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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點紅妝 第2頁

作者︰莫召奴

三人在暴風雪的肆虐下疾行,沒多久總算趕到村莊。

「姑娘,為何有人想要殺你?」一到達安全地帶,雲丹書馬上放開摟在白衣女子腰際上的手。

若不是情況危急,否則他絕不會不遵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

白衣女子躊躇了一會兒,在一番思慮之後,正微啟朱唇欲解釋之際──

「啊!雪女!有雪女呀!」

少數在暴風雪天仍在外活動的人,一見到白衣女子無一不嚇得像逃難似地紛紛走避,原本窗戶留有細縫的幾戶人家在听聞外頭的叫喊聲之後也跟著緊閉門窗。才一下子的時間,整個村莊頓時變得空寂無人,只有滿天滿地的雪花。

她哭喪著臉對他們倆拼命搖頭,表情像遭人冤枉似的無辜。

「我們這邊的村人就是這樣,以前受過的驚嚇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所以難免會對穿白衣的女子敏感,希望姑娘你別太介意。」雲丹書歉疚地說。

白衣女子臉上眼底閃過一抹一閃即逝的複雜神色,在雲丹書還來不及細看之前,又轉為原來的無辜樣,她搖搖頭回應他,然後悄悄拭淚。

奇怪,難道會是他看錯?雲丹書納悶地搔搔頭,感到有點不明就里。

「姑娘,請問你住哪兒?我們送你一程。」話落的同時,他也轉頭看向毋情。

發現他面無表情,冷著一張臉,從頭到尾始終不曾參與他與白衣女子的對話,雲丹書知道原因,所以也不忍數落他的無禮。

只見白衣女子的頭愈俯愈低,然後輕輕搖頭,始終不說一句話。

「那可有親人住此附近?」

如果真是無家可歸之人,為何一個姑娘家會在傍晚時分出現在狂風大雪的山上?又為何被人追殺?雲丹書滿月復的疑慮,卻不敢問出口。

耳邊傳來抽抽噎噎的低泣,雲丹書知道她哭了。

「姑娘,你有何打算?」

她螓首輕搖,頭壓得好低,雙手不斷扭絞著裙衫,任誰也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讓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你先暫住我們那兒,等暴風雪過後再作打算可好?」雲丹書又瞄了眼始終不哼一聲的毋情,見他的眼光依舊、表情不變,這讓他松了口氣,因為這就表示毋情不反對她借宿他們那兒。

聞言,白衣女子驟然抬起頭,心里有些吃驚,隨即又皺皺眉頭頗感為難,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並不是件好事。

毋情突地轉頭,臉上滿是不屑。「還故作什麼矜持,趕快決定要或不要,反正是兩男一女,又不是孤男寡女,怕什麼?再不快點決定,小心我們把你給丟在這里,省得我們還得陪你在這兒吹風受凍!」話罷,他不耐煩地伸手就想拉她。

她見狀,倏地倒退數步,胡亂點了點頭。

亂發的她未加梳理,雖然無法讓人看到她的表情,但也能從她倒退兩、三步的舉止上看出她被他的行為嚇到了。

「好的話還不快點走!」撂下話,毋情收回手,轉身疾步往自個兒住處的方向而去,完全不理身後的兩人,也不覺肩上幾捆柴的重擔。在狂風大雪的侵襲之下,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冷到簡直麻木了。

