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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著了“楣神”道 第19頁

作者︰穆雨欣

鐘鈴鈺露出「得意的笑」,睇著涂磊鋒的睡客,不自覺地開始打量他。她發現他的睡臉,揉和著小孩子的面容,看起來一副無害的模樣。可惜睜開雙眼的他,討人厭的模樣全跑出來。

驚覺到自己在打量他,令她又駭了一跳。飛機才剛起飛不久,到歐洲尚有一大段的時間,她不如也陪周公下棋,省得自己又做些超乎理智的行為。

昨天打包行李到很晚,今天又一早起床趕飛機,真的有點累壞了,不一會兒,鐘鈴鈺已沉沉地進人夢鄉。.

數小時的飛行,維持在一種安然的狀態中,時光不知不覺地流逝。

好不容易折騰到了飯店,房間除了富麗堂皇外,待遇直比VIP級的享受。鐘鈴鈺陷入一股飄飄然的境界,幾乎忘了自己是有公務在身的人。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小時的澡,再體會按摩浴白的神奇,享用侍者送上的精美甜點,一切的一切,令她宛如置身夢境,從不冀望的奢侈竟夢想成真!

鐘鈴鈺陶陶然地沉醉其中,在寬敞又氣派的大房間,來來回回地轉過來轉過去,東模模西踫踫,左躺躺右坐坐,務必每處都要留下她的足跡。

門鈴響起,鐘鈴鈺想一定是服務生,小碎步愉悅地跑去開門,她猜難不成還有什麼其它的驚喜嗎?真是美好的一天!

一開門,她笑容可掬的面容,被人打了一拳般瞬間垮下來。沒有對來人開口,鐘鈴鈺心中牢牢記著今天才立下的條約,約是自己立的,沉不住氣由自己率先打破未免太過丟臉。

「明天早上七點會有mominscall,七點半在地下一樓備有早餐,八點會有總公司派的車子接我們去公司。」完全公事化的口吻,上司和下屬的地位清楚地相隔開。

鐘鈴鈺點點頭表示知道,死也不肯開口吐一個字。她以眼神示意"沒事交代該閃人」的訊息,但涂磊鋒不知是不懂,還是故意裝作不懂,仍直挺挺地杵在門口不動如山。但管他走不走,她把門關上也是一樣。

涂磊鋒識破她的意圖,用手擋在門框內,使她無法關門。不甘心認輸的使出吃女乃氣力,想把涂磊鋒給擠出門外,可男兒本色的力氣明顯佔上風,無奈地放棄掙扎,鐘鈴鈺退往房間,拿他當隱形人看待,自顧自地在沙發看起電視來。

「這台不好看,換台。」涂磊鋒往她旁邊的沙發一坐,拿起桌上的搖控器,一台換過一台。

涂磊鋒喧賓奪主的行為,惹得鐘鈴鈺沉不住氣的哇哇大叫︰

「你很過份耶,竟敢到別人的地盤上撒野。請你搞清楚,這是我的房間,我愛看哪台就看哪台,你管不著!」

不甘示弱地從他手中搶回搖控器,下一秒他又奪了回去,再下一秒又落到她手中,兩個人像小孩子般,為了爭奪一樣東西,你來我往的搶來搶去。

「不玩啦!」搶到最後,鐘鈴鈺火大地將電視關掉,搖控器往沙發一丟,怒氣沖沖地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涂磊鋒在她臨出門前,抓住她的手。

「你不走,我走總行了吧?放手!」還好意思問她去哪里,如果不是他死賴著不走,她有必要深夜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出外游蕩嗎?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他只是一時興起的跟她比玩爭奪大戰,誰知她竟火氣狂飆。

涂磊鋒的這句話,讓鐘鈴鈺意識到自己像個十足任性的情人,故意撒潑耍賴。他的手又緊抓著她不放,曖昧風暴是愈擴愈大。她知道今晚的自己有點月兌軌,哪不對勁她說不上來,她只知道此時此刻站在涂磊鋒眼前的自己,不像往常的她。

「放手!」無論她如何扭動,都掙月兌不了他硬如鋼鐵的箝制。從遇上的第一眼開始,他們連在路上走著,都會冤家路窄的遇到,怎麼閃都閃不過!

「不放!死都不放。」說出口的話滿布一語雙關。

「好!我管你放不放,總之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就是你!"火山史無前例大爆發,新仇並上舊恨,該說或不該說的話一古腦地擲出。火山轟隆隆,噴著煙氣,赤紅的岩漿溢流而出。

話出口的瞬間,鐘鈴鈺就已經後悔,她不該口無遮攔的意氣用事。即使他再如何的可惡,先罵人總是不對。

「或許我很讓你討厭,討厭到巴不得離我數十尺遠,可接下來的一星期,我們無可避免地必須有所接觸,很抱歉不能順著你的心意走。不過我希望至少我們能不怒目相向的度過這一周。」要他承認她討厭他,是種最慘忍的酷刑。難道他們每次見面非得不歡而散嗎?

涂磊鋒的一番話,鐘鈴鈺警訊到自己好像傷了他的心,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往他心頭砍去。根本都是她在無理取鬧,他沒有必要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火山噴發上演短暫的驚濤駭浪過後,頓時回歸平靜,但傷人的話說出口,已是覆水難收,再多的解釋也無法將說過的話收回。就像寫錯的字,用立可白涂去後,終會留下原有錯誤的痕跡,曾存在的依然存在,並不會消失不見。故鐘鈴鈺沒有浪費多余的體力去解釋。

「晚安。」放開她的手,轉身帶上門離去。

望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莫名的不忍直上心頭,她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好縫補劃開的裂痕,偏偏話到喉頭硬是吐不出來。

他握著她手的余溫猶留在上頭,知道他的心受傷,她也宛如被人劈中一刀,胸口莫名地疼痛起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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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第一天水火不容的余威算是盡數消去,但情況卻遠比鐘鈴鈺想像中的難提。涂磊鋒完全按照她的三例條規走,不逾越也不偷雞。她本應該感到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如千斤重,怎樣都開懷不了。

他對她的態度只能以冷漠來形容,不像以往老找她的麻煩,戲弄到她火冒三丈的地步。剛開始時,她也不以為意,誰知一天一天過去,她在意的程度變本加厲的嚴重。

最後一天的夜晚,為了一掃昔日來的郁悶,鐘鈴鈺一個人獨自在異國的街頭亂晃。她毫無目標的心隨意走,走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竟然糊涂到迷了路。這下可好,找不到來時路,今晚她鐵定得露宿街頭。

不死心地走呀走,每條街、每棟建築物,樣樣陌生得緊。想找個人問路,英文不好總能比手劃腳,但她竟荒唐到不知飯店地址在何處、飯店名稱叫什麼。算算她至少走了足足一個鐘頭,只好在路旁的椅子上小歇一會兒。

怎麼辦?如果真的回不去她該怎麼辦?

她也曾想過直接打電話給涂磊鋒,他總狠不下心不理睬她.可她就是拉不下臉,自尊心作祟的厲害。

夜是愈來愈深,街頭越發冷清,溫度也急速下降。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一定要想點解決之道。

忽然一個人影從鐘鈴鈺身旁閃過,她沒有多加留意,只當是擦身而過的路人。休息夠久了,一個女子深夜落單安全是堪慮的,她還是趁早回到飯店才是上上之策。手往旁邊一伸,本想拿了包包就走,不料卻撲個空,來來回回的模也模不著。

意識到包包不見了,她驚跳地站起身,左右看了看,真的是空空如也,椅子上連一只小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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