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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第5頁

作者︰寧悠然

「哈哈……誰說我們南宮世家沒落了,我們只是藏得更深而已,有名的賊從來都不是好竊賊。」塞下一顆金桔,南宮星望著人來人往的大廳,狂笑道。

「你們南瓜世家是不會沒落,南瓜怎麼會沒落呢?我昨兒路過一戶農家,足種了百把十畝的南瓜。依我看只要地不老天不荒,南瓜是絕不了了,南瓜,南瓜千秋萬世一統江湖。」一個尖利的聲音從圍牆旁最高最粗的那棵大樹上發出。

「十九,你死來這里干什麼?」南宮星罵道,然而臉上卻滿是笑容。

「听說有個人要過……二十大壽,我特意來看看她長了幾條尾巴,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樹上的人一躍而下,只見她上身穿著錦袍,卻穿著一條補丁連著補丁的百衲褲,左腳是千層底的布鞋,右腳卻又是馬靴了,頭發不髒,卻像是十幾年沒有梳過一樣地糾結在一起,臉上卻是涂脂抹粉,簡直是怪誕之極。

「十九,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當然是男人。」十九挺了挺胸膛,錦衣松松的領口處,露出了粉紅色的肚兜一角。

「我看見你的粉紅肚兜了。」南宮星笑道。

「切,哪條王法規定男人不能肚兜了?我是男人我就穿肚兜,南宮下流呢?她不在吧?」

「你說流姐姐?」

「除了她還有誰配得上下流二字,唉,左一個南瓜又一個南瓜,弄得人頭暈,都像我一樣,無名無姓,干干脆脆一個十九,多清爽干淨。」

「她跟添姐姐去備辦壽禮了,好像還沒回來。」

「南宮添也出去了?那我還來干什麼?無趣無趣。」十九說著就要往外走。

「噯,你先別急著走嘛,門主指定了他們一人偷一樣東西為壽禮,先得者可掌南宮世家令符一年,權同門主,門主壽誕之日不管得手與否她們都要回來復命……」

「你是說晚上會有熱鬧看嘍?」十九喜得眉飛色舞。

「而且熱鬧還不小。」

「走,走,走,快帶我到大廳找一個好地方坐下,我要看戲。」十九拉著南宮星就往大廳走。

……

堂皇皇鼓樂齊鳴,鬧哄哄你方唱罷,南宮世家干的雖是雞鳴狗盜之事,這一場壽誕卻毫不遜色于京城里的公侯之家,來往賀壽者大都是綠林上的英雄豪杰,門主南宮湘端坐于高台之上,羽衣鳳冠,與那宮中的命婦相比,不差毫分。

「恭賀南宮門主壽誕之喜,祝南宮門主芳齡永繼。」台下的各路人馬,起立賀壽之後,便是各家承送壽禮,各地的奇珍異寶,堆滿了整個廳堂。

「流丫頭和添丫頭回來了嗎?」南宮湘環視了整個大廳之後說道。

「回門主,流小姐已經回來了,添小姐可能是因為路途遙遠耽擱了,不過這會子也該到山下了。」

「好,叫流丫頭進來。」

「是。」

不消半炷香的時間,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她的外貌清麗可人,舉止端莊有度,目不斜視,行不搖裙,一派大家閨秀的作派。

「南宮下流,你今天倒裝起淑女來了。」只听大廳的梁柱上,有人尖聲叫道,「可惜畫皮畫肉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白衣少女,卻像是沒听見一樣,眼皮抬也不抬地繼續向前走,到門主座前飄飄下拜,「門主千秋,恭祝門主壽誕之喜,願門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說話婉轉如鶯啼,叫人听了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湘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這麼說不是咒她早死嘛。」那梁上的十九又大聲地叫嚷起來。

坐在上位的南宮湘皺了皺眉頭,「下來。」一聲嬌斥後,只見白光一閃,武功低微些的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梁上的十九便從梁上摔到了地下。

