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願娶丫環 第19頁

作者︰納蘭

朝衣露出深思的表情,「這也是若少爺你對朝衣信而不疑,傾心結納的原因嗎?」

慕容若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懷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信任是件又容易又舒服的事,我自然就舍難取易了。」

朝衣很認真地望著慕容若,第一次想要探索他眼睜深處的某些東西,「也因此,朝衣身上雖有種種疑團,卻又不肯告訴若少爺任何事,若少爺仍願相信朝衣?」

「為什麼你總有許多怪想法?」慕容若抱頭叫了一聲,才瞪大眼教訓她,「這世上誰沒有一兩件不願對人說的事,難道說因為我自認是你的朋友就要你什麼都告訴我嗎?難道說你就不能保有你的私秘嗎?你既視我為朋友,那麼如果有一天,有些話想要對我說,自然就會說,我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事生氣?就是我自己也有很多事不想讓人知道。比如說五歲時淘氣從狗洞鑽出去玩,讓家人找了一整天,事後被爹爹按著打打得我大哭了三天,又比如說七歲時幫寧兒趕走一只大狗卻被狗咬了一口,當著人面,裝英雄說沒事,一轉身躲回房就哇哇大哭。這些個丟臉的事我也是不肯告訴人的,無論多好的朋友都不行。」慕容若這廂指手劃腳口沫橫飛說了一大通,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忍不足頓足大叫,「哎呀,我怎麼全告訴你了,這下完了。」

朝衣早已被他諸般作態逗得忘了矜持,笑得花枝亂顫,心中卻知他是看出自己有重重心事,所以才使出渾身解數要惹自己露出歡顏,自是心中感動。

慕容若看她笑得燦爛,亦覺歡喜,忍不住凝昨望她臉上的笑顏,笑說︰「你要是不化妝,會更加好看。」

朝衣忽地止了笑聲,淡淡說︰「朝衣長得不好看,這樣打扮起來,尚難入人眼。若是去了脂粉,就更不堪了。」

慕容若知她必有苦衷,便也不再多問,笑著起身,「我吃飽了,你好了嗎?」

朝衣一笑點頭。

「好嗎,反正你以前盡是當丫頭侍候人,也沒去過什麼地方。現在,我帶著你暢游天下名山大川如何?」

朝衣很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閃亮。

于是慕容若就理所當然沒有絲毫臉紅地任朝衣掏銀子結賬,然後二人相伴出去了。

——**—**—**——

一路上慕容若還在拼命地自吹自擂︰「你看看,咱們悠悠閑閑地游玩多麼舒服,相比之下烈哥注定了要為家族操心勞神,實在可憐。由此可見我這一仗輸得多麼英明多麼了不起。」

朝衣其實早有所悟,此刻听他如此說來,並不驚奇,「若少爺當日是故意認敗的。」

「是啊,雖然真打下去我也不一定會贏,但我又何苦為著當那勞什子當家去拼死拼活。這些年來,我爹整日里吟詩作畫寫意悠閑,可憐的大伯卻要為了家族東奔西跑芳心勞力,有時還冷落愛妻。听說時不時還經常在伯母面前跪算盤以贖罪呢。」慕容若不負任何責任地信口說著長輩的壞話,沒有半點內疚和不安,「這樣兩個例子擺在面前,我要再選那條辛苦的路,豈非太蠢了。」

朝衣早已習慣了他種種與眾不同的想法,所以對他把如此權勢地位看作累贅麻煩也不以為奇,只是笑問,「可是若少爺你真的不擔心放逐受苦嗎?」

「傻瓜,你真相信慕容世家會有這種不近人情的規矩嗎?也不如是從哪一代開始,我們家有一位祖宗厭倦了在家族的權力,不喜歡因家族權力而接近自己的人,所以才故意宣揚什麼放逐的事,然後獨自去飄零天涯,去結交真正的朋友知己。後來,這放逐就成了我家的習慣了。每一代都會有兒個離經叛道的人借放逐之名離開家門去過他們自己的生活。若是倦了,三年後就回家去,若是喜歡上外面的生活,不再願歸家門,也由著他們。我家的長輩們向來極好說話的,並不像別的家族動不動就有些寧負天下不負本門的規矩。」

慕容若並沒有絲毫隱藏之意,很隨意地將家族中的秘事一一道來,只如最平常的閑事一般,並不覺有絲毫不同。

朝衣內心卻深深感動,知他是真當自己為知己方才剖心相告、諸事不瞞,如此信任,豈能不令人感懷于心。他懂得懷疑,卻選擇了信任。那麼自已又當如何呢?很清楚地知道在內心深處這個愛笑的男子對她來說己無比重要,可是她是否能信任他呢?是否甘心把深藏在心深處的一切全都對他傾訴,是否能夠將自己的未來,自己的一切交托給他呢?

她可以信任他到這種程度嗎?她可以放下一切心防對他傾訴嗎?

她不知道,至少現在仍不知道。所以她只是微笑著,听著他說話,無論如何自吹自擂胡說八道,她都會由衷地微笑,感覺輕松快樂。她只是伴他前行,不問目的,不問終點,只要伴在他身邊,哪怕上天下地,去到海角天涯,又有何妨。

第七章

以後的日子慕容若確實極為悠閑舒服。朝衣陪著他游山玩水,無目的地東游西蕩,從不多問一句,也不責備他無所事事,只是伴在他身旁,為他打理一切。慕容若開始還不太好意思,後來經朝衣堅持,也就由著她來。一來朝衣確實是做了十多年丫環,習慣了服侍人,二來慕容若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終是貴公子出身,被人服侍起居也是很尋常的事,所以也不會扭怩作態,兩個人相處倒極為自然和諧,就好像他們一直在一起,朝衣一直服侍著慕容若的起居,一切都自然得像日升月落一般。兩個人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就這樣,很平靜很隨意地接受了對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並由著對方來影響自己的一飲一食整個生活。

當然,無所事事、游手好閑也是要用錢的,好在朝衣這次帶來的銀子還真不少,慕容若也就老實不客氣地用。

他還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朝衣客氣。自從接受了朝衣留在身旁後,就任憑朝衣打理他的起居,隨意地使用朝衣帶來的銀子。從沒有想過要問朝衣一聲。就如真正的家人一般親密,親密得已沒有了你我之分財產之別,親密得不需要招呼不需要詢問,親密得一切都已成了尋常,所以反而沒有意識到這種本來不合理卻自然到極點的親密。

兩個人惟一的分歧在稱呼上。朝衣仍然稱慕容若為「若少爺」,慕容若對此大表不滿,一再要她改,讓她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或簡稱「若」了事。朝衣執意不肯。在幾次爭執失利後,就改叫「慕容公子」了。听得慕容若金身直起雞皮疙瘩,眼看就要火冒三丈,朝衣才退而求其次地重新叫他「若少爺」。慕容若只得悻悻作罷。

只是每隔兩天二人就要為此爭執一番,而慕容若無論多麼能言會道,也無法在這個有關上下之分的原則問題上說服朝衣。

于是,在第十次因此爭論失敗後,慕容若悶著臉生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氣,再冷著臉發了一個時辰的呆。就在朝衣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時,慕容若忽然一把拉著朝衣的手,大步如飛就往前趕。

朝衣這段日子以來,雖與他同行同止,雖不是沒有過肌膚接觸,但還是第一次被他如此緊地握住了手。立時如遭電擊,一顆心更是猛跳不止,身不由己地跟著跑,只覺心如鹿撞,甚至忘了慕容若想要干什麼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