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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桓 第17頁

作者︰寧作我

桓伊笑道︰"那敢情好。我們正該大大慶祝一下。先生得以一展所長,我們桓家得獲良材美玉。阿爹,您說是麼?"

"是啊。"桓沖咕噥。好了罷。留下就留下了,這就快快滾蛋罷。他心情不好,沒心思跟他們耗。

桓伊絮絮叨叨卻不肯就此結束。"殷先生,剛才問起你的婚事,先生卻還沒有給我一個答復。"

殷仲思嘆道︰"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在下還未想過成家之事。"

桓伊不以為然︰"這是哪里話。生兒育女,繼祧宗祠,是你為人子的責任,怎可不放在心上。我問這麼多,卻不是好奇心重,雞婆無聊,乃是想做一回大媒。"

殷仲思心中嘀咕︰你堂堂一個大將軍,學人家做什麼媒,還不是雞婆無聊?

桓伊又道︰"我有一個堂妹年方十九,模樣不差。只是一直在侍奉體弱多病的母親,這才耽擱了下來。年初她母親過世了,她獨自一人,寄居在親戚家。先生要是有意,下官替你們撮合一番如何?你放心,我們絕對會風光操辦婚事,請家父認她做義女也無妨。這樣一來,大家就真的是自己人了。以後不分親疏,都是手足情深的兄弟姐妹,先生也可安安心心在這府里住下來。"

原來還想讓他招贅,把族里一個嫁不掉的老姑娘隨隨便便塞給他,以換取他死心塌地的忠誠。也許這樣想稍嫌刻薄,但不知怎的,桓伊的提親沒有帶給他絲毫喜悅抬舉之感,有的只是被輕視侮辱的薄怒。如果桓家真的想以聯姻的方式栓住他這個人才,那就拿出點誠意來。誰要娶個同病相憐的老姑娘。悲懷身世之痛,有他一個人的經歷足夠了,沒必要再添一個。他真正要的是……

他一抬頭,看見桓伊了然的眼神,不由一驚。他這是怎麼了。多年的自制威脅著要崩潰。他怎會失態到這步田地,握拳咬牙,甚至忍不住要說出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他平平氣,回絕道︰"將軍厚愛,在下心領。只是在下目前實在無心此事。請將軍見諒。"

桓伊看了他半晌,微笑道︰"無妨。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一等小妹出嫁,先生就是家父的記室了。在這之前,還請先生對小妹的事多多費心。也許有些筆錄公文也要請先生幫忙。先生這段時間會很忙哦。"

殷仲思道︰"那是應當的。"

"啊,還有一件事。小妹為了這次的婚事對我們不甚諒解。先生跟她相處時間不短,熟知她的性情脾氣。可否幫忙開導勸解,讓她回心轉意?"

殷仲思明白這算是提拔他的一個附加條件。他咬了咬牙道︰"適才我見綠兒與謝家的六郎相談甚歡。听說衛公子相貌上與謝六郎不分軒至。也許安排他們無意中見上一面,綠兒了解到她未來的夫婿出類拔萃,並不比謝琰差。這樣她能心平氣和,多想想未來的丈夫,說不定會暗生情愫,就此回心轉意。"

桓伊笑道︰"這主意好。先生你全權安排罷。"

殷仲思應道︰"是。那我先告退了。"

殷仲思退出去以後,桓沖問桓伊︰"你好象很得意?"

桓伊笑道︰"阿爹沒有看出我的一石二鳥之計?"

桓沖疑惑︰"有嗎?"

這時,小童稟報謝玄公子求見大公子。桓伊道︰"阿爹,我先出去一下。"

桓蟠見大哥走了,也想開溜,免得又是一通教訓。桓沖已逮住了他一頓好罵,正好發泄愛女被迫出嫁,又被她埋怨的郁卒不爽。他覺得只是剛剛開始,桓蟠卻覺得有一個世紀之久。這時,桓伊又回了進來,臉上似笑非笑的。"阿爹,謝玄告訴我他已選中了女婿,要請阿爹首肯。"

"哦?"桓沖倒差點忘了今天府里還有這回事。"他選中了誰?"

