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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情狂君 第17頁

作者︰茉曦

她怎可能不動?只是她的反抗卻像被困在淺灘的魚兒一樣,怎麼也游不出、月兌離不了他的掌握。

直到他的手離開了她的頸子,一路下滑,流連在她雪背上,言曦的身子驀地一僵。

「還疼嗎?」冷冷的語調,但他修長的指尖卻溫柔無比的輕劃過一條條錯綜復雜的紅痕。

聞言,言曦錯愕的瞠圓了眼,那帶著火焰的指尖卻倏地轉涼,一股冷沁的涼意從他的指尖流竄到她一道一道的傷處。

「這是續花膏,愈合傷口的藥。」

她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瞪向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為什麼會為她費盡心思,他的雙手充滿了血腥和罪惡,但為何在撫著她時,卻充滿了溫柔憐惜,好似將她當成易碎的珍寶般。「不!」這不是真的,她拒絕相信,他是「紅眼羅剎」,是個殺人放火、是殺死無數弟兄的劊子手。

她的眸光倏地轉寒,用盡所有的意志,將胸口間所有的恨意射出。「別踫我,拿開你的髒手!」

闢剎的手僵硬地懸在半空中,他沈下臉,兩只紅眼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她。「我永遠都不會放開妳。」

又是這樣深情熱切的目光,讓她覺得脆弱而混亂,她咬著唇極力告訴自己要鎮定,眼前的人是個噬血的魔頭,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看著她防備的眸光,官剎心一緊。五年前,她從不曾這樣看過他,她的眼總是彎彎的盈滿溫柔,是什麼改變了她?是他傷她太深了,還是她已不再愛他?不!他發現自己無法忍受這個答案。

「我受夠了,不要再假裝忘記我了!」他轉為狂烈的眼神幾乎要吞沒她,他狠吸口氣,不顧身上的傷,硬是將她扯向自己,強索的唇霸道地封住她,禁錮了五年的火焰,熊熊地席卷他的神智。

言曦傻了、怔了,被動地任他索取,直到察覺他的舌進一步地挑勾著自己的唇舌後,才驚惶地推開他。

闢剎低低地笑了一聲,望著她的狂狷臉龐顯得深情而俊朗,帶著狂飆的喜悅。

「我的手上若還有刀,這次一定刺死你。」

言曦憎恨的話,讓他臉上的笑容霍然消失。「妳真這麼恨我?」深濃的苦澀狠狠劃過他的胸膛,那個曾經無法接受自己殺人而昏厥的女人,現在竟然動不動就開口說要殺他,她真恨他入骨了嗎?

「恨!」她冷哼一聲,美眸睖瞪著他。「你這個殺人走狗,我恨不得一刀殺死你!」

闢剎聞言,狂暴之怒拔地而起。「殺人走狗?」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她說。「妳知道我為了誰殺人嗎?」