「你……不能說話?」雲丹書小心翼翼地問著,心里就怕一不小心會觸踫到小泵娘的隱痛。

雪殘微點頭,平緩的反應沒有所謂的傷心與激動。

「是打從出生以來就這樣子,還是因為什麼原因所造成的?」雲丹書好奇地趨前一問。

雪殘偏過頭,靜靜地後退一步保持距離。

雲丹書這才驚覺自己的行為失禮,迅速後退數步。「噢,真對不住,在下失禮了。」他抱拳拱了個禮,歉然說道。

毋情蹺起二郎腿坐在一角,冷眼旁觀他們倆,對於他們的對話他始終不屑參與,最後實在受不了便起身轉進灶房燒水砍柴。

他的動作惹來雪殘的一瞥;莫名地,她的眼底突然閃起兩簇小火,驚覺身邊尚有人在,她趕緊移開視線。

控制、控制,她要控制住情緒!絕對不能在仇人面前出了紕漏。

她握緊雙拳不斷告誡著自己,激動的情緒也因此漸漸平復下來。

「姑娘的芳名是……」

雪殘。她張口無聲地回答他的問題。

雲丹書皺了皺眉,听不懂她在說啥,遂走近一點想看清楚她的唇語。「姑娘,你能否再說一次?」他死盯著她的紅唇等待她再度回答。

雪殘沒開口,反而比手劃腳起來。

雲丹書盯著她的動作,起先搖頭表示看不懂,見她只是簡單扼要地重複同一個動作,他隨即意會。「你要用寫的?」

見她激動地頻點頭,好像很開心他總算開竅似的,他不禁搖頭失笑。走入內房,出來的時候,他手中已多了毛筆、墨條與硯台,以及十來張白紙。

「我幫你磨墨。」將毛筆遞給她之後,雲丹書開始磨起墨來。「對了!泵娘,你會寫字?」他盡量問一些能以點頭搖頭方式回答的問題。

雪殘微點頭,然後朝他甜甜一笑。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以甜美純真的樣子卸去他們的心防、取得他們的信任;如此一來,她報殺母之仇的計劃才能得心應手、無阻無礙。

第1章(2)

「在我們這個傳統大男人的村莊里,會寫字的女人並不多見,想必姑娘是來自其他村落吧?」磨好墨之後,他將硯台推向雪殘,好讓她就近沾墨。

沾好墨汁,雪殘壓住白紙振筆揮毫。沒多久,白紙便出現數行娟秀的字跡,待一氣呵成至最後一筆,她停下筆,露出滿意的笑容。

雲丹書走至她身側,望著桌上的白紙黑字念道︰「雪殘,江西萍鄉人,從小失親無人依靠,四處漂泊為家,現在倦了,只想找個安定的住所,但願兩位能夠收留雪殘,雪殘甘願做任何事以報答兩位的恩情。」念完,他望著她猶豫了。「這……」

可以嗎?雪殘在白紙上又加了這一句。

「這要問問進灶房的那位,房子是他的,不是我的。」

雪殘低頭沉默了好一陣,再抬頭,一臉微笑地沾墨又寫下幾個字。敢問兩位的名字?

「在下雲丹書,另外一位叫毋情。」雲丹書走到她左側的椅凳坐下。

毋情、無情,好個無情!對人不理不睬、漠不關心,怪不得叫無情!丙真是人如其名!雪殘在心里嘲謔地想著。

這也難怪,體內同是流著毋家人的血,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雪殘飽含仇恨冰霜的眸光死瞪著灶房處,一會兒回過神,知道該收回視線了,她眨了眨眼,仇怨的眼神快速變成單純不解世事的眸光,嘴角亦極度配合地勾勒甜美動人的笑,她又沾墨寫下字。

兩位壯士二十九?

雲丹書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比實際年齡還蒼老了兩歲!」

這麼說是二十七嘍?她寫完擱下毛筆,一張滿滿的白紙黑字換上另一張全新的白紙。

「我們不像二十七歲嗎?」

雪殘笑著搖頭,眼神無意發現灶房口站了個修長身影,她墨黑的眸子突地變得深邃;眼珠子原來就很黑的她,這會兒抹上了層墨色,更添一股怪異的色澤,教人望進她眼里如同掉進一潭可怕的黑沼澤般。

她直直地盯視毋情不語,就連雲丹書說什麼也沒听到。

「怎麼了?」雲丹書邊說邊回頭。

從頭到尾,毋情連瞧都沒瞧她一眼,這會兒更是完全不理會她投射而來的目光。「丹書,別老顧著聊天!天色已晚,咱們還沒燒柴煮飯呢!」他的眼神彷彿在怪他見色忘友似的。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等會兒我就過去幫忙。」這小子!就算當年的那件慘事導致他對女人避之如蛇蠍,但也不至於對所有的女人皆不屑一顧,畢竟並非所有的女人都如那個害他家破人亡的惡毒女人一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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