桓伊眼光飄到桓蟠身上,對他看了又看。桓蟠給他看得渾身發毛。"干,干嗎?"

桓伊笑嘻嘻地道︰"謝家選中的女婿就是你,二弟!"

第五章相悅

綠兒名正言順生全家人的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她老爹雖然百般討好,但她理也不理。

"說話不算話。"她自言自語。因為明明她老爹答應過讓她自己選女婿,怎麼可以畏懼惡勢力就出爾反爾,辜負寶貝女兒的信任!

可是不出門又好悶。但是出了門家人以為她氣消了,不再賣力替她回絕婚事,那就糟了。而且窩在房里可以不必念書寫字,她足足開心了好幾天。原來裝不高興能附帶這麼多好處,連那個酷吏牢頭也會不忍心而放她一馬。只是對不起阿爹的苦心栽培︰他想要培養出個才女和謝家一較長短的願望,這輩子怕是沒指望實現了。再回過頭來想想,也沒有對不起他。哼,隨隨便便把她嫁給不認識的人,也不來問問她的意思,欺善怕惡!謗本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平時口口聲聲說疼她,看來作假的成分居多。

只是有五六天了,家里的人都來勸過她了,甚至常與她斗嘴的二哥也被阿爹押來跟她道歉過了,只有殷仲思完全沒有音信,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連來探望她一下也沒有。自從他進府,她從不曾接連這麼久不見到他。每天沒有他在她邊上橫眉怒目大聲吼她,她反倒不習慣了起來。難道她有病?她自問,一天不挨罵心里就不舒服?可是,可是殷仲思也不必夸張到蹤影全無,幾天都不露面罷。來看看她,表示一下關心他會死啊?可惡!

正想著曹操,曹操就到了。

"你怎麼來了?"綠兒正想驚喜地迎上去,馬上想起他來這里準沒有好事︰不是決定她必須馬上銷假繼續求學大業,就是受她老爹的拜托來當說客,說服她同意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乖乖嫁給那個誰誰誰。要命,那個準新郎的名字她都記不得了。管他!反正她又不要嫁他。管他叫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想到這兒,她立刻嘟起嘴,問道︰"你來這里干什麼?你不是要當隱形人?五天都不來看人家一下,現在還來做什麼?"

殷仲思注視著她︰"我不知道你在數著日子。"

綠兒嚷嚷︰"關在這里悶也悶死了,不數日子還能做什麼。"

"我不知道你想見到我。"殷仲思繼續注視著她。

"哄"地一下,綠兒覺得自己臉一燙,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他怎麼這麼看著自己?好專注,象是打算用眼光在她臉上打出兩個洞來。害得她都沒膽跟以前似的狠狠瞪回去。再不說話看上去會象白痴。如果殷仲思刻薄一點,會嘲笑她一個人呆了五天呆傻了,腦筋秀逗,不會反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而根據她對他的認識,他分明不是善男信女,也沒什麼菩薩心腸,斷不肯白白放過嘲笑壓制打擊她的機會。"才沒有!"她嘶聲吼。"我……我是怕這幾天沒有我在你身邊鬧,你會覺得太冷清。"

確實冷清。他在山上清修十年,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熱鬧嘈雜的日子,喜歡有一只小麻雀成天嘰嘰喳喳在他耳邊吵。他一定是痴呆了。不過可幸還沒有痴呆到把實話說出來的地步。否則她會得意到不知自己姓甚名誰。"確實,"他不動聲色,"認識你以後,我以為自己再也沒福氣過這樣清靜清閑的日子。沒想到你居然懂得尊師重道,這幾天乖乖躲起來不露面,讓我過了幾天神仙般的日子。謝謝啦。"

他一定是故意氣她!不過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氣她,听到這話,她還是忍不住生氣。"那就去過你神仙一樣的日子好了。干嗎又跑到我這里來。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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