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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楣神”道 第22頁

作者︰穆雨欣

站在屋檐下,拍掉身上的雨滴,連帶打個不雅的噴嚏。還好附近沒什麼人煙,丟臉丟不到哪里去。再打了一個噴嚏,雙手交又在手臂上反覆地搓來搓去,借以回升些熱度。

不行!只穿短袖配件薄外套的她,還是感覺好冷。全身不自禁地發起抖,蹲下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寒意——波一波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去,她緊緊地抱住自己,希望能稍微降低冷顫感。

她是個即將溺水的人,極需一塊浮木來拯救她!

一件外套落在她肩頭,一個人蹲在她跟前。「還會冷嗎?」

涂……磊……鋒?!他怎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與柳雅韻—‘同下班回家了嗎?

鐘鈴鈺無法拉回遠揚的思緒,數不清的疑問冒出頭。

她只是一瞬又一瞬地盯著涂磊鋒看,完全無法將目光移開。

「上車吧!」沒等鐘鈴鈺回答,涂磊鋒自作主張地將她拉上車。

靈魂神游的她沒有反抗能力,乖乖地听命受擺布o

「你……你不是和柳雅韻一起下班回家了嗎?」好不容易,喉嚨終于找回失落已久的聲音。

「是這樣沒錯。"雨勢刷刷刷地狂泄著,打在擋風玻璃上奏出劈哩啪啦的音律,視線的能見度很低,涂磊鋒專心地開著車。

「那她人呢?」

「回家了。」路況不甚理想,他沒有時間分心有問必答,潦潦地處應一下。

鐘鈴鈺卻以為涂磊鋒不願多談,草草地敷衍她。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他對她的態度依然沒變。既然他不想跟她多說話,她會自動自發地閉上嘴巴,不必等到別人開誠布公的告知,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為了降低車窗上的霧氣,涂磊鋒將冷氣開到最大。鐘鈴鈺身上的體溫本就不高,忍受不了冷空氣的陣陣傳送,再度打了一個噴嚏。

「抱歉!」涂磊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趕緊將冷氣調到最小。由車窗望出去,雨勢明顯已減緩許多,行車視線不再遭受阻礙,注意力也抽空得閑。「你還覺得冷嗎?」

「嗯!」她沒有否認,全身不由自主打著冷顫。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涂磊鋒在便利商店前停了下來,走進去又走出來。

鐘鈴鈺已冷到無法思考,沒有心神去留意周身的景況。

「先喝一下這個,可以暖暖身體。」回到車上後,涂磊鋒將從便利商店買到的飲料遞給鐘鈴鈺。

「謝謝!」手中握著溫熱的飲料,熱流一波波地由手中傳遞,冷顫似乎也減緩下來。她沒想到涂磊鋒竟這麼細心,知道她全身冷得發抖,特地下車去買熱飲,好讓她不再繼續冷下去。

「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喝了熱飲,心口變得暖呼呼的,思考能力也恢復正常,」我只是忽然發現我把東西忘在辦公室,特地回來拿的。,’

其實他是專程回來的,在送柳雅韻回家後,他本來要直接回家,不料突來的一場雨打亂他的思緒。想到夜已深又下著滂沱大雨,她一個人該如何回家?想著想著車身猛然大回轉,反方面的朝公司駛去。

到公司大樓門口時,在他意料之中,七樓企劃部的燈全暗,表示她已離去。當時雨勢下得非得大,他想她應該是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而去,不死心地在附近繞來繞去,終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躲在屋檐下縮成一團的她。當時她周遭彌漫著一股遺世孤立的氛圍,宛如被全世界拋棄般的楚楚可憐,眼中映現的她令他心底疼痛不已,不由自主下車朝她而去。

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他該如何對她解釋呢?說他根本放不下她?怕她一個人太晚回家危險?說雨勢過大怕她淋濕?無論是什麼理由,他都沒有說的資格,因為他是被她所討厭的對象!不得已,只好選擇欺騙作為擋箭牌。

無法再對自己否認,他知道所有不合邏輯的行為,只因為——他愛上她!是的,他愛她!

也許在他們初相遇的邂逅,她的身影早在他心中埋下種子,隨著時光慢移,種子漸漸發了芽生了根。只是他一時不察,等發現不對勁早為時已晚,想割除個干干淨淨,卻又藕斷絲連狠不下心。

回國後,他故意對她視若無睹,無非是想將她的身影從他心中除去,可堅持了這麼久,今晚的這場雨,還是打垮他苦心圍起的城牆。他真的無法不管她!

"那你東西拿到了嗎?’’鐘鈴鈺沒有任何懷疑,完全相信他的片面之詞。

「拿到了。」謊言的頭已開啟,圓謊是一種必經的過程。

沒多久,已到鐘鈴鈺家門口。

雖然她討厭他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但這和對她坦誠他的心意根本互不相抵觸。反正她已討厭他,再多加一條罪狀又如何?就像已被羊判死刑的囚犯,身上再背負多幾條罪名又如何?伸頭縮頭都是人頭落地,又有何差別呢?還不如趁活著的時候,把該說的說,免得忍到最後什麼都來不及說,黃泉路上說得再大聲,也于事無補。

所以現在他要把該說的說、該斷的斷,一次說得清清楚楚,要死也來得痛快!

「謝謝你送我回家。」

他送她到家門口,在她要開門上樓前,被涂磊鋒喊住。

「我知道從我們第一次不平和的相遇開始,我留給你的印象只能以差來形容。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高興遇見了你,甚至從不後悔我們的相遇,因為你讓我明了,真真正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鐘鈴鈺懷疑她听到的,為什麼他的話讓她感覺他好像在對她——表白?!

活了二十二個年頭,從沒被告白過的她,關于這方面的經驗目前是「新手上路」。雖然身體不久前遭受一場冰天雪地的旅程,但是她的听覺神經沒有受到任何損害,且是百分之兩百的正常!他話中的意思,會是她想的意思嗎?

回頭對上他認真的雙眸,仿佛他未說出口的話,從眼神中已清清楚楚地傳遞給她!

鐘鈴鈺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迷惑了。

「不管你討厭我到何種程度,哪怕是恨之人骨也罷,我要說的是—我愛你!」沒有等答案的必要,死刑永遠都是死刑,說出口是為了不要有遺憾。「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晚安!」對她揮揮手,自顧自地上車離去。

獨留原地的鐘鈴鈺,只能以「口木」來形容,她真的是「呆」掉了,在听完涂磊鋒對她的告白宣言後,天地忽然自動旋轉起來,轉得她忍不住暈眩。

他不是在跟柳雅韻拍拖嗎?他對她的態度那麼冷若冰霜!為什麼他卻說他愛上她?這不是很矛盾嗎?而且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對她的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哪出了錯,陰陽也混亂了嗎?

她也想過會不會是他在同她開玩笑,可是他認真的態度,完全不像在故意戲弄。而又有那麼多的玩笑好開,他沒必要挑一個會讓自己深陷萬劫不復境地的。他不怕她去亂說嗎?就算她無憑無據的信口開河,多多少少還是會興起些波瀾,所謂無風不起浪,不是千古流傳著好听的。那麼難不成他是認真的?會嗎?可能嗎?他們之間有進展到這種地步嗎7.

啊!整個腦子亂七八糟,紊亂到她什麼也理不清。

愈想頭愈痛,她果真不適合用腦過度的問題。

可是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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