「還有誰?你是那賊王爺的走狗,當然為他殺人。」

闢剎陰沈的閉了閉眼,閃過眼中的是一抹幾不可見的痛楚。「妳說的對,我是為他殺人。」他仰起頭,狂笑數聲,笑得扯裂了傷口,流淌出了鮮血。

言曦皺起了眉,心弦卻不知怎麼地一動。

「妳怕不怕我這雙眼?」這句話,他也曾問過她。

看到自己在你眼中,就覺得好暖和,你的眼楮好溫暖。那是他的心第一次接觸到溫暖。

「不怕,」她冷冷地笑道。再給予致命的一擊。「但我覺得惡心。」

闢剎臉上乍起的喜悅被這句惡心給擊得粉碎,他日夜被思念啃蝕的結果,得來的竟是一句惡心和毫無遮掩的恨意。

「妳狠。」他的下巴抽緊,臉色僵硬。「言曦,妳到底要懲罰我到什麼時候?」

「到你死為止。」

「要不是妳胸口上的胎記,我真的懷疑妳不是言曦。」他抬起頭,紅艷的眼中沒有她,只有無邊的寂寞與淒涼。

「你認錯人了。」她別過臉,他深情卻又孤單的眼讓她始終倔傲的神情轉為懊惱。

「我沒有認錯人,只不過我要找的人,是五年前的妳。」

那一天,兩人短暫的會面,就這樣劃下了句點。

第六章

言曦發愣的望著黑黝黝的天際,腦海里老是回蕩著他的這句話。我沒有認錯人,只不過我要找的人,是五年前的妳……

她擰起眉,閉著眼,努力地想尋找遺忘的記憶里所有的蛛絲馬跡。她是誰?她僅有的記憶少得可憐,僅有這五年短短的片段。

從山崖下救起她的師父,無法幫她拼湊之前的記憶,而她記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樊言曦。

她到底是誰?那狗王爺和淑姊兒,以及這座王府的其它人,為什麼一見她就露出友善的微笑,甚至連廚娘都偷偷跑來看她?他們全不將她的敵意當一回事,甚至不曾限制她的行動,完全不將她當成敵人看待。

師父說當今的皇帝是外來的竊國者,他教她仇恨、教她殺人、教她要立誓復國,她全听了。這五年來,她參與每一次的起義行動,殺人或被殺她都不在乎,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她的同伴愈來愈少,行動愈來愈艱困,這都是因為他,紅眼羅剎,這個可恨的殺人者。

他戮敵的手段極度殘忍,只要找到了他們的藏身處,便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出他們,再一一殺害。

她的腦中出現了一個手染鮮血的狂放男子,但轉瞬間,這個殺氣騰騰的魔頭卻又換了張臉,深情的望著她。

為什麼?當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內,已一腳踩進了鬼門關,傷重的他一醒來卻奔到地牢救她?淑姊兒在描述這段經過時,她的心跳得劇烈,幾乎要蹦出心口,她寧可被他用刀抵著,也不願面對他深情的眸光,那令她想逃,偏偏她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插翅難飛。

「言曦,妳還沒睡嗎?」遠遠看見屋子的光亮,淑姊兒便繞了過來。

言曦抬起眼,望進婦人充滿慈愛的眼。「還不想睡。」

淑姊兒笑了笑,坐到她的床沿。「是不是在想官剎大人?他好幾天沒過來了。」

「想他?!」言曦挑起了眉,差點沒諷笑出聲。

熬人點點頭。「是啊!想他就去找他,他這五年過得很辛苦,連我看了都心疼不已。」

「很辛苦?」言曦冷哼一聲,大抵是忙著殺人吧!

「是啊!我本來對官剎大人的那一雙紅眼很畏懼,但後來以為妳死了,看見他那副狂亂悔恨的模樣,不分晝夜地坐在王府後頭的冷湖旁,我卻想要掉淚,漸漸地也不再怕他了,甚至是心疼不已。妳知道嗎?他真的對妳用情極深。」淑姊兒輕拍著言曦的手,鼻酸地說道。

她的心在顫動,防堵得很好的心,開始有了裂縫,像有什麼東西要掙月兌出來。她突然想起了他緊貼著自己的那片胸膛,溫熱而微顫,像透著一股痛楚的情意,她的心抽搐了下,隨著他無言的苦苦懸念而疼痛。

言曦的心底有兩股力量在拉鋸,她不相信,但婦人的聲音在耳旁不斷地重復,她彷佛可以看見一個男子痛苦的、傷情的望著冰冷的湖水,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淑姊兒看了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言曦一眼後,悄悄帶上門離開了。

※※※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向王府後頭,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站在這座湖泊旁,像是冥冥中有道聲音在召喚她,等到她猛然望見湖上的倒影時,她的人才清醒過來。

怎會是來這里?她蹲,迷惑地看著湖水的波紋。

難不成真被那婦人給影響了?言曦甩甩頭,想拋開心里頭那股怪異的感覺,但卻徒勞無功,就像是對抗一只狡猾的心魔,弱點全掌握在它手里,怎麼也斗不過啊!

她望了望四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暗影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樹,是一個人,始終不動地站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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