「星,用糕餅塞了他的嘴,讓他一邊坐著去。」

第二章神偷世家(2)

「是。」南宮星趕緊將十九扶起,卻發現他已經被人點中了麻穴,動彈不得。

「流丫頭,我命你到石家堡盜那堡主的玉扳指,你可盜得了?」南宮湘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那石家堡乃是白道第一世家,勢力極大,威名赫赫足有百年之久,本家戒備森嚴比皇宮尤甚,更何況那玉扳指乃是堡主的貼身之物,片刻不會離身,豈是一般人輕易盜得的?簡直比虎口拔牙還要險上幾分。

「已經得手了。」南宮流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紫檀的盒子,打開後,玉扳指端端正正地躺在黃色的絲絨之中。

「好,好,好……」南宮湘連說了三個好字,在場眾人也都嘖嘖稱奇,「流丫頭,此事你辦得好,到一旁吃酒去吧。」

「是。」

「門主,添小姐回來了。」南宮星稟道。

「叫她進來。」

「是。」南宮星領命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人便走了進來,與南宮流相反,南宮添身穿一身大紅色的緊身勁裝,臉上濃妝艷抹,妖艷非常,一雙大眼不住地對在場的年輕男子放電,看得一些定力不夠的人心猿意馬。

「添丫頭我的壽禮你辦得怎麼樣了?」

「稟門主……壽禮備好一半。」

「什麼?一半?我命你去那拿游龍戲鳳回來玩賞幾日,你說辦了一半?」

「是,那游龍戲風我拿到了,但是碎了。」說到這里,南宮添暗自咬牙,如果不是那個臭侍衛壞她的事,她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丑?

「碎了?那碎片何在?」

「屬下拼命搶回來一片。」南宮添從袖中拿出一片破碎的琉璃碎片。

「好,辦得好,就算是碎了,也不能讓別人把完整的碎片拿走,萬一拼好了豈不是壞了我南宮世家的名頭,你這件壽禮辦得很合我的心意,下去跟流丫頭她們一起吃酒吧。」南宮湘里嘴上說著合心意,眼楮卻沒有再看南宮添,只是對南宮流許以贊許的眼神。

「謝門主。」南宮添單膝跪地,耳里滿是周圍人細如蚊吶的議論聲,天下第一神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她真恨不得立刻就鑽進地縫里,永遠不出來。

宇文寒夜,這些都是你害的,我與你不共戴天!

雨夜,暴雨織成箭雨,擊打在深夜的行路人身上,青鬃馬在泥濘的山道上不停地打滑,騎士只得從馬背上下來,牽馬前行,騎士在雨霧中勉強睜開眼,看見前面有一處光源,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加快腳步。

當來到那處光源前,騎士有些失望地發現,這只是一間破廟,而且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光源就是捷足先登者點燃的篝火。

「大雨滂沱,道路泥濘難行,里面的兄弟可否行個方便?」

「這廟本是無主之物,供天下人享用,兄台若是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吧。」

「多謝兄台。」騎士心中一喜,將馬系在廟外的廊柱上,走進了破廟。

先前來的人一身書生打扮,臉色蒼白面目普通毫不起眼,火堆上烤著幾塊干饅頭,此刻已經烤得有九成熟了,空氣里滿是饅頭被烤得微焦時的面香味,如果是平日,這種干饅頭騎士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今日他從天未亮便開始趕路,一直到現在仍是粒米未盡,所以此時這干饅頭在他的眼里,比山珍海味還要美味幾分。

「兄台,可是尚未用膳?」書生問道。

「是。」騎士咽咽口水。

「如果不嫌棄這饅頭干硬,兄台便拿去充饑吧。」書生將已經烤得焦黃的饅頭送到騎士面前。

「如此就多謝了。」幾口饅頭下肚,騎士看那書生,已經覺得親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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