寬松的袍子也未能遮掩多少。"為什麼我以前沒見到過你這樣?"

殷仲思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想要落荒而逃的一天。而且他有一股要找樣東西遮住前身的沖動。"叫你別問你就別問,"他不得不以更凶惡的口氣掩飾這前所未有的尷尬,"別多廢話!"

綠兒哼道︰"小氣!不說拉倒,我去問阿爹去。"

殷仲思大驚失色︰要是讓桓沖知道他心存旖思……。其實不光是桓沖,任誰知道,他都沒臉見人了。"別去!"他急叫,一把拉住她。

"為什麼?"綠兒心里笑翻了天。原來他的罩門在這兒。多年來她遍尋不著,真要以為他是刀槍不入的鐵金剛。原來,哈哈!原來他要這樣逗著玩。瞧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真是過癮。她笑眯眯地瞧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她實在好奇得過分!"我說不準去就不準去。沒道理好跟你講。"殷仲思沒好氣。熊熊的欲火已轉成了熊熊的怒火。欲求不滿已經很悲慘了,還要來鬧他!

綠兒叫道︰"你還敢跟我厲害?我要去告訴阿爹,你欺負人。"

殷仲思咬牙切齒---這是他跟她認識並相處以來他最常有的情緒動作。"再鬧小心我揍你!"

"你才不敢!"綠兒有持無恐,看死他不敢動手。這麼多年來老是威脅她要訴諸武力,一直是雷聲大沒雨點。唉,她也真笨,笨笨地相信他,害她在他多年的婬威下不敢放肆。早知他虛言恐嚇,她也不必多受那麼多罪。

看來這就是"狼來了"喊多了的下場。他只好苦笑。這小丫頭不再怕他了,他不能依仗自己身高馬大欺負她,還有什麼優勢讓她俯首听命?也罷,斗了這麼多年,就以他認輸落下帷幕罷。反正她不久就要出嫁,也沒什麼好再斗的了。就算,就算是給她的結婚禮物好了。"那麼你要怎麼樣?"

"除非你跟我說對不起,還要誠心誠意道歉。"唉,早知道也會有贏回來的一天,應該平時多想想該怎麼罰他才對,也免得現在臨時抱佛腳。

"要不要跪下?"殷仲思挖苦地問。

綠兒假裝听不懂,"咦,你怎麼會這麼主動?算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就免了罷。"反正她只是要扳回面子,又不是真的要惹火他。

"對不起。"

"听不見。"綠兒使刁。

"對不起!"殷仲思對著她耳朵吼。要是她敢再說听不見,他就要她好看。

綠兒捂住耳朵,皺眉道︰"干嗎那麼大聲!你還沒誠心誠意道歉哪"

"對不起就是道歉了。"

"可是都不誠心的!"綠兒抱怨。誠心的人哪會是這付德性。

殷仲思也不說話,拳頭捏得咯叻叻作響,瞪視著她。

綠兒忙道︰"好罷好罷,這樣就可以了啦。"心里嘀咕︰就會凶我!這人,有夠惡霸,連道個歉也狠霸霸。不過這樣她也很滿意了。"算你過關。"她笑著跑出去品味勝利的喜悅,還給他幽靜的個人空間。

第七章歡宴

殷仲思這幾天考慮下來,不免想︰"其實他一個年高長者教訓我這後生小子幾句也不算什麼。我極該垂手肅立,低頭听訓,何苦去得罪他。只是在場面上一時下不來台,就忍不住發作起來,自毀大好前程。"謝安雖然說什麼還是要他過去,但語氣如此傲慢無禮,他便想低頭也難以說服自己。還是不要太當真,听過就算。"想來平時和那幫小子們處久了,只有我教訓人的份,忽然換成別人教訓我,便適應不過來,忍不住要出言頂撞;又或者自卑心太重,一遇外力就內心張揚,不肯讓人有半分看輕。何況他言語如槍正戳中我心底最深處的心思,自然會老羞成怒了。唉,沖動莽撞,如此沉不住氣,長此以往,如何是好?!"雖然道理都明白,可是事到臨頭就會忍不住本性必露,正所謂"眼里識得破,肚里忍不過"。

他搖頭苦笑︰拗不過自己的性格脾氣,那也是無可奈何。一個人生死富貴、文治武功,俱是命中注定,半點強求不得。

*****

桓櫻出嫁了。桓蟠與謝家小姐的婚事卻耽擱了下來。

一天殷仲思與桓蠣正在下棋,綠兒在一旁觀看,桓蟠卻在邊上不停喝酒,腳邊已堆了兩只空酒壇,正在喝的那一壇也快要見底。

綠兒叫道︰"小扮,你還不認輸?你這一塊廿幾個子鐵定保不住了。這一片被吃掉,你就死翹翹了,再來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桓蠣惱道︰"都是你在一邊吱哇亂叫,害我分心,不能好好下棋。"

綠兒笑道︰"好稀奇。拉不出屎就怨茅坑。我自管我說話,礙著你什麼了?你自己不能專心,關我什麼事?再說先生也在一邊听著,他怎麼不分心,照樣輕輕松松地贏你?可見是你自己水平太臭。喂,你不要再佔著茅坑不拉屎了好不好。讓我啦!讓我來啦。我一定可以殺他個落花流水、人仰馬翻、片甲不留。"

桓蠣白她一眼,"你不要來吵我們。你要下棋不會去找二哥。他正閑著呢。"

綠兒瞥了桓蟠一眼,搖頭︰"我不要。二哥這幾天陰陽怪氣的,我不要去理他。你去跟他下好了。走開啦,讓我跟先生下棋。"硬是把她哥哥擠開,代替了他的位置。

桓蠣悻悻退下,從下棋者轉為觀棋者。

殷仲思閑閑問道︰"你們怎麼一個個都不大高興似的。出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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